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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潜入府牢救东家无功而返 阴招使尽拉官员逐个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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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回 潜入府牢救东家无功而返 阴招使尽拉官员逐个下水

    身怀绝技入府牢,

    热血报答东家好。

    百姓岂知官家黑,

    善良不减无解药。

    慈母教授田园貌,

    济焕爱粮心智超。

    心黑手辣阴招使,

    钱财架通地府桥。

    ——作者诗记

    半夜中的晋王府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和杂乱,只有城墙上挂着的灯笼在微风中闪动着微弱的光亮,那些站岗的哨兵早已进入了梦乡,整个城楼上响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呓语声,哨兵们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王府城墙是太原城的内城,站岗放哨也就做做样子而已,要说有外敌入侵那铜墙铁壁的太原城就是首当其冲的屏障,所以熬到子时的哨兵们就放心大胆地倚在墙圪崂里沉沉入睡,有的干脆钻进了箭楼里享受着难得的舒坦。风儿微微吹佛着王府,跃上高大的王府城墙,又徐徐地贴着地面前行,将那地上的尘土轻轻地卷起,肆无忌惮的冲向城墙的各个角落。一只铁爪从城墙下飞来,稳稳地抓在了城墙垛上,一个身材矫健身穿夜行衣的人影蹭蹭蹭地抓着一根绳子便从城墙根攀到了城墙上,他轻轻一跃,落在了宽大的城墙上。他的双眼就像两道闪电一样,瞬间将城墙上的岗哨查看了一番,便迅捷地跑到了城墙的内侧,他向城墙下审视了一遍,将手中的铁爪扣在城墙垛上,身子一跳,双脚蹬墙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月亮门,水井院中。李初哇哇地哭了起来,柳絮从睡梦中醒来,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她用手一摸,李初屁股下的尿布湿漉漉的,她抱起李初为他换了一块尿布,柳絮侧身靠紧李初,撩起衣衫,露出了一只富有弹性早已鼓鼓胀胀的洁白乳房,那乳汁流流拉拉地滴在了李初的脸蛋上,李初吮吸着奶汁进了嘴里,哭声嘎然而止,李初仰起那嫩朴朴的脸蛋,两只清澈如水的眼睛盯着母亲,嘴儿啵啵啵地吸着乳汁,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白羊吮吸着一样。

    柳絮正享受着母子亲情的温馨,这种感觉似疼非疼,这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并伴有一丝快感和欲望,她的眼睛微微闭上,正要享受这短暂的美好时光,门外却响起了轻而有节奏的噔噔声。

    柳絮的手不由自主地将儿子搂紧,紧张地问道:谁呀?

    “是俺,快开门。”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啊,这李元一一点也不守约定,快一个月了都没来,是不是他变心了,但李元一就在门外,柳絮来不及多想,轻轻地从闭上眼想睡觉的李初嘴里抽出来。

    柳絮起身开门。见是李元一夜行衣打扮。她嗔怪地瞪了一眼李元一,只可惜夜色中李元一根本就没看到她对自己不满的表情。李元一闪身进屋,转身将门闩闩上。

    “你真是吓人呀。你怎么进王府的?

    李元一呵呵一笑:好歹呀俺也是王府的老熟人了,进出王府不就是如履平地嘛。不说这些了,让俺快看看儿子,快一个月不见了,长这么大了?

    李元一抱起儿子在脸上亲了又亲,高兴地合不拢嘴。

    “真像俺小时候呀,真是一个模子坨出来的。”

    “哼,看把你美的,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婆了,你真是没良心的东西。”

    李元一听到柳絮埋怨的声调,慌忙放下儿子,将柳絮拉入怀中。

    “你看俺,俺一时高兴,把你给冷落了。”

    “你,你这一走就是二十五天,你知道俺是咋熬过来的啊?”

