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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李元一崇善寺出家当扫地僧 宁化府喜气洋洋隆重嫁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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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回 李元一崇善寺出家当扫地僧 宁化府喜气洋洋隆重嫁县主

    大明元朝死敌抗,

    不容百姓面朝阳。

    为保妻儿平安在,

    扫地僧徒事儿忙。

    身世未解福中旺,

    县主痴恋家中郎。

    酿醋推出新技艺,

    掌管醋坊重换档。

    ——作者诗记

    夜

    朱福旺神情疲惫地走到房门口,朱丽枝从身后跟了过来。

    “你回去吧。今日我不想见你了。”

    “为什么?福旺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这可是父王、母亲同意的。我可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呀!”

    朱福旺听了朱丽枝的话,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谁说你强迫我了,不是因为你,我今天确实心烦。”

    “福旺哥,是不是最近你有心事呀?为什么老是一个人偷偷出去呀,一白天也不见人影呀?”

    “好啦!时间不早了,男女授受不清,妹妹还是快快回屋歇息去吧!”

    “哥哥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妹妹能帮你一把啊!”

    “此乃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也没必要让人帮忙,只能是越帮越乱了。”

    “好吧,既然是哥哥的“闺房”秘密,那妹妹我就告辞了!”

    朱福旺看着朱丽枝走回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站在院中发呆。

    朱福旺心中嘀咕: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呀?难道是李掌柜和师娘柳絮,不,不像,大鸣虽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可二鸣应该是呀。师父几十年了,就在醋坊当伙计,师娘看上去又不像是晋王府中的女人,她吃苦耐劳,唯一的一点就是长得好看。哎,不对,可不知什么原因,我见到了师父一家,从来就没有半点生分的感觉,师娘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是那样亲切,对了,还有师父珍藏的两把雌雄双剑应该是祖上所传,是传家之宝,按理讲,又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兵器,他不应该在一个外人面前随便泄露的,而现在他不仅给我看了他的家传宝剑,还不遗余力地教会了我全套阴阳剑法,直到我因剑出事,泄露了他所有的秘密,他们夫妇居然连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说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非我朱福旺真的就是他们的儿子?

    崇善寺

    李元一双膝跪地,主持打坐,双手合掌,立于胸前。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剃度出家?”

    “从尘缘中来,尘缘已了,所以剃度出家。”

    “出家即与红尘从此了断,你能忍受寂寞与孤灯吗?”

    “能,绝不食言。”

    “好,既然你尘缘已了,本僧就为你剃度。”

    主持拿起剃发刀,开始噌噌地在削去李头上的头发。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剃完了头发,主持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你已剃度出家,现在已是本寺僧人,本主持就为你起个名吧。”

    “弟子谨听师父训戒。”

    “你既说尘缘已了,那就叫了空吧。”

    李元一跪地磕头:了空,拜见师父。

    崇善寺,香烟缭绕,香客不断。

    柳絮随着香客们进入了崇善寺,她抬头看看雄伟的大雄宝殿,不时仔细地瞅着院内的僧人。僧人们有的从大殿中提着供品走了出来,有的则洒水净院,有的则端坐在千手观音佛像前诵经。一位和尚走过来,柳絮急忙上前。

    “师傅。”

    “阿弥陀佛!女施主,您有什么事吗?”

    “师傅,俺向您打听一个人。”

    在寺庙的东院,李元一正手拿扫帚扫着院子。不时划出哧哧的声音。

    “女施主是要打听寺院主持,还是执事僧呢?”

    “师傅,俺要找一个叫李元一的人,这寺庙中有个李元一吗?”

    和尚听了柳絮的话,突然间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李元一停下了手中的活,远远地望着他俩。在仔细端详后。“啊?!怎么是柳絮啊?”李元一急忙抽身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缘之人千里来相会,无缘之人对面不相逢。阿弥陀佛!”

    和尚说完径直走了,只留下柳絮一人发愣。

    “唉,你,算我白问。”

    宁化王爷朱济焕的房间

    “明天就是你的大婚之日,娘呀就是舍不得你走呀!”王惠兰为坐在凳子上的女儿朱丽枝梳头。

    “母亲,孩儿就是出嫁了,又离得不远,三天两头就回来看望您和父王。”

    朱济焕端了一杯茶,品了一口,又将茶杯放至桌上,听到母女二人的对话,嘿嘿一笑,走了过来。“看你们母女二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王爷。”

    “母亲,父王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呀?”

