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谢妃仁慈替三妹求情 侍卫以身试毒拔迷雾
第二十七回 谢妃仁慈替三妹求情 侍卫以身试毒拔迷雾
王府城中本福地，
醋中藏毒神不知。
同是王妃皆熟悉，
大妃公道出主意。
王爷督阵证据比，
侍卫舍身喝醋汁。
醋坊伙计丢性命，
阴影罩着我和你。
——作者诗记
春香园内，谢大妃正在睡觉，世子朱济熺推门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顾不得母亲休息，便上前一把将谢妃的被子掀了起来。
“母亲，出事了，出大事了。”
谢妃被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脸色一沉怒斥着儿子：你没见娘正在歇息吗？大呼小叫的，有甚的事了？
朱济熺又重复了一遍：母亲，出大事了，快起来。
谢妃这才正视着世子：出啥事了，熺儿。
“母亲，三娘和五弟被父王抓了起来，下了大牢。”
“什么？不可能吧。你不会是感冒发烧了吧？”
谢妃一把将朱济熺拉了过来，用手摸着他的脑壳，可朱济熺的脑门一点也不发烫，反而是自己的手掌心有点热。
朱济熺看着似信非信的母亲，再一次重复着：千真万确，今天中午被抓的。
谢妃一边向床上挪着身子，一边盯着儿子，生怕从他的脸上遗漏了任何的信息：这、这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就把三妹给关牢里了？
朱济熺：听说是在饭中下毒。
谢妃：下毒？绝不可能。你三娘天性善良，一向不与姐妹们争权夺利，她怎么能对你父王下毒呢？
“那一定是他们想要父王的命。”
“儿啊，千万别胡说八道，你三娘不是那样的人。”
朱济熺反驳着：不是那样的人？父王为何将她二人治罪？
“一定是你父王弄错了，她们没有理由下毒啊！熺儿啊，你身为世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你在你父王面前为你三娘求个情，先把人放了出来，然后再作调查。”
朱济熺：我才不去呢！她们能对父王下毒，将来呀一定敢对我下毒手，我救她们二人有何意义？还不如斩草除根呢。
谢妃：熺儿，你给我听着，身为世子，应作众小王爷、小郡主的表率，你应该申明大义，宽厚仁慈，趁机会树立起世子的威信，将来才能在晋王的位置上坐稳，坐扎实。
朱济熺刚愎自用，因为自己是世子，所以觉得不能违背父王的任何旨意，他哪里听得进母亲话中的深意，他扭头向外走去，甩下一句话：要去，母亲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晋王寝宫内，侍女小玲为大妃娘娘沏了茶，便立在柱后，就像是一只小猫躲开主人一样，生怕惹主人不高兴随时会遭到责罚。
王爷正在侍女小梅的服侍下，穿好了内服，就径直走了过来。
“王妃有何急事？本王还没从午睡中醒来呢”
谢妃起身向王爷行礼作了万福：妾妃惊扰王爷，多有得罪，请王爷恕罪。朱：免了，免了。
朱端起镶着金边的细瓷茶碗，揭开茶盖，闻了一下茶香，呷了一口茶，这才慢腾腾地扭过头来，看着谢妃。
“妾妃听说三妹被王爷打入牢中，可否确有此事？”
“确有此事。”
“三妹因为何事犯下如此大罪，令王爷不惜王府声誉？”
“有人不惜在本王的餐中下毒，你说这事本王能容得下吗？”
“王爷，三妹向来生性善良，与众姐妹相处和谐，对待众王子也不厚此薄彼，妾妃愿以自家性命担保，请王爷宽恕樊妃。”
朱㭎：本王也想，宁化王与樊妃断然不会如此歹毒，可两次在秋香园吃面，本王两次肚子疼，这一次本王看着那细如粉丝的拉面，就像看见有万条毒蛇向本王袭来，本王也是一时性起，便将她母子二人下狱的。
谢妃：以王爷对宁化王的喜爱，妾妃想这件事大概是王爷弄错了。王爷，好好想想，还有其它地方有令人怀疑的地方吗？
朱㭎：哎，经爱妃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有一次本王在春香园吃了刀削面，晚上也是肚子疼得要命，结果拉了一股，就没事了。
谢妃：是吗？王爷！莫非是饭菜有问题？
朱㭎：对了，（一拍脑门）肯定是饭菜有问题！