    柳絮嗔怪地扭过脸,背对着李元一,李元一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就像柳絮拍打李初一样,李元一带着汗味的体温让柳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更让她的怨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全身都被一种躁动裹胁着,充满了饥渴,她的呼吸似乎急促起来,她的手紧紧地将李元一搂住,李元一啵地一下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有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脸颊。

    “呵呵,你呀骚得像个发情的母猫,可是俺今天晚上有要紧事啊。”

    李元一看着温柔百媚的柳絮,他努力地将自己硬得像根铁棍似的老弟控制住,他努力地回想着东家在牢中的悲惨景象,这样两种欲念就一上一下地打了起来,终于那种渴望求生的东家的情感占据了上风,他全身躁动的神经这才松驰下来。而柳絮听了李元一的话,似乎想到了自己还是个坐月子的女人,这没过百天是不能同房的,她羞涩地理了一下头发,那种欲念悄然地收了回去。

    “咱俩的事没被王府发觉吧?”

    “那倒没有,只是你走后,王府派了丫环,一个丫环留下伺候俺和儿子,这不都快满月了,所以俺也估摸着你快来了,前几天就硬是把丫环打发走了,可没想到,每天晚上儿子是又哭又闹,一会儿要尿尿,一会儿又要吃奶,光尿布一夜就堆下好多了。”

    李元一松开柳絮,看着地下的尿布。

    “好,俺来洗尿布吧!”

    “不用了。”

    “为甚了?俺可是初儿的大大啊!”

    “你呀根本就没有听懂俺的意思,这尿布啊白天有丫头来洗,所以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动手了。再说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俩还没说够话哩。”

    “絮儿,俺呢以后白天来不了了,只能晚上来看你了。”

    “那正好啊,俺就是想和你晚上呆在一起呢。”

    柳絮说着双手将李元一拉过来,干脆又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她温柔的就像一只小猫迷,躺在主人的怀中享受着安全与快乐。

    “好,别闹了,现在俺为你做些啥事呢?”

    “时辰尚早,大概离天明还有两个多时辰呢,你着急甚哩?”

    “唉,今日与往日不同,俺要去牢中救俺醋坊东家。”

    李元一郑重其事地说着自己今天担负的重要任务。

    “啊?你的东家还在王府大牢中吗?”

    “是呀,有人栽赃陷害益源庆老陈醋中下了毒,晋王爷吃了拉肚子,后来证实就是醋中有毒,王爷一怒之下就将东家抓捕下狱,东家现在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啦。”

    “那,这可咋办呢?俺原来以为这样的日子能长久过下去,虽说每月只有两天见面的机会,可俺呀每天等着你、想着你,过一天就在地上画一横,虽然有些熬人,但俺觉得幸福。现在你的醋送不成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来一回……

    柳絮说着有些哽咽起来,李元一急忙将柳絮搂在怀中。

    “絮儿,你不要生俺的气呀,俺有办法进来,你放心吧。”

    “俺不是生你的气,俺呀是生自己的气。天生就是命苦,就像一条苦蔓蔓上结的苦蛋蛋。”

    “不许你胡说,俺也是天天想着你,盼望着和你见面,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照顾自己,要不俺在醋坊可就没心思干活了。”

    “不,东家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得对得起东家呀?”

    “别说了,俺要走了,俺要去牢中救东家。”

    李元一说着放开柳絮,紧了紧随身携带的背包。

    “你可要小心呀。”

    监房中,一根柱子上挂着一盏马灯,焾子吸着灶子下的豆油咝咝地燃烧着,将房间里的黑暗照射得荡然无存,只剩下旮旯里的黑暗仍然紧缩着不肯离开。坐在柱子下的狱卒杨二狗和小蹦子两人正在喝酒聊天。

    李元一从墙头上跳进监狱的院子,他猫着腰溜到牢门口,轻轻一推,门竟然开着,他轻轻地走进牢中,只听见杨、吕二人在喝酒。

    “兄弟,来喝了这一杯。”

    “哎呀,哥,兄弟可是喝多了,还是不喝的…好…,好吗?”

    杨二狗喝得兴致很高,他端起杯子,身子倒有些摇晃了。

    “什么叫兄弟呀,同生…共死…,才叫兄弟,……,来,喝这点猫尿……你坐落了,不喝酒,你还想……跟着哥混吗?”

    “哥呀,小弟…实在…喝…得…多了!”

