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历史军事 > 宁化府 > 第61章 父子见面不相认成师傅徒弟 买醋打架布政使审案只为一文钱

第61章 父子见面不相认成师傅徒弟 买醋打架布政使审案只为一文钱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第六十一回 父子见面不相认成师傅徒弟 买醋打架布政使审案只为一文钱

    寻儿望断水和山,

    小小稚童变少年。

    谁人识得东风面?

    师傅徒弟身份瞒。

    远路风尘购醋难,

    打架只为一文钱。

    试问谁家醋更好?

    定论难下高论谈。

    ——作者诗记

    宁化王府

    朱济焕坐在桌前,正手提朱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醋”字。朱福旺站在朱济焕的面前看着。

    苗方茂:王爷,李掌柜求见。

    “好,让他进来。”

    “李掌柜,请进。”

    李元一走了进来。看了看朱济焕身边的朱福旺。他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小孩似曾在哪里见过啊,怎么和我儿子李初长得像啊。

    李:小民拜见王爷。

    李元一说着跪下磕头,朱济焕摆了摆手。

    “哎,起来吧。今日让你来呢,就是让你带领朱福旺少爷熟悉一下醋坊。”

    李元一站起身,朱福旺对着他笑了笑。李元一听了“朱福旺”三个字瞪大了眼睛。

    “朱福旺”?……

    “对了,这就是少爷朱福旺。”

    朱福旺扭过身来,对着李元一面带微笑。

    “李掌柜,我愿意跟你学酿醋技术。你愿意教我吗?”

    李元一正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听见朱福旺的说话。

    “哎,李掌柜,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愿意收这个徒弟吧?”

    苗方茂走过去,拍了拍李元一的肩膀。

    “李掌柜,王爷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走神了?”

    “哦,不,不。小民不是这个意思,小民愿意,小民愿意!”

    “李掌柜,你有时间呢就让少爷多学些酿醋技术,他可是像本王的性子,对醋有着特殊的爱好呀。”

    “小民愿听王爷吩咐!”

    “你该做什么?你说说看。”

    “这……”

    “你听着,少爷一有时间就会常去醋坊,你这个掌柜的,就多教他些手艺。”

    “是,王爷,小民一定尽其所能,不遗余力!”

    “好,现在就去吧!”

    “少爷,请随我来!”

    益源庆醋坊

    李慎、李元一、朱福旺、秦豌、赵星、(小伙计)、崔志(小伙计)

    秦豌正在分选原粮。赵、崔二人正推着石磨,李慎正站在蒸锅前加着火。

    李元一领着朱福旺走进醋坊车间,秦豌正端起一笸箩高粱米,在簸着高粱壳。

    “师兄,这是宁化王府的朱少爷。”

    秦豌慌忙将笸箩放下,向朱福旺行礼。“见过少爷。”

    “免礼,免礼!”

    “师兄。你就给少爷介绍一下选料环节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吧。”

    “好。选料呢首先就是选择原料的产地,这酿醋呀最好是忻州和太原的高粱,而豌豆呢就必须用晋西北的豌豆……

    朱福旺站在地上听着秦豌的讲解,李元一看着这个眼前的少爷,心想:儿啊,你可知道俺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呀?你娘找你盼你多少年了,可却没有能找到你的下落,今日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你居然成了宁化王爷的义子,老天爷真会与俺李元一开玩笑呀!现在不管怎样,总算是找到了初儿,俺的心呀总算踏实了。可是现在怎么向柳絮说呢,初儿已经不是俺和柳絮的儿子了,俺李元一与亲生儿子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这让俺李元一真是无地自容呀。老天爷,俺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相认呀?

    夜

    李元一将醋坊车间的门锁了,又认真的查看了一下所有的房门,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醋坊。街上的凉风一吹,他似乎有了精神,他的思绪也回到了另一种状态,工作结束了,可现在面临的是自己的家务事,今天的事令他大吃一惊,所以白天脑瓜里想的都是李初的事,现在他要将这一天大的喜事告诉自己的爱人,初儿的妈妈了。

    柳絮正在炕头上睡觉,李元一咣啷一声推开那扇破烂不堪的门,急切的抓着柳絮的胳膊摇晃着。

    “絮儿,絮儿,快醒醒,快醒醒!”

