第81章 初吻
女孩是个艺术生，文化底子特别弱，杨成试着把自己当年的学习方法教给她，但教了半天也不行，女孩妈妈一看就特别着急，就想让杨成晚上也教女孩，这一教就教出了事。
话说人都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对于一个长期缺乏父爱的女孩来说，那就更是突出了。杨成为了自己的工钱，自是尽心尽责，每次都耐心地给女孩授课，女孩有个大事小情都找杨成解决，这让女孩渐渐地对杨成产生了依赖感。
有一次，女孩手里没钱了，给杨成打了一个电话，杨成从学校骑车给女孩送了过去，让女孩自己学校里的其他同学看到了，都羡慕不已。
“那个人是谁啊，长得挺帅的，是不是你男朋友？”女孩的同学问道。
“不是，他是我的家教老师，一个大学生。”女孩看向远去的杨成说道。
“大几了？”
“大二。”
“那才比咱大两岁啊，怎么，你要不要拿下他？”
“别乱说。”
“咱谁跟谁，告诉我，你对他有好感没？”
“额，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就是有喽，哈哈，小样。”
两人说笑着，走回了教室。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转暖，学校山上的树木已经长得郁郁葱葱，无论何地，春天都是叫人最舒服的季节。这天，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杨成上完自己的课，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女孩家里讲课，杨成骑上单车，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车把，杨成对自己的车技那是相当自信，所以他的速度很快，在骑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他并没有减速，而这时一辆大巴冲了过来，杨成打着伞没有看到，说时迟那时快，杨成一个没留神，就被大巴车卷到了车底。
大巴司机脸都吓绿了，赶紧从车上下来，看车底下面那个人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儿，杨成慢慢地从车底爬了出来。
“孩子，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司机看着慢慢站起来的杨成问道。
“应该没啥事。”杨成拍了拍身上的泥水。
“哪里疼吗？”
“不疼。你走吧。都挡到后面的车了。”
“真没啥事吗，孩子？”
“没啥事，没觉得哪里疼。”
司机又看了看杨成，转身上了车，发动车子走了。
杨成扶起自己的自行车，拿起伞，推着单车来到了马路边，坐到了牙子上面。
此时杨成才渐渐缓过神来，心中一顿后怕，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杨成想着，泪水又不争气地从眼角落了下来。杨成大声地哭泣着，雨水与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已经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泪水。
过了许久，杨成止住了哭泣，他还要去给人家上课，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等到了女孩家，女孩的妈妈一看杨成浑身都湿透了，就问杨成发生了什么，杨成把路上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下，把女孩的妈妈吓了一跳，连带女孩上下给杨成检查了一遍，还好并没有发现杨成哪里有伤。
女主让杨成洗了一个热水澡，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女孩的爸爸并没有在家，女主给杨成留了饭，杨成坐在饭桌前把饭吃了，说实话，女主做的饭比食堂好吃不知多少倍，每次杨成都能吃的特别饱，这也是杨成整个上学阶段，少有能吃饱饭的一段日子。
饭后，女主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杨成给自己的女儿辅导功课。女孩又问了一次杨成路上的经历，更显得担惊受怕。杨成安慰了一下她，说自己没事，就给女孩讲起课来。