    “不,不……”

    李元一趁二人不备,闯进房中,伸出两手只见闪电般的速度,“喀”、“喀”两下,杨、吕二人的天应穴和四白穴便被点中,两人被李元一顺手推倒在地。

    李元一从杨二狗的身上找到钥匙,迅速跑到关押赵清源的牢房门口,看了一眼正蜷缩在圪崂里的赵清源,打开牢门。赵清源听到有人进来,慢慢腾腾地坐起身来。只见一个蒙面人走进来。

    “你是谁呀?”

    “东家,俺是小李,俺来救你出去。”

    李元一拉下脸上的黑布,赵清源看了看李元一,并不高兴。

    “小李,你来这干啥?”

    李元一拉住赵清源的手,说:东家,俺来救你出去,现在只有两个狱卒已经被俺打晕了,快,俺背您走吧。

    赵清源使劲地推开小李,恼怒地说:我不走,你赶快走吧。

    “东家,为甚哩?俺好不容易进了这牢房之中,要是耽搁一会儿有人来了咱们就走不成了。”

    “小李呀,你这是在害我,这是在害益源庆呀。”

    李元一听了赵清源的话有些吃惊,他的两眼瞪得牛蛋大,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潜入牢中,东家没有答应跟着自己出去,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出是在害益源庆的话来。

    “东家,自从您在洪武初年救了俺和俺大的性命,俺就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报答东家的救命之恩,现在机会来了,您怎么不让俺救您出去呢?”

    “小李,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想过没有,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就算你救我出去了,这益源庆就在太原府,那王爷还不像抿一只麻蚁一样连同醋坊一起灭掉吗?”

    “东家,那俺怎样才能救你出去呢?”

    “解玲还须系玲人,你先回去吧,或许王爷会良心发现这件事是误会了,王爷发一下善心就会放了我,再者说了就算我死了,只要能保住醋坊,我赵清源死而无憾,死的值得,有价值。明白吗,小李?”

    李元一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到有人进来说话。李元一迅速地站起身。

    监狱的大门口,一位狱卒手里挑着一个灯笼在前引路,王明煜和于成仕跟在后面,一字排开向着牢房中走来。

    “于大人,这两天要严防有人捣乱,明白吗?”

    “是,大人。我们要尽快将这桩案子了断,省得整天提心吊胆。”

    听到了有人进来,李元一急忙向东家告别。

    “东家,俺走了,您多保重,”

    赵清源点点头。

    李元一迅速地将牢门锁上,飞身一跃便跳过了牢房的栅栏,隐藏在了一扇门板后,只见王明煜、于成仕等三人与李元一擦肩而过,在狱卒的引领下拐了弯走进监舍中。李元一闪出来,将钥匙挂在了显眼的门板上,然后低头猫腰溜出了牢房,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王明煜与于成仕走进监舍时,只见桌上杯盘狼藉,两个狱卒正歪倒在地上呼呼睡觉。

    “ 啊!这两个浑蛋,监狱重地怎能如此擅自松懈怠慢?”

    “妈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起来,起来!”

    于成仕说着伸起脚狠狠地向杨、付踢去。

    “混蛋,王八蛋,醒醒,醒醒。”

    于成仕见二人依旧醒不过来,从墙边找到一个皮鞭,狠狠地抽打着杨、付二人。在皮鞭的猛烈抽打下,杨二狗先醒了过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捂着被抽出血印的胳膊,他火冒三丈愤怒无比。

    “哎哟,谁打老子,老子让你去死……?啊?于、于大、大人!”

    巨大的反差让杨二狗一下子缓不过神来,这喝酒喝的好好的,为甚了就跑出来于大人了。

    “啊?!哎哟儿,哎哟儿,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蹦子睁看到了站在面前怒气冲冲的两位大人,又感觉到身上火烧火燎的疼,跪在了地上哀求着。

    “你说啥呢?你让我去死,好吧。”

    于成仕又举起皮鞭狠狠地向着杨二狗抽去。

    “哎哟,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小的没看清楚是于大人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哼,你们二人是来看押犯人的还是来喝酒的?要不,报告王爷,看王爷给你二人些什么奖赏?”