    “什么事啊?饭在锅里头热着哩,这么晚了回来还不让人睡觉,真是的。”

    柳絮翻了一个身,又要扭过去睡觉,李元一一看,就伸手将她的鼻子捏住,……

    “啊呀,你想捏死俺呀?是不是捡了个大元宝啊?快放开。”

    “捡元宝?俺告你个大喜事。”

    “什么喜事啊?明日再说不迟呀!”

    “俺找到儿子了!”

    柳絮听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两手抓住李元一的胳膊,眼睛瞪得铜铃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呵呵 ,絮儿,你没事吧?不要激动啊。”

    “儿…子呢?儿…子呢?你不是找到了吗?那初儿呢?”

    “哈哈哈,看把你急得跟猴似的,你听俺慢慢说。”

    “你找到儿子了还不把他领回来,为啥?为啥?快说初儿在哪儿呀?”

    柳絮疯了一般地摇晃着李元一的胳膊。

    “诶,好啦,你呀就不要太心急了,我问你,初儿今年是不是已经十二岁了,是不是?”

    “俺不管你这些,俺要你现在就带俺去找初儿,快走!”

    柳絮急着要下地,拉着李元一,要走。

    “哎,你呀不要着急,听俺把话慢慢道来。”

    “你呀真成了老牛拉车了,慢腾腾的,你快说呀,你都快把俺急死了。”

    “俺说了,你可不要着急呀。明白了吗?”

    “你是不是故意胡说,逗俺开心呀。”

    “不是,儿子真的找到了,只可惜他却永远回不到咱俩的身边了。”

    “为啥?莫非儿子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柳絮又一次摇晃着李元一的身体,似乎摇得越厉害就可以把儿子找回来。

    “瞧你想甚了想,儿子他活得很好,而一长得一表人才,跟俺李元一很像。”

    柳絮说着哭出声来,她似乎快要发疯了,抓着李元一的手。

    “说,你快说,找到了儿子为啥不让他回来,难道你忘了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你别胡思乱想,谁说初儿不是俺李元一的儿子了?”

    “哼,俺看你呀就是没安好心,你是不是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就不要初儿了?是不是?”

    柳絮嚎啕般大哭,呜呜呜……,你根本不配当初儿的大,你就不是初儿的大,你不配!

    “絮儿,你听俺说,说完,好吗?”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呀?俺见不到初儿就和你没完,知道吗?”柳絮此时就像一头咆哮的母狮,随时可以把李元一撕个粉碎。

    李元一与柳絮紧紧地依偎着,此时此刻的两人觉得这世界本来就是温馨和充满爱意的,初儿的再现虽然让他俩无法马上相认,但只要初儿健康快乐地活着,而且是在宁化王府当了少爷,这莫不是天大的喜讯又是什么啊?

    柳:看到了儿子,又不能去相认,这可怎么好呢?

    “是呀,要是儿子被其他人家收养,咱就能把初儿认回家,可是现在他的养父是宁化王爷,养母是萧妃,咱要是现在冒然去认儿子,不仅会毁了醋坊的一切,就连儿子所有的幸福都会化为泡影的。”

    “你说的对,儿子咱不能认,只能悄悄地看着了?”柳絮似乎理解了李元一不能与儿子相认的原因。

    “也许儿子的命和你的命有相似之处呀。”

    柳:有什么相似之处?你倒说说看。

    “你想啊,你虽然和俺李元一一个醋坊的小伙计,穷伙计是真正的夫妻,可在晋王府所有人的眼里,你是晋王爷的女人。”

    “你还提这些事干甚呀?”

    “俺的意思是说, 一个人呀有一个人的命运,这种潜在的缘分是任何人不可能改变的,现在儿子失踪了七年之久,竟然在宁化王府中冒了出来,居然还被认作宁化王爷的养子,让俺叫他朱少爷,你说你娘俩是不是都有一种相同的宿命呀?”