    “晋王府有个规矩,就是凡有子女成家结婚,在婚礼前一天必须去崇善寺祭拜祖庙!”

    “拜祖庙?就是崇善寺内的金灵庙吗?”

    “是,金灵大殿,那里呀供奉着太祖孝慈高皇后的塑像呢!”

    “好吧,你们在府门口等着,我马上就到。”

    朱丽枝说着独自一人跑着走了。

    “站住,你干什么去?”

    “父王,我去叫福旺哥哥呀。”

    “县主,你也是出嫁的人了,怎么能做事没有规矩呢?总是这样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一向慈祥说话轻声细语的母亲此时变得愠怒起来。

    “娘,让福旺哥哥也去祭拜太祖孝慈高皇后,难道这有错吗?”

    “好了,好了,县主,你还小,就听父王的话,朱福旺不能去。”

    “为什么呀?他不是父王和萧娘的养子吗?为什么不能去?”

    “朱福旺是本王与你萧娘的养子,丽枝,你明白吗?”

    “对呀,养子也是儿呀,去拜祖庙不是更尊重祖先吗?”

    “县主,你怎能顶撞你父王呢?娘来告诉你,不是朱家亲生子孙是没有资格祭拜祖庙的,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规矩。”

    “好,好,好!本县主呢这回就依了父王和母亲,出发吧。”

    朱丽枝是位头脑灵敏、性子滑头的丫头,她看到父王严肃的神情,便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答应的,于是便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崇善寺

    朱济焕、王惠兰、朱丽枝各乘一顶轿子在崇善寺的门前落下。豆花、竹儿赶忙撩起王惠兰、朱丽枝的轿帘。苗方茂撩起朱济焕的轿帘。三人走下轿来。

    众人走进寺门。只见李元一正低头在墙脚下打扫院子。朱济焕与王惠兰走着,不经意间宁化王扫了一眼李元一。

    “哎,那个和尚怎么远远看见与朱福旺长得很像啊?”

    王惠兰也扭头望向李元一。

    “是有点像!”

    “王爷、娘娘请!”苗方茂看见大殿就在眼前,便指引着。

    “父王、母亲快走啊!和尚与福旺哥哥有啥关系呢?”

    “ 哦,是没关系!丽枝,你看,这就是金灵殿。”

    主持见宁化王爷、王妃、县主走进金灵大殿,便率众多僧人一起向宁化王爷行礼。

    “金灵大殿众僧见过宁化王爷!”

    “免礼,请坐。”

    众僧坐在蒲团之上,手掌向上紧贴胸口,眼睛微闭,心里诵经。

    朱丽枝抬头望着那栩栩如生、形态绰约、线条流畅、慈眉善目的马皇后雕像,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宁化王正要答谢僧人,讲一番鼓励僧人保护祖庙的话语,却被县主朱丽枝给扰乱了思绪。

    “诶,县主,在这庄严神圣的金灵大殿之中,岂你嘻笑不恭的道理?”

    王惠兰听了急忙拉了朱丽枝跪在佛像前。

    “王爷休怒,圣祖马皇后慈悲,县主年幼不懂皇家规矩,在此惊扰了圣祖母皇后,还请圣祖饶恕!”

    “县主愚笨,请父王恕罪!”朱丽枝倒也快人快语,双手抱拳,像一位男孩似的敢做敢当。

    “好吧,在圣祖母马皇后的圣像前,你就许个愿吧!”

    朱丽枝双手合十,面向圣像,默默地祈祷着。

    宁化王府, 院中张灯结彩,围着许多围观的群众,一对新人正在举行典礼仪式。

    管家从怀中抱着的盆子里,抓起一把麻糖,向围观的人抛去,引得大人、小孩争抢麻糖,有的跳起来在空中接麻糖,有的人则猫腰在地上抢麻糖。一派喜庆的场面。

    新郎福旺神采奕奕地牵着新娘丽枝的红绸带,在主持人的吆喝下,步入婚礼现场。

    小孩们高声地叫嚷着:新郎拉着新娘的手呀,羞!羞!羞!