    杨、付二人跪在地上就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磕头求饶。

    “于大人,您可千万不要报告给王爷,要是王爷知道了,那不是要小人的命吗?求您了,于大人。”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哼,我不要你俩的狗命,你俩就会要了本官的命,犯人还在吗?”

    王明煜走到了赵清源的牢房门口,只见牢门大开。

    “牢房的门怎么没锁呢?这是什么原因啊?快过来。”

    杨、付二人连滚带爬,慌忙地向牢房中奔去……

    当王明煜举着铁锁摇晃着,杨二狗和小蹦子两人你看我我瞅你,一时语塞。

    站在屁股后面的于成仕一看两人的熊样儿,一脚将杨二狗踢翻在地上。

    “哎哟儿,王大人,于大人,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这于成仕一脚反而将杨二狗踢得清醒过来了,他慌忙爬了起来。还不忘一把将小蹦子拉了一把,两人齐齐跪在王明煜面前。

    杨二狗:王大人,于大人,小的一时糊涂和小蹦子喝酒的时候听到了赵东家,不,不,是赵清源,他在喊叫,所以小的就害怕出事,开了锁查看一番,可是,可是小的和三蛋喝了点酒就忘记关了牢门,是不是啊,三蛋?

    杨二狗边说边盯着小蹦子,给他使眼色,小蹦子这才完全晃过神来。

    “是,大人,小的俩喝了酒,没尽到责任,所以请两位大人责罚!”

    小蹦子边说边磕头,和杨二狗配合得天衣无缝。

    王明煜与于成仕对视一眼,再狠狠地瞪着两名狱卒,捋了捋三羊胡子。

    “你俩说的是真的吗?”

    “哎哟儿,小的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言就天打五雷轰!”

    “对,对,天打五雷轰!小的拿全家人头作保!”

    于成仕:哼,滚!

    两人听到一个滚字,赶紧的爬了起来,向牢房外跑去。却听到了于成仕的吆喝声。

    “回来。”

    杨二狗和小蹦子由于转弯太急,两人同时向里转身,两个脑袋碰在了一起。

    “哎哟儿,你他妈的没长眼啊!”

    “你他妈的才没长眼呢!”

    两人揉着头,又齐齐地向两位大人鞠躬。

    “大人,还有何吩咐?

    王明煜将钥匙扔了过来,杨二狗眼急手快,伸手将钥匙抓在手上。

    “如果赵东家出了甚事,你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是,小的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请大人放心!”

    “好吧,今天的帐审理所可是记下了,如果出了纰漏,到时候不要怪我于某人不留情面!”

    “是,于大人。”

    王明煜和于成仕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审理所后室走去,杨二狗和小蹦子这才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

    走进审理所后室的王明煜和于成仕两人落坐。王明煜将小燕子花烟叶揉碎了,装进了长烟袋的铜烟锅里,于成仕起身提起桌上的马灯,拧开玻璃罩子,王明煜将烟锅伸进了马灯里,就着冒着黑烟的火焰叭嗒叭嗒地狠狠吸了两口。两股浓烈而味道十足的小燕子花味钻进了王明煜的气管里,呛得他猛烈的咳嗽起来。

    “王大人,王大人,您可是悠着点啊!”

    “呵呵,没、没事的。我呀是心里沉甸甸的,所以一口烟没上来就”

    “王大人,这赵清源是硬死不折腰呀,我们要想录口供,定他的死罪,以卑职看很难啊!”

    “是啊,不管怎样,明日审理所总得向王爷禀报案子的审理结果了。”

    “大人,要不我们将赵……,”

    于成仕说着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征求王明煜的意见。

    “这可是一锅热豆腐,着急有用吗?不能着急,这豆浆啊得慢慢熬,熬好了再一点一点把卤水点进去,这豆块啊才能慢慢凝结成豆花,最后捞放在锅布里压实了,才能形成豆腐啊!”

    “对,对,大人所言极其在理啊,可是,那杨大人的事,可如何办呢?”