    “你就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当时你见了儿子是咋样处理的,要是俺在呀就不知该咋办了?”柳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她就是那位王府中的王妃一样。

    “你不知道当时俺看见儿子呀,就像是发现了在地下埋了许久的金元宝,突然间被发现了,那种惊喜,那种狂乱的心情,俺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就朦了,不知道该咋了,有点像快要发疯的感觉,也有点像快要爆炸的样子,俺呀狠不能将自己撕破,将心交与王爷看,可俺不能那样做,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俺明天就去宁化府门前等着初儿,俺要见初儿。”李元一的话似乎又点燃了柳絮心中对儿子的渴望。

    “你疯啦?你忘了你是谁呀?”

    “俺是柳絮呀,俺是谁?”

    “你不要忘了,你可是从晋王府跑出来的晋恭王的美姬。你不懂吗?你要是让晋王府知道了,那要抓回去,可再也逃不出来了。”

    “哎呀,你看俺一着急,就把这事给忘了,这可怎么办呢?”

    “好,乖乖,你就别冲动了,总有一天俺找机会让你与儿子相见,好吗?“

    ”好,不好,这能行吗?”柳絮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城中,一个日杂店门口挂着“日杂”二字,有二个人正围在门前,买东西。

    老板张富:您二位要点什么呀?

    傅结巴:老…板,…你这有永泉玉的醋吗?

    “有,永泉玉的醋可是晋王府的专贡醋,每天卖几十斤呢。”

    傅结巴将手中的一个布包打开,取出一个瓶子,递与张富。

    另一位中年人曹斌站在旁边不屑一顾的样子。

    曹斌:哼,真是没吃过好醋?

    傅结巴扭转头狠狠地看了一眼曹斌。张富拿了瓶子,用一个漏斗插在瓶口上,然后舀起醋灌进瓶子,递与傅结巴。

    傅结巴接过瓶子,用鼻子在瓶口闻了闻,:好醋,好醋。果然名不虚传呀。

    “多少钱呀,老板?”

    “不贵,四文钱。”

    “哎,这醋是好醋,就是贵点,咱穷苦人可吃不起呀。”傅结巴显然有点心疼。

    “哎,你的醋怎么比益源庆的醋贵了一文钱呢?”站在旁边的曹斌提出了疑问。

    “这位老哥,永泉玉的醋是晋王府的专贡醋,名声大,买的人多,每天酿的醋不够卖,所以就涨起来了。”老板说出了理由。

    可曹斌依旧不让步:益源庆的醋还是皇上的专贡醋呢,才卖三文钱。

    “呵呵 ,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你不买有人买呢!”

    “啊呀,俺这…可该…咋办…呢?是,买,还是…不买…呀?”

    傅结巴看看曹斌,又看看张富。

    “他这是趁火打劫故意抬高价格,知道吗?一看你就没吃过好醋。”

    “哎,俺…说这位老…哥,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啥…叫没…吃过好醋?你这…是啥…意思呀?你以为…你是谁…呀,王…公,宰…相?”

    “哎哟,我说了一句,也没啥坏心眼,看看你,倒说起来没完没了,你受了老板的骗,还偷着乐哩!你什么东西呀,苶球一个!”

    “是呀,你怎么说话呢?难道这醋不好吗?”

    “对,永泉玉的醋就是比不上益源庆的好,怎么啦?”

    “这位老哥,你要是打不起这醋呀,就不要吃,你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就是红眼病!?”

    曹斌再一次叫嚷着:就是益源庆的醋好,不服气呀?

    “你…说…俺是…苶球?你才…是苶…球!

    傅结巴放下手中的醋瓶,推了一把曹斌。

    ”哎哟,你还动起手来了,老子让你动!”

    曹斌伸手打了傅结巴一个耳光,傅结巴也向曹斌拳脚相加,两个人打在一起。

    “好好凑这个王八蛋,说话就等着挨揍呢。”

    曹斌被傅结巴撒扯着,扭打着,身子靠在柜台上,他的手抓到了醋瓶,举起来,向着傅结巴的头上盖去。

    “你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看看你是谁?你竟敢动手打老子,老子就打这个苶球。”

    傅结巴哎呀一声,顿时头上鲜血直流。醋液也流满了全身。

    老板张富一看,急了,忙从柜台里出来拉架:哎呀,出人命了,别打了,别打了。

    张富将曹、傅二人拔拉开,曹斌一看傅结巴满身的血也傻了眼。

    “哎哟儿,您二位这是干的甚事吗?买个醋还值得打架吗?”

