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赴京送醋路遇劫匪险送命 宁化王府为县主大婚作准备
第六十六回 赴京送醋路遇劫匪险送命 宁化王府为县主大婚作准备
半生打仗半生苦,
老来酿醋孙作徒。
出殡半道儿归来,
无奈出家念经书。
县主嫁人好糊涂,
查宗溯源不姓朱。
王爷开化许婚事,
青梅竹马幸福沐。
——作者诗记
李慎家中
二鸣跑着进了李慎的房间,柳絮也跟着进去。李慎躺在床上,满脸苍桑。
“爷爷,爷爷。”
“哎,二鸣。”
“爷爷,您病了?”
“大,您病得这么重,也不言语一声,一个人这不得活活饿死吗?”
“好小子,爷爷没事,柳絮,大没事!”
李慎坐了起来,抚摸着二鸣的头,高兴地合不拢嘴。
“大,俺给您请个郎中看一下病吧?”
“好媳妇,好孙儿,我没事。”
李慎脸上现出一丝悲伤之情。
“大,这是俺包的饺子,您趁热吃。二鸣,取筷子,喂爷爷吃饺子。”
“知道了。”
二鸣走到一桌子前,拿了一双筷子,回来,夹起一个饺子喂到李慎的嘴里。
“爷爷,吃饺子。”
“哎,好孙子,懂事,孝顺,爷爷吃,吃。”
李慎高兴得老泪纵横,慢慢咀嚼着饺子……
二鸣又夹起一个饺子,喂到李慎的嘴边。
“爷爷吃。”
李慎摇了摇头。
“爷爷高兴,吃不下去了。”
夜深了,偶尔听得见远处有狗吠的声音,街上安静的可怕,只有屋里李慎喘气的声音让人听得揪心。
二鸣端着一碗水,喂至李慎的嘴边,李慎微闭双眼。
“爷爷,喝水。”
“哎,好孙子,爷爷喝,爷……喝……”
李慎仰起头,伸出嘴,舔了舔碗边的水,又无力地睡在枕上。
“二鸣啊,……”
“哎,爷爷,您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爷爷呀,这辈子非常满足了,前半生随元军与明军打仗,战场上九死一生,爷爷和你大总算捡了一条命,留在这太原城,没想到还进了益源庆醋坊当了伙计,你大呀从小伙计干起,一直到当了掌柜的,更让爷爷意想不到的是你大娶了你娘,生了你,为爷爷,为李家延续了香火,爷爷呀到现在想起来总是偷着乐。但是爷爷呢还有两个遗憾,难了啊?”
“爷爷,您有哪两个遗憾呢?”
“其实呀,有些话爷爷本不该讲,可爷爷觉得再没有机会和你这样亲近了。”
“爷爷,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好吧。一个呢就是爷爷至今不知道你大的下落,但爷爷总感觉到他还活着,你大不能回来为爷爷送葬了。这是爷爷第一个遗憾的事。第二个呢,就是关于你和你娘的事,不,还有你一个哥哥的事。你不是你现在的娘生的。”
“什么?我娘不是亲生的?”
“对,你娘在你三岁的时候,因为醋坊发不了工钱,没有粮吃,你娘为给你们父子三人吃饭,一个人忍饥挨饿,最后饿死了。”
“爷爷,那我娘埋在哪儿呀?”
“你啊和大鸣是一个娘生的,他也许知道你娘埋在哪儿。”
“嗯,知道了,爷爷。”
“你还有一个哥哥,下落不明。就是你现在的娘生的,在他四岁的时候,从晋王府里就失踪了,爷爷呀,有两个亲孙子,一个是你,一个是他……”
李慎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二鸣抓住慎的手,拚命地摇晃:爷爷,爷爷,你说话呀,爷爷……
醋坊
秦豌正在柜台前打扫卫生,拿着抹布擦洗灰尘。朱福旺走了进来。
“哎哟,朱少爷,早安。”
“秦师傅,免礼。”
“朱少爷,这么早到醋坊,有事吗?”