    于成仕是个比较浮浅的人,收了杨玉的礼,极力为杨玉考虑如何将赵清源确定为醋毒案的要犯,这就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但王明煜作为审理所一把手,他不仅仅考虑杨玉的请托,更重要的是唯王爷马首是瞻,杨玉他是自个贴上来的,他有求于我,再说了这是颠倒黑白的事,作为审理所官员这可是犯了大忌,坏了做人的底线了,至于那点银票不就是顺手牵羊的事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杨玉在我眼里,还不如王爷的一根汗毛,看他的脸色行事,没门。我们还是先向王爷禀报了再作定夺吧。”

    春香园内,谢妃正坐在梳妆台前,丫头小桃正在为她精心梳妆打扮。那闪着金光的丝凤簪栩栩如生,恰到好处插在头发两鬓的双龙戏珠鎏金围髻更是让谢心仪显得端庄大方、楚楚动人。阳光从窗户上照射进来,整个寝宫被照耀得富丽堂皇、似人间天境。雕刻凤凰展翅、祥云和瑞的镂空梨花床,床帷上挂着杭州织锦造厂生产的真丝牡丹床帘,为整个寝宫增添了无限的尊贵和对床第之事无限欢乐的想象。

    “娘娘,您看,好看吗?”

    小桃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谢妃不高兴,给她摔脸子。

    “嗯,还行吧,诶,小翠儿请世子怎么好半天没回来啊?”

    小翠拉着世子朱济熺的手,迈进了门槛。朱济熺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懒洋洋地向母亲请安。

    “回禀娘娘,世子到。”

    “母亲早安”朱济熺向谢妃行礼。“母亲找儿臣有什么事吗?

    “你三娘和宁化王已经释放出来了,娘带你去慰问一下吧!”

    “啊?!儿臣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不去。”

    朱济熺转身要走,被谢心仪高声叫住。

    “回来!”

    朱济熺不耐烦地转过身来,眉头紧锁,一脸的不高兴。

    “母亲,要去你去吧,儿臣还有要紧事要办呢!告辞!”

    “诶,你,你这个世子怎么不懂规矩啊?这正是你树立威”

    谢心仪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个丫头,将说到一半的话咽到了肚子里。看着走出寝宫的世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娘娘,您呀别生气,世子年岁还小,您就别见怪世子了。”

    小桃是个及时雨,她总能化解谢心仪的各种尴尬处境,谢心仪嗔怪地看了一眼小桃,她知道这个奴婢可不是一般的丫头,她是我的一个得力帮手,但又不得不防啊!

    “好吧,咱们去看三妹妹!”

    正当谢心仪要和小桃准备出门,门外却传来了樊妃娘娘的声音。

    “姐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呀?妹妹看姐姐来了。”

    樊淑一身后跟着婢女小燕子,小燕子手里提着两包上好的点心,一手搀扶着樊妃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啊?!三妹,你、你这是哪股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呀正和小桃要去看你。”

    “哈哈哈,姐姐,您是大妃,我是小妹,怎么能惊动姐姐大驾呢?”

    小燕子见了小桃,两人趁两位娘娘客套,挤眉弄眼的,小声交流着。

    谢妃热情地拉着樊妃落座。

    “妹妹身体怎么样啊?要不要请良医所来瞧瞧?”

    “多谢姐姐搭救小妹和宁化王,要不妹妹我可就死在牢里了。”

    樊妃说着一手捂嘴,开始啜泣起来。就像见了自己的母亲诉说着这几天所遭受的苦难和委屈。

    小桃见娘娘落座,赶紧端了茶壶为两位娘娘沏茶。谢心仪站起身,掏出丝巾,为樊妃擦了擦那滚落的泪珠儿,那化妆好的容颜瞬间被泪珠儿滚出几道浅浅的印痕,又让谢心仪的丝巾一呼拉,整个脸上也就呈现出一种斑驳陆离的就像冬天窗户玻璃上的汽被冻成的冰花一样。

    “妹妹,你就不要生王爷的气了,王爷也是一时气愤,头脑发热,才将你母子关入牢中的,其实王爷事后非常懊悔。”

    樊淑一手中拿着手娟在嘤嘤地哭泣着。谢心仪叹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

    “谢姐姐关心,妹妹我怎么敢生王爷的气呢?只是妹妹我每天晚上作恶梦,半夜就会惊醒啊。”

    “妹妹说的姐姐知道,这伤疤呀搁谁身上谁才感觉疼。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妹妹要想开些,不要过度焦虑了。这样对身体有好处啊。”

    “谢姐姐关心。哦,妹妹今天过来就是特地感谢姐姐的。小燕子。”

    “奴婢在!”

