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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回 脱颖而出益源庆成供醋 女扮男装四妃学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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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脱颖而出益源庆成供醋 女扮男装四妃学新招

    晾晒蒸捞酿醋好,

    品质上乘档次高。

    蜂儿采蜜惹蝶妒,

    各显神通烹佳肴。

    苦思冥想支招妙,

    女扮男装市井找。

    美食藏在民间中,

    眼界大开王妃笑。

    ——作者诗记

    典膳所,厨房内。

    冯卫州双手倒背,在厨房的各个角落里转悠着,他的眼珠滴溜溜转,就像是一只老鼠在寻找着食物。不过,他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随时处罚自己手下的厨师和佣人,好在这些下人面前呈一下威风。窦天成、吴林、孙光三人神情严肃地站在厨案前,接受这位典膳所大人的检阅。冯卫州最后转到窦天成三人面前,脸上现出微笑。“嗯 ,还行吧。”

    看到冯大人满意地脸色,窦天成开始报怨起来,“冯大人,不是小的们抱怨,您说这典膳所只有七个人,又要外出采购,又要调配各位王妃娘娘、小王爷、小郡主的饮食膳事,我们这三个当厨子的实在是忙不过来,您看能不能再添个人呢?”在这位典膳所大人面前,也只有窦天成有资格有胆量诉苦。

    “嗯!这个情况本所清楚了,各位师傅确实很辛苦,但是王府每增加一个人,就要增加一笔不小的开支,我呢一个小小的典膳所官员也作不了这个主,等有机会我向王爷禀报吧。”冯卫州听了窦天成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不咸不淡、不痒不痛地说了一句谁也没有办法再纠缠的话。

    “冯大人,这眼看着小王爷、小郡主出生的越来越多,一个主子就得一个厨子伺候着,您要再不给派人,要不您就给小的们再加些俸禄,您看我三人从早到晚没消停的时候,就连前晌、后晌儿也有小王爷、小郡主要吃要喝,忙得可真够呛哪。”看着冯大人要走,窦天成索性说出了底线。

    “啊?什么?!本所不是说了吗,等以后有机会,见到了王爷,伺机向王爷禀报吗?”冯卫州脸上不禁现出些愠怒。他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这几个有点不服管教的厨师。孙光看着冯卫州阴沉沉的脸,两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向着冯卫州鞠了一躬,打了个哈欠。“大人,小人实在是困了,小的我呀要去睡一会了。”

    “好,你去吧!”正好冯卫州也想打破僵持的局面,少一个人就少一些敌意,于是他赶紧把孙光打发走。

    “啊呀,困死了。我们呀,真是成了磨道里被捂住眼睛拉磨的毛驴喽。”孙光掉转身,丢下这么一句话。

    益源庆醋坊门前,几个人正排着队伍等着买醋。柜台内赵清源正毕恭毕敬地站着,向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冯卫州说话。

    “冯大人,益源庆醋坊的醋能成为王府专贡醋,实在令小民深感意外,小民没有什么感谢大人的,只有这一坛陈醋以谢大人。”李元一抱着一坛子醋递到冯卫州的随从手中。

    “赵东家,王府用的老陈醋,每月初一、十五派人送来就是。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冯卫州脸上一片春光明媚。

    “冯大人言重了,银子的事小民并不当心,晋王府还能差了几个吃醋的钱吗?小民是当心醋坊的醋能不能让王爷吃了高兴呀?”

    “这个自然不是赵东家的事了,好吧,回府!”冯卫州站起身,向着随从下达命令。

    “冯大人,慢走。恕不远送。恕不远送。”赵清源忙乱的跑到柜台台阶上,为冯卫州开道,生怕冯大人有个什么丧失似的。

    王府凝香园,杏树满园,绿叶有好多已经变黄。秋风呼呼地吹过,听得见叶子刷啦啦掉下的声音,被风卷起夹带着尘土又向前翻滚着。

    四王妃刘乐凤带着两位婢女漫步在凝香园中,不时停住脚步用手抚摸着杏树上将要飘落的叶子。

    “小丫,你说王爷好长时间不来碰本妃一下,是不是本妃已经人老珠黄了?”刘乐凤抛出这句话,不仅让小丫有些意外,就是刘乐凤本人也觉得有些失口。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说了出去,就无法收回了。