    张富将傅结巴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哼,你再敢打老子吗?”

    “你别走,我要报官。”张富把想要离开的曹斌拦住。

    “你不是让他打我吗?你还报官,我等着,还怕你不成吗?”

    夜 李元一家门外

    李元一从小巷子走了回来,到了门口,却见柳絮在门口站着。

    “啊呀,絮儿,这么晚了,你就不用等俺了,外面天凉,小心着凉呀。”

    “哼,俺可没心思等你,俺是想着站在门口,看能不能看到初儿?”

    李元一听了哈哈大笑……:哎哟,俺说你苶,你可真苶,初儿丢了已有七年的时间了,他走的时候才五岁,现在已经长成小大人了,你就是见了他也认不出来了。”

    “俺这心里呀急的火烧火燎的,你说儿子近在咫尺,俺怎么觉得他离咱俩是那样的遥远呀?”

    “快回家吧,想儿子想疯了吧!”李元一拉着柳絮的胳膊回了屋。

    布政使司衙门口

    布政使大人王傲与参政魏直正坐在大堂说话。

    “魏大人,京城大员们要是人人向老夫要醋吃,这山西布政司衙门可是负担不起呀。魏大人有何妙计呢?”

    “大人,这些王公大臣,要吃醋,好啊,公平交易,作买卖。他们可是不缺银子的。”

    “哈哈哈,魏大人,有所不知,站在朝堂之上,那些大员们一个个装腔作势,每一句话都冠冕堂皇,私下里呀,都恨不能把银子装进自家的腰包,有谁愿意出银子买醋呀?”

    “可这醋是从宁化王爷那来的,不是我们布政司衙门的,我说大人,您呀就实话实说,告诉那些要吃醋的王公大臣,要吃醋就掏银子。”

    “宁化王爷原来送老夫的两坛醋,老夫送给了皇上,作八月十五的贺礼,没有想到呀这山西老陈醋,去了京城却成了香饽饽,皇上是大加赞赏,惹起了王公大臣们的馋虫,后面的事呀多着呢!”

    魏:宁化王爷真是有福之人呀,他把醋的销路都打到北京了。

    差役于时进来报告。

    “布政司大人,参政大人,外面有三个打架告状的,要让布政司主持公道。”

    “好大的口气呀,打架这等小事,应当让他们去县衙,堂堂布政司衙门怎么会处理这些鸡毛蒜皮大的小事呢?”王傲听了有些不耐烦。

    “大人,小的们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怎么也赶不走他们。”

    王傲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他们为何不走呀?你没有讲清楚道理吗?”

    “讲清楚了,可他们说他们的事县衙管不了,非要见布政司大人不可。”

    魏直插话道:他们到底是因何打架的,县衙还管不了几个平头百姓吗?

    “小的听他们说,好像打架的双方是因为益源庆的醋和永泉玉的醋才打起来的。”

    王傲听了笑出声来:哦,真是有意思,老夫刚才与魏大人正说益源庆的醋,现在倒好居然有老百姓因为益源庆的醋和永泉玉的醋打起来了,还跑来告状?真是无巧不成书呀,好,本司就破破例,审一下这个无名小案!传他们上堂。

    布政司大堂

    王傲、魏直、衙役:于时、韦二、范三,张富、曹斌

    王傲坐在大堂之上,魏直坐在下首,魏直一拍惊堂木。

    “带告状之人上堂!”

    众衙役手执堂杖,立于大堂两侧。肃静、回避的大牌子显眼地立在大堂两旁。

    衙役:呜! 呜!

    于时扯开嗓子喊着:告状之人上堂!

    老板张富扶着傅结巴,曹斌跟着走进了大堂。三人跪下。

    “告状之人报上名来!”魏直瞅了瞅堂下之人,心里觉得有点滑稽。

    张、傅、曹三人齐声回答:小民(张富)、(傅雷)、(戚斌)叩见清天大老爷。

    魏直扭头向王傲汇报:大人,今日之事甚是奇怪呀。

    “魏大人有何疑虑呀?”