“没事,哎,夏掌柜的怎么不在醋坊啊?”
“回少爷,夏掌柜家中的爷爷去世,明日出殡!所以没来。”
“啊?夏掌柜的爷爷,不就是李慎师傅吗?”
“是,是李慎。”
“难怪那天晚上,夏掌柜匆匆忙忙,不知所措啊!”
朱福旺说着走出醋坊。
“少爷慢走。”
“哎,李慎老师傅说来也算是醋坊的老人了,现在李掌柜的又生死未卜,我是朱家少爷,理应前去为李慎送葬啊!”
“朱少爷,你要去,俺也得去啊,等等俺。”
大鸣、二鸣披麻戴孝,跪在李慎的灵前。朱福旺走了进来。
“孝子给朱少爷行礼!
大、二鸣一起向朱福旺行礼:不孝孙给朱少爷行礼!
“免礼,节哀顺便吧。”
“朱少爷请上香吧!”
这时柳絮从院外回来,看见朱福旺,她竟然激动地站在院门口,不知所措。
二鸣感激地对朱福旺说:“师兄,你怎么来了?真没想到你能来为我爷爷上香啊?”
“是呀,朱少爷乃是皇家之后,我家区区一个醋坊的伙计,怎么能有此奢望呢?”
“哎,李慎老师傅是醋坊中德高望众的酿醋大师,而我呢又是李掌柜的徒弟,他将家中之宝相授于我,可见我在李掌柜的心中早已不是外人了,现在李掌柜的又去京城送醋生死不明,我来为李老师傅上香是应该的。应该的。”
秦豌点燃三柱香递与朱福旺,朱福旺在灵前鞠了三个躬,将香插在香炉中。
站在门外的柳絮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最后终于哭了出来。
朱福旺、二鸣、大鸣听到柳絮的哭声,方才回过头去看。
“娘,娘。”
二鸣跑过去,扶着柳絮。 “
大呀,你听到了吗?初儿来给您上香了,您在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了吧,只是元一他现在不知如何了,他不能回来为您老人家送葬啊!”
也许是柳絮想起了自己惨死的亲爹,她的心中升起无数的悲伤和痛苦,男人送醋一直未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她一个女人心理负担特别的重,就像一根稻草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今天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的恸哭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流下了眼泪。
宁化府
朱福旺正手拿着毛笔,准备写字。忽又放下。站在屋中,拉起马步,打起了拳脚。
“福旺哥哥。”
朱丽枝突然从门外跑进来。抱住福旺的腰。
“哎呀,妹妹,这是为何?赶快放手,我朱福旺再不能做对不起父王和嫡母的事了。”
朱福旺一边说,一边使劲地分开朱丽枝的手。
“哼,真小气。父王说你像个男子汉,我觉得呢,你比女人都小心眼!”
“哎,这……,妹妹,听哥哥的话,你是县主,我呢只是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流浪儿,怎么能有那些奢望呢?”
“好,那本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愿意听吗?”
“好消息?你能有什么好消息?无非就是父王又赏了你一件珍珠罢了!”
“不,这个消息你呀没说对。你猜猜?如果哥哥猜对了,本县主现在就嫁给你。”
“别,千万别胡言乱语。要是惹怒了父王和嫡母,我呀恐怕在这宁化府里就无立足之地了。”
“男子大丈夫,敢作敢当,福旺哥,你平时对我那么好,百般呵护,现在怎么倒懦弱起来了?”
“我呀,看到母亲每次苦苦哀求的样子,别惹事,别捣乱,她那种眼神让我永生难忘,我怎么能只为自己高兴,忘了母亲的教诲呢?”
“哎呀,我的好哥哥,看你一副凄惨、绝望的神情,现在也感动的本县主快要支撑不住了。你到底猜不猜呢?”
“既然不是珍珠玛瑙,那就是母亲又给你作了一件杭州丝绸的新衣吧?”