谢妃：王爷，那你中午在秋香园的饭菜还在原地吗？
朱㭎：对，在。本王也是气糊涂了，护卫何在！
两名虎背熊腰的护卫身带钢刀，双手一揖：王爷有何吩咐？
朱㭎：马上去秋香园看好桌上的饭菜。不许任何人接近。
护卫：是，王爷。
四名护卫在前开道，仪卫副王达文保护着王爷，气势汹汹地向着秋香园扑来，就像是一只猛虎扑向侵犯自己领地的牧羊犬一样，迅速地将秋香园内的餐厅围了个密不透风。
朱㭎看着桌子上饭菜，原封不动地摆着，才松了一口气。
王达文：王爷，您要这些剩菜作什么？
朱㭎哈哈大笑……：这是本王中午用的膳，让四个护卫品尝一下。
王达文：啊？王爷，您不是说饭中有毒吗？
朱㭎：是啊，正因为有毒，才让你们吃的。你是仪卫官，你必须亲自品尝。
王达文：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四个护卫跟着仪卫正大人吓得跪在地上求情。
护卫们：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朱㭎：你看你们这些胆小鬼，本王都吃了两次了，现在不安然无恙吗？你们吃了就能见了阎王爷？
王达文壮着胆子，哭丧着脸：王爷，这次的毒和上次是不是一样啊？要是不一样了，奴才就为王爷尽忠了。
朱㭎：仪卫副大人，瞧瞧你这熊样，你们平日里是口口声声地向本王表白，说效忠王爷，效忠朝廷，现在本王有难了，你们怎么就一个个成了怂包了？
王达文：小的愿为王爷下刀山下火海。
护卫们：奴才愿效忠王爷。
朱㭎：好，誓死如归吗？你是仪卫副，这次就不用你来品尝这饭菜了。给他们四人分配吃法。
王达文：王爷，这、这怎么个分配法啊？
朱㭎：本王要从这桌饭菜中验证出是哪一盘菜里有毒，明白吗？
王达文：下官明白了，王爷这是排疑解迷，亲断疑案。来，站好。
护卫们：是。
王达文：苏武，你只管吃这盘香辣鸡丁。别的不许吃，明白吗？
苏武吓得脸色突变：啊？王大人，这
朱听到苏武迟疑的声音，恶狠狠地盯着他。
苏武：王爷。奴才遵命！
王达文：潘成，你只管吃这一土豆哨子，别的不许吃。
护卫潘成：是，大人。
王达文：李铁牛，只吃这一盘小炒肉，别的不许吃。
护卫李铁牛：是，大人。
王达文：小朱子，你，只吃拉面。别的不许吃。
护卫小朱子：是，大人。
王达文：王爷，这吃法分配完了，就该让他们吃了。
㭎：好，现在开始吃。
护卫们：是，王爷。
护卫们拿起筷子开始小心翼翼地吃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喂到嘴里的拉面竟然不敢用牙咬。
看着四个护卫吃着各自分配到的饭菜，朱㭎的脸上现出了笑容。
朱㭎：对了，还有一种没吃。
护卫们：什么？啊？
王达文：王爷，这桌上的饭菜都已分配完了，这……？
朱㭎哈哈大笑……：你身为仪卫副，本王今日就奖你一个好吃的。如何？
王达文：王爷，请讲。
朱㭎：王仪卫，你现在开始喝醋！
王达文：啊？喝醋？我的妈呀，这醋是人喝的吗？
几个护卫被逗得哈哈大笑。吃到嘴里的饭菜竟然喷了出来。
朱㭎：笑什么？赶快吃，把喷了的饭菜给本王拣着吃干净了！
护卫们：什么？拣吃喷出来的饭菜？
朱㭎：是，快点！
四个护卫不情愿地用手捡着喷出来的饭菜，然后又填进嘴里。
王达文看着四名手下的滑稽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哈哈哈……
朱㭎：王仪卫，你笑什么？喝醋！
王达文：王爷，这醋小的可喝不下去啊？王爷，您呀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朱㭎：王仪卫，你敢违背本王的旨意吗？！
王达文：王爷，奴才喝醋，喝醋。奴才愿为王爷尽忠。
护卫小朱子：王爷，这面已经糊成一团了，实在不好吃，要不加点醋？
王达文：好啊，来，给你倒醋，面就好吃了。
朱㭎：大胆！仪卫副，你竟敢扰乱本王之破案程序！
王达文吓得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王达文：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朱：哼！你要喝醋就只能喝醋， 不能吃面。你呢吃面就不能吃醋，明白了吗？