    “你们看看,这杏叶都要快落了,时光如流水啊,我奈何光阴乎?”刘乐凤也许是想转移两位婢女的注意力,也许是出于内心的伤感。

    小丫看着有些窘态的娘娘,赶紧打着圆场。“娘娘说哪里话,您呀天生丽质,王爷与您成亲之时,天天守着您,王爷说四位王妃里面就数您皮肤白皙,就像是出水的芙蓉一样。”

    刘乐凤听了小丫的话,哈哈一笑,“哎哟,小丫可真会说高兴话,现在是今非昔比了。你们两个有什么办法,让本妃能把王爷留在凝香园住几日吗?”看来人啊,不管是地位有多么高贵,家庭有多么富有,他的一生总会遇到困扰自己的难事,遇到自己解不开的疙瘩,不得不向周围的人求教。哪怕是自己最不应该求教的人。这就应了古人的一句话,不走的路还得走三遭。

    “娘娘,您是叫我给娘娘出主意吗?”小豆看着满脸忧愁的娘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是呀,说说看。”刘乐凤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

    “娘娘,我一个当使唤丫头的,说出话来有人听吗?”小豆不失时机地树立着自己的权威。

    “你这丫头,就是心眼多,我呀就像是一盘石磨只有一个心眼,轮到现在还得在丫头面前讨主意呢!”刘乐凤说话有些悲伤,不知是在检讨自己,还是在嘲讽身边的丫头。

    “娘娘,奴婢不敢。”小豆说着向娘娘道了个万福,接着说,“奴婢听说最近三位王妃娘娘为了巴结王爷,争先恐后地赏赐典膳所的几个大厨,让他们在太原城中学本地人做饭食,以博取王爷的欢心呢!”

    “好你个小机灵,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本妃呢?”刘乐凤板起面孔,威严地向小豆说。当主子的在找到支点以后,一定会反败为胜,将对手击得体无完肤,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严和自信。

    “哎哟,娘娘就饶恕奴婢吧,奴婢也是才听人说的。”小豆赶紧向娘娘解释道。

    “哎,你看就数本妃命苦,王爷有四位王妃,还有十几个小妾,小妾就不说了,单说四位王妃,分别住在春香园、绿香园、秋香园、凝香园,这不就意味着春夏秋冬吗?我是冬天不就是没有了香气了吗?”刘乐凤说着暗自伤心起来,低头不语。

    “娘娘莫急,那几位娘娘是量体裁衣,我们现在正好能穿衣试身了,不是恰到好处吗?”小豆慌忙向刘妃献计献策。

    “王爷现在喜欢吃山西面食,可不就是一根面吗,早就被三位娘娘做完了,还有什么新鲜吃法啊?”刘乐凤若有所思地说。

    “娘娘,山西面食多达几十种,三位娘娘呀只不过做了一两种面食给王爷吃,还有好多呢!”

    “真的吗?你可不许骗本妃!”刘乐凤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在水中挣扎之时,看到了岸边赶来的救援人员一样,满心底里都是一种生的欲望。

    “是,真的,娘娘。”小豆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快仔细说说,本妃听听。”刘乐凤非要来个打破砂锅问到底。

    “具体有哪些呢?我这当奴婢的也说不清楚,要不找窦大厨师问问?”小豆被娘娘问得答不上话来,只能将难题推向别人。

    “不,窦厨师是春香园的红人,再说春香园肯定赏了不少,本妃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和春香园比啊?”刘乐凤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难处,地位不同,银子自然就有多有少,财力悬殊啊。

    “娘娘,要不,我们几个明天去城内逛逛,找一家饭馆学几招?”小豆看着左右作难的娘娘,咬着手指头挖空心思想出了这么一个最有效也是最有说服力的办法。

    “这个办法不错,可是本妃这身打扮能出得了王府吗?”刘乐凤心思缜密,早将以后的三步路看了个一清二楚。

    “娘娘,我们女扮男装,从后宅门出去。”小丫沉默了半晌,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想出了一招。