    新郎亲着新娘的嘴啊,羞!羞!羞!

    新娘怀着新郎的娃呀,羞!羞!羞!

    众人听着这耐人寻味的童谣,开怀大笑起来。

    群众甲:说得好,唱得好。不如新郎新娘亲一亲。

    男的俊,女的美。看的众人心嫉妒。

    你有情,我有意。梧桐引得凤凰住。

    你敬我,我疼你,大胖小子要生出。

    群众高呼:好,说的好。好,说的好!……

    小孩们一拥而上,噢,新郎新娘入洞房喽,群众和小孩子围着新郎新娘走进了洞房。

    宁化王府,王惠兰的房中,四角的房顶上挂满了红色的双喜字,带有喜字的绵缎棉被整齐地摆满了炕桌,梳妆盒、各种丝绸织品的嫁妆琳琅满目,色彩艳丽,堆积如山,丫头、奴婢们忙乱得就像一个个陀螺似的,整个宁化王府充满了欢声笑语。

    王惠兰抚摸着眼前的嫁妆,她却伤感地抹起泪水,豆花与竹儿相对一笑。

    “娘娘,县主出嫁,大喜的日子,您怎么伤心落泪呀。”

    “这女人呀,其实出嫁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时候,同时也是最痛苦的时候。”

    “娘娘,您看县主叽叽喳喳的,一副高兴的样子,奴婢没看出有半点痛苦呀。”

    “一个女人嫁出去,从此就再也不是母亲身边的百灵鸟了,而是成了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一生谨慎地呵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小绵羊了,其实呀男人都是老虎,受伤的都是女人,尤其是当女儿长大出嫁的时候,这种心情就像是亲手要放飞一只风筝,看着风筝飞上天空,飞得越高,心里就越是空落落的。”

    豆花揶揄地偷偷瞥了一眼王妃,拿起一个空瓷盘,挡住了整个脸,低声地竹儿说。“你看娘娘这模样,就是喜欢娶媳妇,不喜欢媲闺女啊!”

    “哈哈哈,小心娘娘听见了,割了你的舌头。”

    夜渐渐深了,站在门口等了半天没见大鸣回来,柳絮又走到院门口向大街上眺望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无可奈何的柳絮只好回屋上了炕,靠在被子垛上打起盹来。

    “娘,俺回来了。”

    坐在炕上的柳絮正打磕睡,忽然被大鸣叫醒。

    “哎,你看娘倒迷糊了,你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晚呀?”

    “孩儿回来的晚了,让娘操心了。”

    “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醋坊的掌柜,理应去的早,回的晚,你大当掌柜的那阵子,比你现在还忙呢!”

    “其实呀,孩儿今天不是在醋坊,是有别的事。”

    “什么事啊?”

    “娘,今天朱少爷结婚了。”

    “啊?初儿结婚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娘呢?”

    “其实呀,朱福旺是朱家的少爷,娘您就别操他的心了。”

    “什么叫别操他的心了,初儿结婚是人生大事,你大不在,俺是他师娘,怎么能不闻不问呢?起码,起码得为他缝床新被褥,是吧?”

    大鸣看着柳絮激动生气的样子,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娘,对不起!”

    “哎,其实呀,也没什么!朱少爷从小生活在宁化王府中,吃的、穿的、喝的、用的,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是好的,是娘多心了,娘错怪你了,大鸣。”

    柳絮抚摸着大鸣的头,她隐隐感觉到了大鸣对自己对初儿的感情有点不满的意思。

    “没事的,娘。俺大要是不出家,也许比您还急呢!”

    “是呀,你先睡去吧。娘的心呀乱糟糟的,难受。”柳絮平静的心就像是被人丢下一块石头一样激起了千层波浪,她感觉就像是丢了一件宝贝圪瘩,眼睁睁看着被别人抢走了,可是却毫无办法。

    宁化王府萧叶青房间

    萧叶青在床上睡觉,小玉和草菇站在地上伺候着。

    “你说娘娘今日为何睡得这般沉啊?”小玉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盆架上。

    “也许是累了,少爷成家了,她该轻松一下了。”草菇自顾自用抹布擦洗着家具。

    “叶妃,叶妃。”宁化王爷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

    “王爷,安好。”

    “噢,这叶妃还在睡懒觉,不看什么时候了?”