    “将点心送给正妃娘娘!”

    “是!娘娘。”

    小燕子将点心递给了小桃,小桃接过,放在桌上。

    “呵呵,妹妹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人啊,咱们姐妹还需要客套吗?你受了难,作为姐姐的应该出手相救,可惜姐姐说话也是不中用啊。”

    “姐姐能如此对待妹妹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妹妹,你想过没有,这老陈醋的案子似乎没有完结,依姐姐看现在还是迷雾重重,雾里看花啊。”

    “这件事由妹妹引起,妾妹现在已由牢中出来,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妹妹真是善良之辈,那益源庆老陈醋不仅仅在你秋香园中出过事,王爷说有一次在我春香园吃了面,半夜三更也去拉了一回肚子,疼痛半天,好在还没有发生其他事情,真是万幸呀。”

    “那醋中有毒,自然是谁吃了谁难受啊!”

    “蹊跷就蹊跷在这儿,按理说,如果醋中有毒,那么所有的人吃了都应该全拉肚子,可偏偏为什么只出现在秋香园和春香园呢?

    “哦,对了,宁化王有一次也是晚上肚子痛拉稀,我没在意,所以就把这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说,醋毒这件事,王爷一定会追究到底的,所以啊,这个事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姐姐,妹妹我呀一听这么复杂的事就头疼,不想去思考这些事情了,只要王爷能平安无事,妹妹我就给菩萨烧高香了。”

    朱济焕正在给樊妃背古诗,樊妃坐在椅子上听着。

    “锄禾日当午,汗得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萧教授教你这首诗,你觉得这首诗主要想讲一个什么道理吗?”

    “先生讲,我们盘中的每一粒粮食都是种田人千辛万苦换来的,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珍惜粮食,不要浪费。

    “哎,这就对了,焕儿,你生在王府,不知道粮食从何而来,从小衣食无忧,但先生教你的全是无价之宝,你可要记牢了。”

    “母亲,孩儿记住了。儿子想请教母亲一件事,好吗?”

    “好,你有何事不解,尽管讲来。”

    “母亲,我们吃的米、面,都是粮食,那老陈醋是什么作的呢?”

    “老陈醋也是用粮食酿的,它主要是用高粱,至于其他娘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觉得老陈醋好吗?”

    “孩儿喜欢老陈醋,母亲,孩儿也要开一个酿醋的作坊,行吗?”

    “什么?焕儿呀,你身为小王爷,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真是不可思议!”

    “母亲,这样做不好吗?您刚才还教育孩儿说要珍惜粮食呢?突然之间就改变主意了。”

    “焕儿,你一定要遵守王府规矩,学习历朝历代王侯将相,还有那些成大事的圣贤志士,将来有一番大作为,千万不要丢了皇家的面子呀。”

    朱㭎从门外进来,边走边拍手。

    “好,好。你们母子俩太精彩了。焕儿呢居然想到要开醋坊,母亲呢要儿子长大当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樊妃急忙拉着朱济焕下跪:妾妃拜见王爷。

    “孩儿拜见父王。”

    朱㭎紧走几步,拉起樊妃。看着她们母子二人,不住地点头。

    “起来,快起来,不要行这么重的礼嘛!这不是叫本王难堪吗?”

    “妾妃不敢。”

    “自从老陈醋风波以后,本王重新认识了你们母子二人,本王也重新思考了许多事情。是本王错怪你们了,让你们受惊吓了。”

    “多谢王爷关心,妾妃感激涕零。

    朱㭎哈哈大笑……,看来啊,爱妃心中的伤痛还未消除,就让岁月为你摸平心中的伤疤吧。宁化王从小有志气,孝顺母亲,……

    “孩儿更孝顺父王。”

    “好呀,宁化王聪明过人,孝顺有加,大有本王之风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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