    “下官问的是,告状之人报上名来,结果他们三个人都报名,这岂不是都是告状之人了吗?”

    “好,本司问你三人,谁是告状者,谁是被告者?”王傲听了有点急,便亲自审问。

    “小民张富与傅结巴是告状之人,告的就是打人者曹斌!”

    张富用手指了指身边的曹斌。

    “小民曹斌才是告状者,告张富故意抬高物价,坑骗百姓。”

    “呵呵,魏大人,你就细细审来,问个究竟吧!”

    “是,大人。下官一定秉公执法,杀鸡就不用宰牛刀了,本参政审案也绰绰有余了,大人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魏直一拍惊堂木。

    “张富!”

    “大人,小民在!”

    “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

    “小民本是一个开日杂铺子的老实人,今日一早傅结巴到铺子打醋,可是曹斌挑拔傅结巴,说小民铺子里的永泉玉醋不好,说什么永泉玉的醋是供王府的,而益源庆的醋是供皇上的,还故意污辱傅结巴,傅一时性急,便与曹斌动起手来。曹斌还用醋瓶打破了傅结巴的头。”

    王傲听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正的醋坊东家还没过招呢,这个市井乡野的百姓倒是斗得难解难分呀。魏大人,继续审下去。”

    “傅结巴与曹斌打架,傅结巴被打破头,这告状之人应该是傅结巴,张富你为何告状呀?”

    “大人有所不知,曹斌打破了傅结巴的头,但他也败坏了小民铺子的声誉,他还说什么抬高物价,欺骗主顾,小民实在不能容忍他,所以才告他的。”

    “傅结巴!”

    “小…小…小…民在!”

    “刚才张富说的话可否属实?你要老实回答!”

    “句…句…属…属实!”

    “曹斌!听着。”

    “小民在!”

    “张富告你败坏他的名声,你有何话说?”

    “大人,青天大老爷,城中的日杂小铺子卖的醋,有永泉玉的、益源庆的,平时醋的价格一般都是一斤三文钱,最近益源庆的醋不向百姓卖醋,市面上只有永泉玉的醋,这张富就乘机涨价,一斤四文,多赚一文,大人,您说张富是不是哄抬醋价,欺骗百姓呀?”

    魏直一拍惊堂木,啪地一声响,吓得堂下三人身子一哆嗦。“曹斌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你也不能动手将傅结巴打成这样吗?本官判你带傅结巴去看郎中,所有的医药费你全部负担,直至痊愈,你听明白了吗?”

    ”大人断案,小民心服口服,可这黑心的张富怎么就……?”

    “这个本官自有公断。张富,可在?”

    “小民在。“

    “你本是一个买卖人,应当买卖公平,赚取心安理得的钱财,才能为周围百姓所信任,你的全家才能赖以生存,可你见益源庆醋坊关门谢客,没醋可卖,见机起义、趁火打劫、抬高醋价,虽为小事,区区一文,但却罪不可恕!”

    “青天大老爷,小民冤枉呀!小民恳请大人为小民作主呀!”

    “本官断案素来公道,从不偏袒任何一方,你还敢说冤枉?难道你要受刑不成吗?”

    “青天大老爷,小民不敢,小民听任大人处置!”张富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台上的魏直,又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

    “好,你既知改悔,可见你良心未泯,本参政罚你一斤的醋钱四文,你可愿意?”

    “小民愿意,小民愿意!”

    “好,以后与邻相处,要以“仁、义、礼、智、信”为要,千万不可见财起义,损害名声!钱有价,而名无价。你可记住了本参政对你的教诲?”

    “小民记住了。大人言语恳切,令小民一生难忘!”

    “傅结巴可在?”

    “小…民在!…”

    “傅结巴,你忠厚老实,不听善告,吃亏上当,反自以为是,多花了钱,还与告诫你的人动手打架,可谓愚蠢,如今你可知错?”

    “小民…知………错,可小民…有件…事得问…清楚。”

    “ 哦,你有何话就说。”

    “小民…说永泉玉的…醋好,可曹…斌说…益源庆的…醋好,这到底是…哪个好…呀,请大人…明断!”