小朱子：啊？那奴才只吃面，不喝醋了。
小朱子又低下头开始吃起面来。王达文端起醋壶，脸上现出异样的表情。
王达文：这，这，这叫什么事呢？小的听说过吃醋，还没听说过喝醋，这不是要小的命吗？
朱㭎：快喝。！
“是，是，王爷，奴才遵命！”
王达文一咬牙，将醋壶塞进嘴中，咕噜咕噜一下就倒了个底朝天。
“呸，哎呀，……酸死了，…，噢，…王爷，奴才要是死了，可不能保卫王爷了。”王达文被醋蜇的满脸潮红，肚子里又一阵酸痛袭来，但他强壮镇定，还得向王爷表忠心，像是用生命保护主子而赴汤蹈火的英雄一样。
朱㭎：死不了，王仪卫，你们几个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呆着，听明白了吗？
护卫们：听明白了，王爷。
朱㭎：你们谁要是肚子有动静了，就来向本王禀报。
护卫们：是，王爷。
王达文：哎哟，王爷，小的肚子可要被醋蜇坏肠胃了。
朱㭎哈哈大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王府监狱的栅栏门口挂着一只灯笼，那昏暗的灯光被巨大的夜幕包围着，令人感到窒息和不安。
于成仕提着一盒饭，陪着王明煜边走边谈。
“王大人，您说这樊妃不吃不喝，可不是一件好事呀。”
“是呀，依本官所观察，这樊妃娘娘和宁化王也不可能下毒，你说这要是因为在狱中惹怒了她们母子二人，日后找我们算帐，你我可就不好过了。”
这时于成仁、王明煜二人走进牢房，只见樊妃坐在床上，紧紧地搂着早已入睡的宁化王。
“娘，我饿，肚子饿！”宁化王在睡梦中说着呓语。樊妃轻轻地拍打着。
于成仁：娘娘，在下为您送来晚饭，请娘娘和宁化王用膳吧。
樊妃：哼，本妃说过，不给我母子二人一个清白，是不会吃饭的。你们拿回去吧。
樊妃已经饿了有一天了，这时早已身心疲惫、浑身无力，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拳头打进了棉花堆里。
王明煜：诶，娘娘，您的心情在下理解，但您如果没做错事情，王爷迟早也会给娘娘一个澄清事实的机会，如果您要饿坏了身体，落下了病根儿，这以后啊就遭罪了，您说我说的对吗？
于成仁赶紧的随声劝解：王大人说的对，娘娘，您看小王爷年龄小，这要是饿坏了，王爷那里可不好交待啊！
樊妃：二位大人言之有理，本妃又何尝不知道宁化王早就饿得受不了了，饿者不受嗟来之食，本妃就是饿死也要留个清白，死而无憾！
于成仁：娘娘，您可真是铁骨铮铮，令人钦佩呀。您要是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言语一声，在下为娘娘时刻准备着热乎乎的饭菜呢。
晋王府内的各个院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一个大大的“晋”字粗犷而豪放，代表着皇家的威严和气派，忙碌了一天的王府各所官员早已回家，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行人。这时典膳所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窦天成两手扒着门，露出了头，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这才一闪身出来，将门轻轻虚掩，然后就像是一只老鼠似的溜着墙根的阴影快速地向着库攒所而去。
一盏油灯下，杨玉正闪着狡黠的目光盯着一本帐簿，整个王府的吃喝拉撒都被他掌握在手中，这王府一年支米五万石、钞两万五千贯、锦四十疋，纱、罗各一百疋，这手指缝流出的可都是油啊，嘿嘿。
库攒所的门吱呀一声，就见窦天成一下子冒了出来。
“杨大人，杨大人。”
杨玉赶紧将帐本合上，看着窦天成一副神秘的样子。他伸手拧开灯罩，交没捻拔了拔，整个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杨玉：有事就光明正大的说，不要鬼鬼祟祟的。