“俗,你可真俗!你在妹妹心中那高大硬朗的形象,这次呀呼啦一下荡然无存了!”
“饰品不是,衣衫不是,那还能是什么呀?”
“过来,让本县主告诉你。”
朱丽枝附在朱福旺的耳朵旁,羞涩地说着。
“啊?父王答应把你……?!母亲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莫非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城外,土路上,锁呐声声,送葬的队伍慢慢地行进着。
乐工在前面仰着脖子吹着唢呐,车夫赶着马车拉着灵柩,八个群众走在马车两侧,大鸣、二鸣、柳絮披麻戴孝,朱福旺跟在送葬队伍后面。
“朱少爷,路远,您就回去吧。”
“不远,我和二鸣随师父练武,都走到山坡那边去了,我得送老人家最后一程。走吧。”
“大鸣,初儿愿意送你爷爷最后一程,就让他了却心愿吧。这样,你爷爷也会走得安心啊。”
“哎,知道了娘。”
在天龙山山沟的山道上,李元一急匆匆地走着。他抬头看看渐渐升高的太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哎,这日头倒是转得快啊,半年了,柳絮和孩子们还不知道俺李元一的生死呢,她们肯定着急呀。不过,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了。”
一条土路上,太阳炙烤着大地,送葬队伍向着山沟前进着。
柳絮、大鸣、二鸣、福旺渐渐走在了灵车的后面。
大鸣看着满脸汗珠的柳絮,便上前劝说。“娘,您走不动了,就不用去了。”
“这天气也太热了,娘您就在这等着吧。”
柳絮拣了一块石头坐下,三人随即停下了脚步,也坐下休息。
“娘呀,确实有点走不动了,可是你大不在,娘是替你大尽孝的。”
李元一从山上的小路拐到山的另一面,忽然他看到山沟下,有一支送葬队伍,唢呐声不时传入耳中。
李元一站住脚,用手遮住太阳,向送葬队伍望了一眼。
“哎,谁家的出殡队伍呀,大热天的。”
李元一说着继续朝前走。看见后面还有几个披麻戴孝的。李元一迎着他们走过去。
路上,柳絮在大鸣和二鸣的搀扶下向前行走着。
柳絮一行四人慢慢走着,李元一从岔路上走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李元一看了一下随即低头向前走着。
李元一心中暗道:哎,怎么后面的人看起来像是初儿呀?莫非是宁化王府出事了?
李元一又转过身,仔细地看着他们一行四人。
“的确就是初儿,俺得追上去问个究竟!”
李元一加快了脚步,追到近前,他傻眼了。
“啊?这不是初儿嘛,初儿。”
柳絮等四人听到喊声扭过头来,大家惊得说不出话来。
“啊?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
柳絮随即哭着说不出话来。
“大,大,你可回来了。”
二鸣随即嚎啕大哭,:大,……大,…爷爷…
“啊?师父,您回来了。”
朱福旺走上去紧紧握着李元一的手。
“你们这是咋啦?”
“大,爷爷,走了。”
“什么?你爷爷走了?啊呀,大呀,……儿子不孝,没能为您尽孝送终,儿子对不起您呀!”
李元一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与柳絮抱在一起。两人哭着。
一棵大树下,李元一、大鸣、二鸣、柳絮、朱福旺等五人坐在树下。
“当家的,俺们呀可把你给盼回来了,俺们娘几个盼你都快盼得没信心了。”
“说来惭愧,这次遇到的劫匪武功还挺高强,俺与劫匪打得不可开交,无奈他们人多,把俺呀逼到一个山崖边,最后跌下了山崖,不小心……”
“啊?”
柳絮紧紧地抓住李元一的胳膊,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元一。
“不要怕,这事呀早过去了,现在想想也挺后怕的。要不是有树枝垫俺一下,恐怕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别说了,俺可不敢听你的事情了,吓死俺了。快走吧,为大送葬去。”
“好吧!”