    堂下站立的众衙役都被傅结巴的话逗得笑了出来,窃窃私笑着。

    “哎,你们不可取笑于他,他虽然说话结巴,老实木讷,但是这个问题真把本参政给问住了。大人,您看……?”

    王傲: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呀。说永泉玉的醋好呢宁化王爷不高兴,如果说益源庆的醋好呢,就会得罪库攒大人,更有甚者得罪晋王爷。两者都得不偿失呀。但本司以为凡物有好坏,食有美恶,都是因个人的爱好而定义的。自然宁化府的醋受到皇上的夸奖,肯定会更胜一筹。

    宁化王府

    朱济焕和王惠兰坐在餐桌前吃饭。丫头豆花、竹儿照料着端菜伺候着。

    “王爷,妾妃有一个词不懂其义,想请教王爷一下。”

    “哦,爱妃出身官宦世家,从小背的四书五经,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一位识文断字的读书人,怎么还会有一个词不懂吗?”

    “妾妃才疏学浅,请问“爱屋及乌”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呀?”

    “爱妃是说爱屋及乌吗?”

    “是,王爷。”王惠兰抿住嘴忍着笑。

    “爱屋及乌它的本义就是一个房子的主人十分喜爱他自已居住的房子,对房檐下栖居的乌鸦也感到十分可爱。”

    “哦,原来如此呀。看来王爷确实也是个爱屋及乌的人。”

    朱济焕听了哈哈大笑……

    “王爷你笑什么?难道妾妃说错了吗?”

    “看来爱妃有点吃醋了?说话怎么闻着尽是醋味呀?”

    “是本妃吃醋了,还是王爷过于偏心眼叶妃了?王爷说个明白,妾妃洗耳恭听!”

    “惠妃呀,你是一府之正妃,现在儿女成群,享受着天伦之乐,可谓是有福之人,而叶妃呢第一次怀上本王的儿子,却因为上了杏树为本王摘杏吃,就落下了终身不孕的病,她心地善良,却孤身一人,难道爱妃不觉得应该让叶妃留住一个孩子在身边是一种怜悯和施舍吗?如果换作你,你会作何感想呢?”

    “王爷,妾妃不是那个意思,您呀误会了妾妃的意思。”

    “本王知道你心里有点不痛快,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爱妃就不要吃醋了?”

    这时,朱福旺走了进来,朱济焕停住了话语。朱福旺跪倒在地。

    “小生福旺向王爷、王妃请安!”

    朱济焕哈哈哈大笑不止。……

    “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呀?快起来,真是难为你了。一个小孩子天天早上来请安。”

    王惠兰点了点头:好,快起来吧!

    朱福旺站了起来。

    “哎,本王怎么觉得你今天成了“小生”了,谁让你改口的?”

    “父王,昨日醋坊已经收孩儿为徒弟了,故为“小生”。”

    “哎哟,福旺可真逗人,现学现卖,好,你下去吧。”

    “小生告辞!”

    朱福旺扭头走了,却引得王爷、王妃笑个不停。

    醋坊车间

    车间内,李元一与慎正在忙碌着,朱福旺走到近前。

    “李掌柜,李掌柜好!”

    李元一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朱福旺。

    “哎呀,吓了俺一大跳,你怎么……,哎呀,原来是朱少爷,您怎么来了?”

    “今日从书房回来,我就先来醋坊了。”

    “好,好孩子,不,朱少爷,每天从书房出来了就来看看。”

    “看?我可不是看你干活的,我是来学招的。”

    “是,今天就跟着俺学蒸吧。怎么样?”

    “好啊,开始吧。”

    李慎正弯着腰端着一大盘粮食,倒在了晾晒的笸箩里。“儿子,他是谁呀?我听你叫他朱少爷?”

    “大,这是朱少爷。”

    “哎,原来是朱少爷,小民李慎见过朱少爷。”

    “免礼,免礼!”

    李元一看着父亲作揖的样子,不禁有些不自在。

    李元一心中感叹着:这叫什么事啊?爷爷居然给孙子点头哈腰,哎……。

    夜

    醋坊院中

    李元一坐在台阶上,反复回忆着和朱福旺在一起的情景。

    [ 朱福旺:看?我可不是来看你干活的,我是来学招的。]

    “学招?学招?”