窦天成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位道貌岸然的杨大人，心中冷笑了一声：呸！你他妈的在我跟前装什么正经啊，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到时候有你求我的时候。但他脸上却一副谦卑的笑容：嘿嘿，杨大人，王爷正在秋香园，对饭菜进行追查。
杨玉听了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这只是实现他生意兴隆的第一步，但他也知道这是踩在钢丝绳上的活儿，一不小心可就摔个粉身碎骨，撒骨扬灰了：哦，这回总该有个结果了吧。
“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呀，以防王爷察觉。”窦天成附在杨玉的耳旁低声说着，似乎跟前还有一个人在偷听一样。
杨玉：对，你赶快回去吧。事成以后，另有重谢。
“那就谢杨大人美意了！”
杨玉向窦天成伸出了三个指头，窦天成诡异地笑了笑，便转身向外而去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四名护卫虽然是吃了些残汤剩饭，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你看我，我看你，每一个人都在祈祷着自己不要中毒，他们各自安慰着自己。夜渐渐深了，几个人有点犯困，有的歪着脖子靠在椅背上，有的干脆爬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王达文在地上来回溜达着，他要确定哪个护卫中毒了，好去报告王爷邀功请赏，可谁知就在他刚坐下时，突然感觉到肚子不舒服，他开始用手压着肚子。
“哎哟，哎哟，疼死了，疼死了。”
王达文站起身，看看四个护卫还在睡觉，恼羞成怒，使劲地踢了坐在旁边的小安子。
“哎呀，大人，您怎么打我呀？”小安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揉着腿。
“快扶老子去上厕所。快，快。”王达文满脸的痛苦，整个脸部扭曲变了形。几个正睡觉的护卫听了吓得一激灵全都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
小安子站起身扶着王达文走向茅厕。王达文刚蹲在茅坑里，使劲儿用拳头挤压着肚子，一股稀屎就噗地一声拉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嘟哧嘟哧地拉了个痛快。屎臭味儿让小安子捂了鼻子，转身吆喝着其他三个护卫。
小安子：王大人中毒了，快过来。快”
三名护卫的瞌睡虫一下子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赶紧跑了出来，围在茅坑周围，闻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酸破味”。
好不容易等到王达文肚子舒服点了，小安子这才将王达文搀扶起来。
苏武凑上前去扶着王达文。
“王大人，您中毒了？”
原想着巴结大人的苏武却挨了王达文一个响亮的耳光：呸，你们这些混帐王八蛋，老子中毒了，谁说老子中毒了？哎哟，哎哟。
苏武：是，是，大人没中毒，要是中毒了可就没命了。
王达文又给了苏武一个巴掌。再加上一脚。苏武一下子跌倒在地。
王达文：老子快……，哎哟，快，快，上茅坑。
小安子又扶着王达文又走向茅坑。看着走出屋外的王达文和小安子，李铁牛和潘成两人不由得捂着嘴笑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苏武，看着两个偷笑的同事，瞪大了眼睛，吼了起来：哎，你俩笑甚的笑了，赶快报告王爷，王大人中毒了。
潘成：报告什么？他又没死。
苏武：王大人只喝了半壶醋，对吧？
两人点点头，苏武继续分析：现在拉稀跑肚，对了，还肚子疼，说明是醋中有毒，是不是啊？
李铁牛一拍脑门：对，赶快报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