大鸣却将李元一揪住。“大,你不能去。”
“为啥?儿子为老子送终,为啥不能去。”
“哎呀,俺一着急,倒是忘记了,当家的你呀确实不能给大送葬去。”
“你们怎么说得俺是越来越糊涂了,俺大死了,俺不去谁去?”
“是啊?李掌柜的回来了,为什么不让他去啊?”
“大,您呀不要着急。来,我来告诉你原因。”
大鸣将李元一拉到一边,避开福旺。
“快说,这里又没外人,你怕啥?”
“大,晋王爷下令全城的士兵抓捕你,还赏五百大洋呢!”
“抓俺?俺可没犯法呀?”
“大概是咱家藏的两把兵器被人发觉,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兵器?就你娘保管着,怎么能泄露出去呢?”
“现在不管怎样,您不能让那几个送葬的人发现,否则走漏了风声,将有大祸临头。”
“好吧,你们先去送葬,代大给你爷爷磕个响头,你是长子,就代父行孝吧。”
“好,大,你和娘,还有朱少爷就在对面山坡上等着我和二鸣。”
山坡上,一棵大槐树下。
李元一站在大树下,朱福旺也凝神注视着大树。
“师父就是这棵树下,您挖出了雌雄双剑,教会了我剑术。”
“是呀,一晃八年过去了,你的剑术一定超出了师父的水平。”
“你们父子二人,不,不是,是师徒二人,嘀咕甚呢?快过来商议一下,当家的你怎么进城的事?”
“这,这可从何说起呀?”
李元一难为情地看着朱福旺,不知道该不该让他知道。
“师父,您的事全是我惹下的祸,就是那把宝剑,让我连累了您呀。”
“别说了,朱少爷,这事怎么能怪你呢?”
“不,您是我师父,不仅教会了我武术剑道,而且还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是我偷偷拿着那把剑,在回城的时候被守城的士兵发现的,我不小心杀了一名士兵,才让师父遭此大难。”
“哦,俺明白了。这王府卫队呀,看到一把元朝兵器小题大作,报告了晋王爷,晋王爷才下令抓俺的,对不对?”
“是,师父。”
李元一站起身面对着崇山峻岭哈哈大笑……
“在这太原城中,俺一心扑在醋坊的酿醋上,想不到啊,又因一件兵器,晋王爷想置俺于死地,老天爷真会开玩笑呀。”
“师父,快想想办法呀。大鸣和二鸣快返回来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也许这是上天可怜俺,放俺一条生路吧。”
“快说吧,当家的,怎么办?”
“你们不是出城送葬吗?出来的时候士兵检查过你们几个人没有?”
“出城时,好像没盘查,他们也没问。好像最近检查的松了许多,不过,家门口还是有人检查。”
“好,俺呢正好头戴孝布,和你们一起进城。”
夜
宁化府门口
朱福旺走到门口,抬头望了一眼门楼上的“宁化王府”四个大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抬起脚,向台阶上走去。丽枝突然从后面用双手捂住他的眼睛。
朱福旺迅即使出武术招式,将朱丽枝一下顶了出去。
“啊呀,好疼呀……,你可真狠心啊!”
“啊?丽枝妹妹?真是对不起啊!”
“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哎呀,我的肚子准被你打破了。”
“快起来,快起来!都怪我,不要生气啊。”
朱福旺拉着朱丽枝的手,朱丽枝站起身来,一下子顺势跌入朱福旺的怀中。笑咪咪地看着他。
“哎,你这个小鬼头,我呀,又中计了。”
朱丽枝抬起头,两眼热辣辣地看着福旺。她将她滚烫的唇送了过来,朱福旺急忙扭过头去。这时门丁拉开房门,一只脚踩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看到丽枝和福旺的举动,吓得急忙退了回去。
“哎哟,妈呀,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哦!”
“妹妹,赶快回房,时候不早了,免得母亲为你担忧啊?”
“哼,你一大早不声不响地走了,你知道本县主这一天在门口是怎么等你的吗?快说,你去哪儿了?”