    “好,好。”刘乐凤脸上现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她放眼望去,只见满园的杏树,风景似乎这边独好。“明年这满园的杏花开了,那是个什么样的缤纷世界呢?”刘乐凤好像对杏园充满了憧憬,杏花满园,蝴蝶争飞,香味扑面的春天,已经在她的心中灿烂无比。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刘妃不禁脱口而出。

    太原城内,柳巷街口,人来人往。

    刘乐凤与两位婢女扮男装,走在街头,不时有行人路过。刘乐凤新奇地看着街上的一切,这些老百姓是那样的自由,那样的不拘一格,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饿了就买一只烧饼大口大口地吃,无拘无束,他们吃得是那样香甜,那样满足。想作生意赚钱了,就想办法,摆个地摊,有小孩子的玩耍用品,也有妇女们用的针头线脑,衣帽鞋袜,农民用的锄头犁耙,铁钉麻绳,更有富人们愿意买的丝绸锦缎,油盐酱醋,花椒大料,……,或者做一个最不用本钱的生意,挑一担柴禾,放街边一摆,等着买主,收钱回家,向老婆孩子展示一天的劳动所得。看着这眼花缭乱的街道风景,刘乐凤才想起自己此次出行的目的。

    一位老人走过刘妃的身边,刘妃赶紧双手一拱。“请问老伯,这太原府中最好的饭馆在什么地方呀?”

    老头看看这位皮肤白皙,举止不凡的后生,用手一指,“前面不远处,往左拐,就是桥头街认一力饭庄,那是太原府最好的。”

    “谢谢老伯。”刘妃谢了老人家,带着二位奴婢向前走去。可是老者站在原地痴痴发呆,“这天下居然还有这么俊俏水嫩的男人,我呀活了六十多岁,没见过。”老人心中嘀咕着,眼睛一直追着刘乐凤三人不放,直到刘乐凤三人转弯消失,他才收回目光,想起自己的事,匆忙向前走去。

    饭庄门前。

    小二正站在门前,招揽生意,见刘乐凤三人走来。脸上堆笑,招呼着。“三位客官,里面请。”

    “有上好干净的房间吗?”刘乐凤看着小二那滑稽的样子,不禁心里发笑。

    小二用手把肩上搭的毛巾,往后一甩,一只手往前一指,“有,二楼请,小的知道您要来,在二楼一上楼左拐那间便是,朝阳,风水好,保您满意。客官请。”

    “你可真会说话呀!你怎么知道本妃要……,不,你怎么知道本爷要来呢?”刘乐凤听了小二的话居然有些愤怒和不解,愤愤地问道。

    小二嘿嘿一笑,“客官,我呀这是每天说惯了,小的这嘴呀就像抹了油的辘轳,不由自主往下出溜了。明白了吗,客官,里面请。”

    “好吧,前面带路!”刘乐凤发觉自己上了小二的当,几乎把身份也暴露了,她的心里好一阵疼痛。小豆、小丫两个抿着嘴偷偷笑着。

    “好咧!客官请跟我来。二楼三位客官,上茶!”

    小二在前引路,刘乐凤三人跟在后面,走进里面,只见有许多人在吃饭,呼天抢地的,嘈杂声一浪高过一浪。酒精味混着各种饭菜的味道,扑鼻而来。刘乐凤忙掏出丝巾捂住鼻子,低下头走上二楼。木制的楼梯,人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间,就像是一种古老的乐器,演奏着简单而动听的乐曲。

    小二带着刘妃走上二楼,小二低头、鞠躬,一手撩起门帘,一张笑容可掬的脸,迎接着刘乐凤三人。“客官,您看咋样?干净,上讲究。这里就适合像您这样的高贵客人,请坐。”

    刘乐凤皱了皱眉头,没有像刚才那样对小二的话进行逐一推敲,而是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漫不经心地说。“还行吧。就凑和一下吧。”

    “好,好,客官请坐。客官要什么酒菜,小的这就去准备。”

    “小二,我来问你,这饭庄可是太原府最好的饭庄?”刘乐凤挑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小丫和小豆,脸上现出满意的微笑。“快坐呀。”