“哥，你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去医院？”女孩看着正在低头讲课的杨成说道。
“没事，都说了好几次了，来认真听讲，今天这套卷子还没讲完呢。”
“哥，你先不要讲，让我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都说了没事。”杨成抬起头看向女孩。
突然，杨成觉得氛围有些诡异，四目相对，他明显感觉女孩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了。就在那一刹那，女孩亲了杨成一下。说实话，也不知道这一下到底是谁先亲的谁，不过这一下可把杨成吓坏了，比从大巴车底下钻出来受到的惊吓都要大。杨成的初吻就在这种情况下没了。好笑不？杨成的初吻是被自己的学生给夺去了。尽管前面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杨成，但杨成第一个亲的竟然是自己的学生，哎，这课还怎么讲啊？
杨成回到女主给自己准备的房间，久久不能睡去，脑袋里一片空白，说实话，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这个女孩了。很明显，她已经不仅仅当杨成是自己的家庭老师了。杨成自己拿钱办事，面对眼前这种状况，他着实不好向对自己那么好的女主交代。然而杨成实在是太需要这笔钱了，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女孩的妈妈。
接下来的日子，杨成继续给女孩讲课，只是每次讲课的气氛总是显得那么暧昧，杨成尽量把持着自己与女孩的距离，不让自己越雷池于一步，但他也会带女孩一起骑着单车去松花江畔兜风，也会一起去爬山，杨成像呵护自己的妹妹一样，呵护着这个女孩。
再后来，杨成因为自己要备考英语就不再给这个女孩当家教了，女孩的妈妈也给杨成结清了钱，杨成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有一次杨成骑着单车鬼使神差地来到这个女孩的楼下，希望能碰见她，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女孩出来，杨成衷心祝愿她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又过了一会儿，眼见夕阳西下，杨成骑上单车，向着自己学校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这次做家教出的事留给杨成的阴影很大，所以杨成并没有选择自己最擅长的家教，而是去了一家餐厅当服务员。
当服务员有一项好处就是收拾桌子的时候，可以吃顾客剩下的饭菜，这可让杨成解馋了。上次就是因为这个杨成被解雇了，不过这家餐厅的经理不在意，叮嘱确认客人走后只能在包间里吃。其实上菜的时候，有个别的服务员会先尝个鲜，但杨成觉得那样做太不厚道了，看着顾客在那里大快朵颐，孰不知，上面都不知道被多少个服务员尝过了。与其看着顾客吃服务员的口水，杨成还是比较乐意吃顾客的口水的，毕竟把菜都倒了实在是太可惜了，结果有一次还是出事了。
这天杨成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剩饭，结果发现有一个酒瓶里还剩半瓶酒没喝，杨成还没有尝过好酒的滋味，再加上他心情烦闷，见左右无人，抄起酒瓶，嘴对嘴长流水，咕噔咕噔就喝了起来，一边喝着，一边用手抓着桌子上的剩菜吃，怕被人看见，杨成喝得很急，没多久这半瓶酒就下了杨成的肚子。
一开始杨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结果干着干着活，这脑袋就开始嗡嗡直响，最后杨成一个踉跄栽倒在了地上，这可把经理给吓坏了。
“杨成，你咋了这是？怎么这么大酒味？别光站着啊，快过来，帮忙把他抬凳子上去。”经理对着旁边的人大喊一声。
都这样了，这里是铁定干不成了，等杨成刚醒过来，经理立马就给他结清了工钱，把他赶出了饭店。当然杨成也不在乎，把钱揣兜里，一步三摇晃晃悠悠地奔着学校走去。
杨成的大二生活就在他半工半读的情况下结束了。这一年是杨成大学生活最丰富多彩的一年，当然也是他最心碎的一年。杨成并不担心他的期末考试，反正他也挂不了科，但杨成还是辞掉了所有的临时工作，毕竟还是要给自己一个好的交待。