“是哥对不住你,天不早了,快回屋,好吗?”
“不,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回。”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呀今日是为夏掌柜的爷爷李慎送葬,去城外走了一回,这回你该相信了吧?”
“什么?你是朱家少爷,怎么能为一个醋坊伙计送葬呢?”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皇家小姐的脾气不好,伙计是人,我们也是人,再说李慎还是醋坊的老师傅呢!”
“好,我的好哥哥,你仁慈、厚道,做事大方周到,本县主向你赔不是,行不行啊?”
朱福旺哈哈一笑:你呀,真调皮!
王惠兰正将披风脱了下来,豆花急急忙忙地进来。
“娘娘,奴婢恭喜娘娘。”
“你这死丫头,这大晚上的马上要睡觉了,你恭喜本妃哪儿和哪儿呀?”
“县主和少爷在府门口……”
豆花扮了一个姿势,惊得王惠兰站了起来。
“什么?真是羞死人了,这是真的吗?”
“娘娘,这事啊看见的可不止奴婢一个人呀。”
“好吧,这出阁的闺女呀,迟嫁不如早嫁。否则说不准要生出什么事来呢!”
“娘娘说的有道理,县主的嫁妆不是准备好了吗?马上要嫁了,您呀就等着抱外孙吧。”
李元一家中
李元一躺在炕上。双手抱着脑袋。看着窗外。
“也许是大的在天之灵保佑俺,俺李元一今日才逃过了一场生死劫难,但今后该怎么办呢?醋坊是不能去了,就是在太原城中也不能抛头露面了,这可如何是好呀?莫非真的让俺李元一与柳絮隐居柳家村吗?哦,对了,隐姓埋名,当年明太祖的军队追杀得俺走投无路的时候,俺和大就是隐姓埋名在醋坊的。没想到啊,这孩子们大了,俺呀还得故伎重演,再次隐居,了却残生。
当年随达达尔征战南北,俺可是杀了好多人,可自从进了醋坊俺可是一心修善积德,干活从不问报酬,也从不与东家计较得失,怎么到现在成了地地道道的明朝百姓了,还有人抓住俺的辫子不放啊。为了给朝廷送醋,俺千里赴京,又几乎把命也丢了,这难道不是效忠朝廷吗?”
柳絮和二鸣推门进屋。柳絮手中提着一包东西。
“大,大。”
屋内没人应声。
“当家的,当家的。这一大早去哪儿了,不在屋里呆着,瞎跑啥呀?”
柳絮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打开布包,端出一只碗。她又瞅了瞅房内。
“你大去哪儿了,不声不响的。”
二鸣走到炕边上, 看见一张字条。
“娘,您看,这有一张字条。”
二鸣拿着纸条,走到柳絮的跟前。只见纸条上写着;
“本与你无缘,牛郎与织女。有相望无相守,少时相爱老时离。尘缘已了,絮儿、大鸣、二鸣、初儿,你们多多保重。”
“二鸣,你大说什么呀?”
“娘,大可能是出家了。”
“什么?”
柳絮情绪失落,一下子坐到椅子上,不再说话。
二鸣蹲在地上,双手扶着母亲的膝盖,看着母亲痛苦的脸。
“ 娘,您别太伤心了,好歹大现在是回来了,而且我判断他就在咱们附近,有空的时候,二鸣和娘去找大。”
“二鸣,娘也知道你大就在咱的附近,可是娘受不了这“出家”两个字,他比拿一把刀捅在娘的心坎里还要痛啊!”
“娘,您想想,大命大福大,从百丈悬崖上跌下去,还没有丢性命,还能赶在爷爷出殡时回来,晋王爷的士兵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他们早以为大死……”
“不许你咒你大呀,二鸣,你大是咱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再有个闪失呀?”
“娘,对不起了,孩儿说错了。”
“可娘和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大呀?”