    叶妃被朱济焕的说话声吵醒了,急忙起身。

    “妾妃睡得正香,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啊。”

    萧叶青说着撩起帘子,小玉和草菇急忙跑过去为叶妃取鞋。

    “赶快梳洗一下,一会儿随本王出府。”

    “王爷,今日是什么喜庆日子呀?值得王爷带妾妃出府巡游啊?”

    “不是巡游,是随本王去醋坊看看,最近因县主出嫁的事,忙得无暇顾及醋坊。现在呢,福旺也娶了媳妇,县主呢也嫁给了少爷。该轮到本王做些事情了。今日本王想要去醋坊看一下。”

    朱济焕拉着萧叶青的手快步走进醋坊,夏鸣正将柜台里摆放着的各种醋勺、醋坛、醋提子放在桌上,认真地擦洗着灰尘。

    “王爷、娘娘早安。”

    “免了,夏掌柜,最近醋坊生意怎么样啊?”

    “回王爷,最近主要是准备下个月与永泉玉醋坊比赛的醋,现在都酿好了,请王爷过目。”

    “好,在哪儿呢?”

    “王爷,随我来。”

    朱济焕、萧叶青二人随着夏鸣走进隔壁一间房子,桌子上摆放着一溜儿黑坛子。

    “王爷、娘娘,这五坛醋就是准备好的老陈醋。”

    “嗯,这些醋都是你亲自酿造的吗?”

    “是,王爷。这几坛醋是在下和朱少爷两人亲自把关酿造的,您放心吧。”

    “哦,少爷什么时候也学会酿醋了?”

    “王爷忘了,少爷很小的时候就到醋坊学酿醋,他不仅不怕脏活累活,一学就会,天赋极高,还在原来酿醋的基础上作进一步改进呢!”

    “是吗?没想到这个福旺还是个人才呢!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王爷,您闻闻,看看这次的醋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啊?”

    朱济焕躬着身子,将鼻子凑近了醋坛狠狠地吸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醋味儿。

    “嗯,是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一股酸中带甜的感觉。”

    “是呀,刚才妾妃一进醋坊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是有点甜。”萧叶青也及时地证明了宁化王爷的判断。

    “哈哈哈,看来还是爱妃的鼻子灵啊!”

    “王爷,福旺是干一行爱一行啊!”

    “好,这才像本王的儿子吗!做事有榜有眼,有规有矩,不断创新,能够改革酿醋当中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使益源庆的醋酿的越来越好,本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王爷,妾妃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爷答应。”

    “爱妃有何事呀,请讲。”

    “福旺虽是妾妃养子,但他没有任何封号,爵位,更没有皇家俸禄,现在县主与福旺已成百年之好,福旺呢现在是王爷的乘龙快婿,对吗?”

    “对呀,朱福旺现在既是本王的儿子,又是本王的女婿。这叫亲上加亲嘛。”

    “妾妃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妾妃想恳请王爷将这醋坊交由福旺掌管,您看如何呀?”

    “噢,这倒是个不错的好主意!”宁化王爷转身看着萧叶青脸上扮了一上鬼脸。

    萧叶青伸起拳头要打宁化王爷,夏鸣赶紧扭转了身子,宁化王爷却一把将她的拳头握住,萧叶青咯咯地笑了。

    “亲爱的王妃娘娘,这里是醋坊,懂吗?”

    “妾妃错了,快放开,好疼啊。”

    宁化王放开了萧叶青的手,萧叶青跐牙咧嘴地揉着手背。

    “王爷,到底答应不答应妾妃的意见呀?”

    “好,既然朱福旺对待酿醋这么认真,他和夏掌柜又共同酿出了前所未有的好醋。可是……

    “可是什么呀?”

    “按道理讲呢世子美壤、镇国将军美坤都是掌管醋坊的合适人选,可是他们呢既对酿醋不感兴趣,又对这醋坊的微薄收入看不上眼。即便交给他们管理醋坊,也一定是折腾不了多久,到时候本王的心血也就付之东流了。现在本王就决定把醋坊交与福旺管理,让他做醋坊的东家吧。”

    “谢王爷,恩赐!”