    李元一不禁站起身来,在院中练起武来,腾挪闪跃,鲤鱼打挺,鹞子翻身,泰山压顶,……虎虎生风。

    李元一边打拳边说:学招,学招。

    李慎与秦豌走了过来,站到台阶上,看着李呵呵地笑了起来。

    “哎, 我说李掌柜,这天色已晚,你倒是雅兴极高呀,还打起拳了。”

    李元一收住拳脚,看着李慎和秦豌二人。

    “儿啊,干了一天的活了,累得要命,你还有心情练武,快点回家去看孩子吧。”

    “我说老弟,你的武功这么高了,还嗷嗷地叫着学招,学招,这山望着那山高吧。”

    “哈哈哈,师兄,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是“学无止境”。”

    宁化王府,叶妃房间

    萧叶青拉着朱福旺的手,爱怜而伤感地看着朱福旺。

    “旺儿啊,娘虽然收养了你,可你毕竟与美壤、美坤不同,他们是王爷的亲生儿子,将来要世袭宁化王爷和镇国将军的,可你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朱姓少爷,你可不要怨恨娘呀?”

    “娘,您不要难过了,旺儿明白,旺儿才不眼红弟弟的王位呢!旺儿将来靠自己养活娘,行吗?”

    萧叶青喜极而泣,又转而发笑,呵呵呵呵……好,好。旺儿真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

    “娘,将来呀孩儿学会酿醋的手艺,肯定吃穿不愁。”

    “好,好,好,旺儿懂事,怪娘多心了。”

    叶妃房间 小玉在为叶妃铺床,准备睡觉。萧叶青坐在椅子上,正从头上取下簪子,草菇进来。

    “时候不早了,娘娘早点就寝吧。”

    “你铺好床被就回去歇息吧,为王大妃的生日忙活了三天了,你也累了吧?”

    “不累,娘娘,我们是当下人的,活越多越有精神,娘娘您这三天忙前忙后,和我们这几个当丫头的没啥区别,真够难为娘娘了。”

    “王妃是正妃娘娘,我呢是小妾,所以呢让王妃高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娘娘,这王府上下呀,都说娘娘您的脾气与樊太妃的相似,善解人意,不与人相争,王爷就是喜欢您这个性格。”

    “娘娘,王爷马上就过来了。”

    “什么?王爷要来?王爷不是在正妃那里吗?怎么又要来本妃这里呢?”

    小玉和草菇相视一笑,一脸诡秘的样子。

    “你们两个小滑头,又在背后看本妃笑话了吧?还不快来帮我梳妆?”

    “哎哟,娘娘,王爷来了是要就寝的,妆就不必梳了吧。王爷是来恩宠您的。”

    “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

    萧叶青站起身,准备向小玉要个说法。

    “啊呀,叶妃有什么高兴的事吗?你们几个嘻嘻哈哈好不热闹呀。”

    “她们两个……捣蛋鬼。”

    “王爷、娘娘,晚安,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小玉、草菇走出了房间。

    “王爷,今日是正妃的生日,您怎么不在姐姐那里,来妾妃这儿了?”

    “哦,是这么回事,本来呢,本王是要留宿惠妃处的,可是县主非要陪母亲,所以本王就来陪你了,你不乐意吗?”

    “今日是姐姐之生日,王爷来妾妃这里实为不妥,王爷还是陪姐姐合适,您觉得呢?”

    “以前呢,本王不管什么时候来,你都兴高采烈,从来没有怕得罪过惠妃,今儿个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王爷,不是妾妃多愁善感,是妾妃觉得王爷和正妃娘娘对妾妃已经很仁慈了,妾妃总想寻找机会报答正妃娘娘的。”

    “爱妃知恩图报,本王就很欣赏你这一点。”

    朱济焕刮了一下萧叶青的鼻子,瞪大眼睛,挑逗着叶妃。

    “不过呢,你可千万不可因福旺的事,对本王心存芥蒂啊?本王要就寝了,你就坐在这儿吧!”

    朱济焕说着便躺到了床上,叶妃赶紧也上了床。

    “妾妃得罪王爷,请王爷恕罪。”

    “哈哈哈,你呀就是一只温柔无比的小猫迷啊。”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