“附近庙宇又不多,我们就一个挨一个地找,肯定能找到大。”
柳絮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看了看二鸣,又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用手摸摸二鸣的头。
“好吧,二鸣也长大了,能替娘拿主意了。”
宁化府
“王爷,县主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可是妾妃还有一件事像是堵在心头的石头一样。”
“爱妃,有什么事,如此作难呢?”
“难道妾妃心中有什么事,王爷不知道吗?”
朱济焕听了王惠兰的话哈哈大笑……
“看来爱妃所想之事,与本王所想之事相同喽。”
“莫非县主不是王爷与妾妃两个人的县主吗?”
“是啊,当然是我们俩的县主了,其实呀,自从叶妃认养福旺为养子的时候起,本王就已经在晋王府中细细查过了,只是一时未能有结果。不过呢,眼看着县主要嫁给福旺了,本王不能不向爱妃和县主有个交待。”
“王爷,到底查出来没有?”
“查来查去,这朱福旺确定是在府中出生的,他的母亲是先父王从天龙山上掠回的一位美女,叫柳絮。不过呢,据伺候先父王的内侍刘信讲,先父王总共才临幸柳絮两次,并且遭到了柳絮的强烈反抗,所以父王对她就失去了兴趣,也不知道柳絮什么时候怀孕的,居然生下了一个小孩子。”
“这个小孩就是福旺?”
“对,这个小孩就是朱福旺,自从生下福旺以后,先父王就再也没有去过水井房,也没有将柳絮纳为小妾,她生的福旺呢也没有上报宗人府,而且连个名字都没有给起。”
“什么?名字也不是先父王给起的?那是谁给起的?”
“是二代晋王熺给起的。”
“妾妃明白了,这个朱福旺一定不是柳絮和先父王生的,从长相举止上看也与先王完全不一样啊,他的父亲肯定另有其人。”
的确如此呀,这个朱福旺看起来像一个人,这个人似曾非常熟悉,但是本王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呀。”
“现在不是要查找朱福旺的亲生父亲,而是证明他不是先王所生,妾妃就放心了。”
“这件事啊,只能本王与你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否则令朱家丢尽颜面啊!”
“妾妃自然知道。只要他不与王爷是兄弟,丽枝嫁给他也就顺其自然吧!”
“好吧,本王有事,出去一下。”
“王爷慢走。”
朱济焕刚走,丫头豆花便于拿着两个包袱走了进来。
“娘娘,这是县主和少爷结婚的新衣。您瞧瞧,好不好呀?”
豆花忙着将包袱放在桌子上。
“哎呀,太漂亮了,县主穿上一定漂亮极了。”丫头竹儿也凑上前。
王惠兰走到桌前,一件一件拿起来观赏着。
“娘娘,请看。”
“嗯,好看,这些丝绸的确不愧是苏杭丝货,柔软光滑,色彩斑斓。”
“娘娘,这些是少爷的,您过目。”
“豆花、竹儿,你们说本妃是不是有点夺人所爱了,怎么糊里糊涂的让你们取回少爷的新衣了,这少爷的新衣呀应该由萧妃来管理,她是少爷的娘啊,本妃看着萧妃有那么一位孝顺、懂事,又武艺高强的儿子是不是有点吃醋了?”
豆花、竹儿听了王惠兰的话哈哈大笑……
“什么高兴事呀?嘻嘻哈哈的,让本王也享受一下这欢乐,如何?”
朱济焕说着走了进来。
“哎呀,让王爷见笑了。妾妃做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正和两个丫头说着哩,没想到王爷倒来了。”
“那一定是你穿上了县主的嫁衣,也想重新做一回新娘吧?”
王惠兰呵呵地笑了起来。
“王爷可真会拿妾妃寻开心啊,妾妃是把少爷的新衣拿回来了。”
“拿回少爷的新衣,这没有什么不对啊!”
“王爷真糊涂,对于您来说县主是您的女儿,而少爷呢又是您的养子,这自然是又娶媳妇又嫁女,可王爷忘了,不是还有萧妃吗?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现在呀数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儿子成家,连看新衣的权利也被别人剥夺了, 她能不痛苦吗?”