    “爱妃呀,你要谢就谢这几坛子醋吧。”

    柳絮正站在益源庆醋坊门口不远处向醋坊望着,这时夏鸣陪着朱济焕、萧叶青二人走了出来。

    “王爷、娘娘慢走!”

    朱济焕停下脚步,嘱咐起夏鸣。

    “夏掌柜,醋坊就靠你和福旺了,希望你二人努力钻研酿醋技术,不要因为微薄小利而坏了醋坊名声,一定要把醋坊搞得红红火火。”

    “谢王爷抬举,小的一定尽全力经营好醋坊,请王爷放心。”

    “好,这样就好。”

    朱济焕与萧叶青领着两个丫头,走下台阶。

    夏鸣看见了柳絮,惊讶得不敢看柳絮。朱济焕路过柳絮身边的时候,萧叶青看了一眼柳絮,朱济焕也停下了脚步。

    “哎,这个女子在什么地方见过呀?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朱济焕的心中嘀咕着。

    柳絮见状低下了头,朱济焕只好往前走去。

    “这个女人真漂亮啊?想不到在这小巷之中还能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萧叶青却说出了这句令朱济焕无地自容的话来,不知道是发自内心的赞许还是讽刺宁化王爷见了漂亮女人想多看几眼的风凉话。

    “哈哈哈,是吗?叶妃原来也是独具慧眼呀!有眼力,有眼力!”

    夏鸣站在原地,看着朱济焕与萧叶青等人走回了宁化府,这才跑到柳絮的面前,将柳絮拉到一个僻静处。

    “娘,您怎么来了?这多危险呀?”

    “鸣儿,娘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初儿住在什么地方呀?”

    “娘,您千万不可冲动,现在第一你不能暴露自己,第二想见朱少爷呢,也不能着急,以后有机会了,见他也不迟啊。”

    “诶,娘知道这样做要坏事的,可娘不知道为甚了,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想见一见初儿,这次多亏见到了你,要不娘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傻事呢?”

    “娘,您先回去吧,今天我呀早点回家陪娘,好吗?”

    “好了,那娘先回去了。”

    柳絮走了几步又折回身。

    “哎,鸣儿,刚才那位王爷是谁啊?”

    “娘,他就是宁化王爷。”

    “哦,宁化王爷,俺在他小的时候还见过他呢!”

    “娘,您说什么?”大鸣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宁化王爷可是从小就生长在晋王府,一般是不会出府城的,娘怎么就能见过宁化王爷呢?

    “没,没什么?娘先走了。“

    柳絮独自一人走了,只留下夏鸣站在原地看着柳絮的身影发呆。

    朱福旺房间

    朱福旺与朱丽枝坐在床上,两人相依相偎,满含深情地看着对方。

    小丫:县主,王府派人来送口信。

    仆人进来。朱丽枝依偎在朱福旺的怀里不理不睬。

    “真讨厌,不知道本县主在度蜜月吗?”

    朱福旺推着朱丽枝坐了起来。

    “哎,王府派人来了,肯定有事,快快有请。”

    朱福量自顾自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坐在一张椅子上。

    仆人:奴才见过县主、县马。

    “免礼。”

    “宁化王爷派小的告知县主、县马,明天让县马去一趟宁化王府。”

    朱丽枝这才从床上下了地,走到仆人面前。

    “王爷和娘娘没说想见本县主吗?”

    “没说。”仆人面地表情地说。

    “那你知道王爷找县马有什么事吗?”

    “知道一点,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讲,何事?”

    “奴才听总管说,王爷要将醋坊交给县马来管理。让县马作醋坊的东家。

    “啊?这是真的吗?”

    “真的。”

    “好,你回去吧,我明天就去。”

    仆人调转身走了。

    “什么东家啊,就那个小小的醋坊,磨米磨面,酿醋,制酱,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啊,又累又脏,能有什么出息?父王就是偏心眼。”

    “哎,丽枝呀,你是县主,应该懂得父王的爱怜之情,千万不可错怪父王。”

    “本县主怎么敢错怪父王呢?本县主只是觉得醋坊又杂又乱,不想让你受苦而已。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

    “县主对我朱福旺的一片挚诚之心,我呢早已铭记在心,但我觉得父王能把醋坊交给我来管理,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看把你乐的,这有什么好?”