松花江畔，杨成，李康和武伟伟吹着夏风，感受着层层凉意拂面而来。三个人租了一个烧烤炉，选了一片开阔的地方，架好了炉子。李康把一箱啤酒扔进了冰凉的江水当中，回来和武伟伟一起准备食材。
杨成对着炉子，低头使劲儿吹着，结果刚点起的火苗一不小心被杨成给吹灭了，自己还被呛了一鼻子灰，弄得他跑到旁边剧烈咳嗽起来。
“这么差劲，起来，看我的。”武伟伟一看杨成生了半天火，也没生着，放下手中的竹签子，打算自己来。
结果武伟伟弄了半天，也没弄着，倒是把自己的脸也弄得黑不溜秋的。
后来不管怎样，杨成往里倒了半瓶子的酒精，才把这炉子点着了。
那边，李康已经把串穿好，递给杨成，杨成用刷子点上油，在撒上调料，上下翻滚着，有模有样地烤了起来。
“大成，好了没？肚子都饿扁了。”李康大声嚷嚷着。
“去江里把啤酒拿来，差不多快好了。”杨成又点了一些油，一层火苗从炉子里窜了出来。
“能吃吗？我怎么看都烤黑了。你到底会不会烤啊？”伟伟瞅了瞅杨成手中黑乎乎的东西说道。
“没事，我都老手了，把那糊的地方掰掉就行了。”
“还老手？不就是去餐厅端了几天盘子，又不是去当大厨！”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吃吧，要不李康自个就全都得吃完了。”
伟伟一听，立马从杨成的手里把烤串拿了过来。
“给我留点儿，否则不给你俩开啤酒了。”李康见伟伟吃了起来，在江边冲着二人大喊道。
就这样，三个人一边吹着江风，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发黑的烤串，一边聊着这一年以来的过往。喝到后来，三个人都已经微微醉醺，抄起酒瓶，大声唱起了歌。
这就是青春，这就是大学，这里充满着酸甜苦辣，充满着欢声笑语，哭过，笑过，人生才是完整的，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再过了几天，宿舍里只剩下了杨成一个人。杨成骑着单车游荡在城市的街区之上，他很喜欢去市中心的大型超市，因为里面有一个东西很是让杨成留恋，那就是兔架子肉，四块钱一份，杨成打包好，回去的路上顺便买两个馒头，一顿饭就算解决了。
再后来，宿舍里不让留人了，宿舍阿姨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的赶人，杨成一看待不下去了，只得买票坐上火车回家了。
一天一夜的旅程终于结束了，跨出车门的那一刹，就知道等待杨成的将是沉重的田地劳作。
到了家早已经猜到家里没人，沉重的锁头证实了杨成的猜测。钥匙还在那个角落，六年来从来都没有改变。杨成爸妈肯定又在地里，这样的念头在回家前早就有了，打开门，杨成匆匆地扔下包，骑上自行车就向田地奔去。
杨成家把他娘舅的十几亩地承包了下来，开始种一些经济作物，用来维持家用。尽管父母起早天黑的劳作，但似乎并没有赚到多少钱，每次都是刚把菜卖掉，手里的钱都还没有捂热，转手就给了卖肥料的，或者是各种卖农药的，留下的钱寥寥无几。而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杨成的父母越忙，送出去的钱就越多。杨成一看家里并没有多余的钱，就又跑了一遭村里和乡里的各种部门，将贫困证明办了下来，好用来开学后接着办理助学贷款。
那现在就讲讲杨成这个暑假是如何度过的吧，绝对是一生难忘的记忆。
田里的西瓜已经卖完，剩下的只有一堆杂草，半人高的野草似乎在向田地里的人示威。
“让我们再一次开垦北大荒吧。”看着茫茫一片草地，杨成的爸爸形象地说。
于是杨成手里的笔变成了镰刀，再一次体会烈日的亲吻，汗滴的洗涤。每一滴汗滴落在地上，都能看到它开出八瓣的花朵，很美，因为它是透明的，只不过有点儿咸。
晚上，杨成攥着起了三个泡的右手，甜甜地睡了。
昨晚吃饭时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天，于是杨成美美地以为今天能把活干完。杨成的表弟也大老远过来了，还记得他吗？对，就是杨成刚上高中时，就是他拉着杨成去游戏厅，在路上最后一次遇到杨宁，转眼五年过去了，这家伙已经长得比杨成都高的大小伙子了。这样杨成的信心就更足了，于是手里的镰刀挥得更起劲了，只是右手多了一个多余的手套，让杨成感觉非常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