“哎呀,的确如此,本王也是高兴,倒忘了叶妃的感受了。豆花。”
“奴婢在,王爷。”
“将少爷的新衣送到叶妃屋里去,就说是正妃亲自看过的。”
“是。”
豆花抱起朱福旺的新衣,出房去了。
叶妃房间
“旺儿,你试试结婚的新衣,看合不合适?”
“娘,裁缝量身定做的,肯定合身,就别试了。”
“来,试一下,让娘看一下。合适了,娘就宽心了。”
朱福旺呵呵地笑了起来。
“娘,看您多愁善感的,这不就是件衣裳吗?有什么不宽心的?”
“少爷,来试试。让娘娘亲自看一下。”
“好吧。”
朱福旺站在小玉和草菇跟前,小玉和草菇将新衣给福旺穿在身上。
“嗯,好,大小合适,长短正好,面料也好。”
朱福旺随即将新衣服脱了,小玉和草菇帮他拿着。
“娘,这下您放心了吧?”
“放心了,你父王呢给你买了一处四合院,你抽空过去看一下。”
“不用看。”
“这孩子,大事小事不愁,你父王买的四合院这么大的事咋就不用看呢?”
“娘,等儿结婚的时候不是要去吗?”
“这孩子,啥事也不操心,真是一副大老爷们的架子。”
“娘娘,少爷天生就是有福之人,您呀别太操心了,还是保养自己的身体吧。”
“娘,俺还有事,先走了。”
朱福旺头也不回地走了。离开宁化府,朱福旺便来到了柳絮的家中。
“哦,初儿来了,快坐。”
“见过师娘。”
“你和二鸣坐,师娘给你烧水去。”
二鸣亲热地拉住朱福旺的手,坐到了炕边上。
“师兄,你看上去神采奕奕,有什么高兴的事吧?”
“哼,你还不够格呢!师父去哪里了”
”回来的时候,我大就住我爷爷那空房子了。”
“好吧,我去看一下师父。”
朱福旺掉转头要走,二鸣急忙拦在福旺的前面。
“别,您呀千万别去。”
“我呢有件事必须告诉师父,你要不陪我去,好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朱大少爷,你误会师弟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是师父不愿见我吗?”
二鸣摇摇头,福旺看着二鸣,一伸手二人动起手来。
“我看你呀,非得吃点苦头才说实话。”
福旺与二鸣二人说话间便来到院中,两人拳来脚去,拉开架势,打得虎虎生风。
“好,君子之交,拳脚说话,啊,来接招。……”
正当二人打得起劲的时候,柳絮走了进来。
“哎,你们兄弟二人怎么一见面就打架呀?快快住手。”
福旺急忙跳出圈外,双手作揖。
“惊扰师母了,实在对不起。”
“是师兄先动的手,娘,这次你可不能怪我呀。”
“你师兄一向稳重懂事,他怎么能先动手呢?看娘先收拾了你。”
“师母,二鸣说的对,的确是我先动的手。”
“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
“二鸣顽皮淘气,不听话,初儿作为二鸣的兄长,教训他几下是应该的,听见了吗?”
“娘,我怎么觉得您老偏心眼呀?”二鸣有点愤愤不平。
“什么偏心眼?你错了就得听你师兄的,对不对?”
“二鸣,你到底是为啥不让我去找师父吗?对着师娘的面说清楚。”
“什么?你要见你师父?”
“对,我要见我师父。”
“哎,……,这件事恐怕办不到了。”
“莫非师父被王府卫队抓去了?”
“那倒没有,只是……”
“师娘,快说,师父他怎么啦?”
“你师父他出家了。”
“出家了?”
“对,这是大留下的纸条,师兄你看。”
二鸣递过一张字条,福旺拿在手上。
“尘缘已了,你和大鸣、二鸣、初儿多多保重,你和大鸣、二鸣、初儿多多保重!”
李元一的声音久久地回响在朱福旺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