    “县主可不敢小觑了这小小的醋坊,首先呢醋坊是父王最喜爱的地方,父王不仅喜欢食醋,而且喜欢自己酿醋,父王能把自己喜爱的醋坊托付于我朱福旺,说明父王对县主是信任有加的,并对我也是另眼相看。第二呢,现在的醋坊不同于往日的醋坊,更不同于昔日的民办醋坊,醋坊自父王收购了以后,所酿的醋不仅在本地百姓中有很高的知名度,老百姓争先购买,尤其是近两年,宁化府的醋名扬京城,成了皇帝御膳房的专贡醋,你想想这样的醋坊,父王是不会随便找一个不可靠的人来管理的。所以我看呀,你现在是父王最宠爱的女儿了。”

    “哇?!啊!哥哥真不愧是文武双全呀,你的脑子里咋就装下这么多的东西呀?听的我都头疼起来了,你还在这滔滔不绝,看来呀本县主眼光独到,选县马还是选对了人啦!”

    朱福旺用手指在朱丽枝的胳肢窝捅了一下,朱丽枝痒痒的哈哈大笑,一下子和朱福旺搂抱在一起。

    “好啦,你竟敢揶揄本少爷,竟究是父王作主的,还是你死皮赖脸地要嫁给本少爷呢?快说。”

    朱丽枝笑了半天才止住了笑声。

    “好啦,好啦,朱少爷就饶了本县主吧,本县主告诉你,你能娶到本县主,就算是菩萨点兵,牛郎配织女了。”

    夜 柳絮房中

    柳絮从院子外走进家门,她好像看见房顶上有一个人影。

    “哎,当家的,当家的。”

    柳絮朝着房顶上望了望,房顶上空空如也。她揉揉眼睛。二鸣从屋内出来。

    “娘,您叫谁呢?”

    “二鸣,娘刚才明明看见房顶上有一个人就是你大,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娘,快回家吧。天黑总是您眼花了?”

    “没,没有,娘没眼花。那个身影就是你大,千真万确。他怎么能忍心撇下咱们母子呢?这叫娘可咋过呀?”

    柳絮脑中浮现出从晋王府逃出来时在房顶上相亲相爱的镜头……

    永泉玉醋坊

    米仓和罗二正在醋坊内干活。罗二从地上把一个个黑色的坛子抱起来放在货架上。

    米仓数着数:一个、两个、三个,这参加比赛的醋全部都在这了?

    “米掌柜的,都在这儿了。您这段时间不在,可把我忙坏了,光一颗颗的挑选原料就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慢功出细活儿啊,这回与益源庆的比醋大会,对于永泉玉来说可谓是机会难得啊,任何一个环节也不能麻虎大意呀!”

    “米掌柜的,您放心吧。这几坛子醋都是我罗二和方小小严格按照您教给我的工序酿造的,保证不出一点问题。米掌柜的,您要不信呀,您闻闻这味道,就知道了!”

    米仓凑近了闻了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做好了,我就放心了。不管怎么样,永泉玉和益源庆可算是一对冤家,打打闹闹了四十年,还从来没有正式比赛过呢!这回一定要见个高低了、决一雌雄了!”

    杨玉走了进来。

    米仓连忙作揖:见过大人。

    “米掌柜的身体好了?”

    “大人,小民的身体总算是恢复如初了。”

    “你能回醋坊了,老夫就放心了。”

    “杨大人,罗师傅酿醋也有二十多年了,他酿成的醋比我的还有味道呢!您呀就放心吧。”

    杨玉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

    “米掌柜乃我永泉玉一代酿醋宗师,我杨玉呀就放心你一个,比赛的醋准备得怎么样了?”

    “罗师傅全酿好了,就等着比赛呢!”

    “米掌柜的回来了,老夫呢想让米掌柜的亲自酿造参加比赛的醋。”

    “杨大人,这……,这不是浪费人力、物力吗?”

    “哈哈哈,浪费?不怕,只要酿出好醋,浪费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杨大人,您这是……”

    米仓尴尬地看着罗二,罗二愤怒地看着杨玉。

    “杨大人这是对罗二的不信任呀,对罗二的醋更是看不上眼了!”

    “米掌柜的,你就准备酿醋吧!”