    “是,娘娘。”说完这话,两位丫头赶紧用手捂着吐出舌头的嘴,惊讶地看着刘乐凤,又看看小二。刘乐凤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二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依然夸夸夸其谈地大声说话。

    “客官,一听您呀就是外地人,来到太原府,既能吃好,又能把面子挣足,别的咱不敢说,不敢吹,要说这饭馆呀,太原府中咱这一家可是皇帝的妃子,千里挑一,万里选拔的,没得说。”

    小豆、小丫被逗得笑了出来,刘乐凤不由得脸上发红。

    “好,那你说说,这里有几种地道的山西面食?”

    “要说面食呀,可就多了。先说白面,有手擀面,刀削面、拉面、剔尖、柳叶面、包皮面、揪片子、疙瘩汤。再说其他吧。有红面鱼鱼,红面河捞;还有莜面鱼鱼,莜面窝窝;豆面擦擦,荞面圪推儿,多着呢。小的嘴笨,就不说了。”小二边数边扳着手指头。

    “好,本妃,……,哦,不,本老爷呢今日就在你这吃一顿。”听了小二的介绍,刘乐凤拿定主意,要在这认一力饭庄看个究竟。

    “好咧,客官,您吃什么菜,喝什么酒?”看到客官落座,小二的心也像一件被刚刚用熨斗熨过的衣服,连半点圪皱都不见了。这可是个大主顾,一天要是能逮着这么一个有钱的主儿,东家肯定会高兴的。

    “今天不吃菜,不喝酒。”

    “啊?!那…您…要…吃…啥?”小二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对眼前的这位客官弄得简直就是一头雾水,听着那二位跟班的还像是在叫娘娘,管他娘娘不娘娘的,只要进门吃饭,把银子掏了,就是上帝,我也懒得去追问,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呀,别愣着了,凡是饭馆有的面,每样来一碗,要精工细作,听清楚了吗?”刘乐凤看着小二傻愣愣的样子,这才感觉到报了刚才进门时候的“一箭之仇”,心中充满了快意。哼,就凭你个小伙计,还想作弄本妃吗,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啊?每样来一碗?最起码有二十多碗呢!那三位客官能吃得了吗?”小二听着刘乐凤的话,可是越来越难以置信,什么是见过世面,今天这才是闻所未闻的天下奇事,小的自从当了伙计有十多年了,今儿个还是第一次遇到了大买卖。

    “哈哈哈……,小二,难道开馆子的还怕大肚汉吗?我有银子给你就是了!”。刘乐凤有点不高兴的看着店小二。

    “是,客官,每样来一碗。每样来一碗。”小二按奈不住内心的狂喜,嘴上依然不紧不慢地应附着。可小二站着不走,脸上又现出一堆笑意,刘乐凤看着别提心里有多不舒服了。

    “小的当伙计有十年了,可还是第一次碰到客官您这样的主,您说小的这不是小公鸡叫鸣,没见过天亮吗?”

    “你是怕不给你银子,是不是啊?”刘乐凤猛然间想起来,出门当老百姓就得花银子。刘乐凤头一歪,小丫急忙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银子只管拿去。”刘乐凤看着小二那吃惊的样子,心里陡然升起一阵快意。

    “小的不敢,小的一看您呀就派头十足,非同一般呀。小的这就去准备。”小二随手拿了银子,用眼睛一瞅,掂了掂,我的娘呀,这一锭银子恐怕足足有十两吧?小二忙着向刘乐凤又是鞠躬,又是点头,屁股朝后倒着走到门口,然后转身,撩起门帘,走出去,吆喝着,“面食十五种,各上一碗。精工细作,不得有半点粗心大意。”

    刘乐凤与小豆、小丫喝着水,各自想着心思,小二和另一个小伙计端着饭进来。

    小二边往下端,边说:客官请慢用。

    小二和伙计将面食摆了满满一桌,看得刘妃眼花缭乱,感慨万千。

    “客官您三位请慢用,有事就吆喝一声。”小二说着转身和伙计退出了房间。

    “本妃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本妃以为身在晋王府把天下美食已经吃了个遍,现在看来呀就是一只井底之蛙。”刘乐凤不无自嘲地说。

    “娘娘,那我们是来看呢还是来吃呢?”看着只顾感叹的娘娘,小豆终于忍耐不住。刘乐凤被小豆一句话逗得开怀大笑,小丫和小豆也笑了起来。

    “好,你真是个馋嘴丫头呀,来,吃,吃。”看着两个丫头拿起筷子,刘乐凤又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停!”