    杨玉掉转身走了,只留下米仓、罗二两人站着不知所措。

    益源庆醋坊

    朱福旺、夏鸣、秦豌、苗方茂坐在一起叙话。

    苗方茂郑重其事地宣布。“夏掌柜,秦师傅,宁化王爷从今日起将醋坊所有事情交由朱少爷管理,朱少爷从今日起就是醋坊的东家了。以后呢,有关醋坊的经营、酿醋等等一切事情,一律向朱少爷禀报!”

    夏鸣、秦豌二人起身向朱福旺作揖行礼:恭贺东家,贺喜东家!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要讲究那么多礼数嘛。快坐。”

    “朱少爷年轻开朗有魄力,一定会将醋坊的生意做大做强,我夏鸣代表醋坊的十三个伙计,热烈欢迎朱少爷做醋坊东家!”

    夏鸣带头鼓起掌来,秦豆、苗方茂也跟着鼓掌。

    朱福旺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好,好。谢谢醋坊的伙计们对我的信任。我做为宁化府益源庆醋坊的第二任东家,承蒙父王厚爱,将醋坊托付于我,再加上有夏掌柜和秦师傅两位热爱酿醋事业的前辈鼎力辅助我朱福旺,我相信醋坊一定能酿出更好更香的醋!”

    众人一齐鼓掌……

    “这可真是雄英荟萃,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这回呀,我这总管的担子可轻松了不少,再也不用醋坊、王府两头跑了。”苗方茂开心地说道。

    “算起来呀,从益源庆醋坊建坊开始,朱少爷算是第三任东家,夏掌柜呢算是第三任掌柜的,我呢,从小就在醋坊当伙计,对醋坊过往了如指掌,醋坊几经伤痛,频临死亡的边缘,但额们从来没有退缩过,害怕过,醋坊在艰难曲折中就这样磕磕绊绊走了过来,现在醋坊的东家和掌柜的又这么年轻,这么齐整,醋坊可是赶上了天时、地利、人和。”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益源庆也!”朱福旺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伙开心地笑了。

    柳絮在炕上正缝补着一顶破帽子,忽然间家门咣啷一声被人推开了。

    朱福旺手提一合礼品走进柳絮的家门。

    “啊?!哎呀,初儿,真的是初儿吗?”

    “师娘,是我啊。”

    柳絮慌乱得抓起炕上笤帚扫了一下,觉得不对,又慌忙往地下督促着。“初儿来了,快坐下,让师娘看看。”

    柳絮拉着初儿的手,让初儿坐到家里唯一的凳子上。朱福旺有些尴尬地看着柳絮。

    “师娘,您不要慌乱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朱福旺。”

    “对,对,你看师娘,光顾着说话,忘了给你倒水喝了。”柳絮似乎情绪有点缓和下来,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赶紧松开了朱福旺的手。

    “师娘,我结婚了,这是我送给您的糕点和喜糖!”

    “你看你多有心呀,还记得师娘,本来呢师娘应该为你结婚准备两床新被褥呢!师娘也不知道你这么快就成家了,大鸣告诉师娘的时候已经是你结婚的第二天了。”

    “师娘就别操我的心了,我呢好歹也是朱家少爷,吃喝拉撒一应俱全,您呀就放心吧。”

    柳絮抹了一把掉出来的眼泪,又眨了眨眼睛,她努力地看着眼前的初儿,恍然就在梦中一般。“是啊,后来俺也想啊,初儿是达官贵人,师娘呢也是瞎操心,不过呀看到你长大娶妻,俺呀就彻底放心了。

    “师娘,我听我娘说,我四岁的时候是被人从晋王府里赶出来的,那时候一个人沿着王府的城墙跟走呀,走,没人管我,天黑的时候碰到了我的外公萧子敬,他见我可怜才收留了我。”

    柳絮听着初儿的话不禁泪水涟涟,她悄悄地擦试着脸上的泪水,这一切被朱福旺看了个明白。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没大没娘。”

    “不过呢,我最后还应了师娘说的话,是命大福大,现在是宁化府醋坊的东家,又是宁化王爷的养子,宁化府的县马,师娘,您为我高兴吗?”

    “哎,哎,师娘,高兴,高兴!师娘见你能这样,心里就像是灌了蜂蜜一样甜,甜的不知道是啥滋味了?

    柳絮边说边用手擦试着脸,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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