    两个丫头刚拿起的筷子又不由得缩了回来,看着娘娘不知所措。

    “怎么啦,娘娘。”“哈哈哈……,本妃想啊,这么多的面食,就我们三个吃,那肯定吃不了,我们只能一种面食吃两口,品尝而已,听明白了吗?”

    “哈哈哈……”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小二从门帘外探进头来,看着刘乐凤三人。“您三位没事吧?有事就吆喝小的。”“没事,没事,你出去吧。不吩咐你不要进来哟!”听到刘乐凤的话,小二吓得将头缩了回去。

    羊方口村。库攒大人杨玉带着一名随从骑着快马,飞奔而来。在这满是收获的季节,从远处看,那地里火红的高粱就像是一片火焰在燃烧,当骑马靠近地边的时候,那一片火焰似乎又在刹那间消失,迎接杨玉的却是一个个精神抖擞,排列着整齐队列的红脸士兵,他们在接受着库攒大人的检阅,他们在向人们展示一年当中最为风光最富有魅力的时刻。似乎是心有灵犀,杨玉跨下的坐骑,跑到高粱地边的时候,居然放慢了脚步,“吁!……”主人的一声吆喝,马儿停了下来。昂起头看着这丰收的美景,它似乎就是唐僧坐下的小白龙,充满了灵气,杨玉微笑着,好像这满地的红高粱就是他的摇钱树一样,他对这些红高粱从来没有的感到过如此亲切,“好,好,太好了。驾!驾!”杨玉又向着不远处的羊方口村飞奔而去。

    儿子杨恕早等在醋坊的门外。他没有招呼许多的伙计来迎接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醋坊门外等着,一是父亲不喜欢张扬,二是这做生意需真功夫,不是逗嘴唱戏,尤其酿醋,是手艺,好不好不是自己说在嘴上的,是牵涉到千千万万个老百姓的,只要老百姓认可了,那你自己不说,老百姓也会口碑相传,一传十,十传百,名声一定会大振的。

    “儿啊,醋坊这两天准备得怎么样啦?”杨玉下马的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随从赶紧接过缰绳,杨玉没顾得上看一眼,便向着醋坊走去。秋风似乎想一探究竟,先睹为快,在杨玉进门之前,抢先一步钻进了醋坊的房间。

    “大,醋坊基本上准备好了,还有一些小事很快就会处理完,到时就能开业了。”杨恕向父亲快速地禀报。

    “那就好,你年轻,涉事不多,这做买卖呀,关键就是一个“利”字,而这利如何能赚得更多,这里面学问深得很,真是奥妙无穷呀。”看着年轻的儿子,杨玉似乎兴致很高。

    “请爹赐教。”杨恕看到父亲一脸的笑容,很想从父亲的口中多学些做生意的经验。

    “恕儿呀。我杨家的醋坊,现在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所谓天时就是我呀是晋王府管粮的,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吃粮的人,而我呢又能借着王府收缴公粮,顺手压低价格,存些余粮,留下酿醋,这无形之中就降低了买卖成本。……”听着杨玉的话,杨恕感觉到这酿醋购粮不是在自己掏钱买粮,而是像一只耗子一样偷偷吃着王府的粮,不用掏钱,只要有机会就能吃得肚子滚圆。

    “其二,地利,这羊方口村乃是二龙戏珠的“珠”地,周围十里八村都是种高粱的,且这里的高粱土壤水份适宜,酿醋离不开高粱,所以原料充足。……”听着父亲讲出的第二条理由,杨恕觉得这句话说的有道理。让我杨恕心悦诚服,这做起生意来,公平合理。杨玉和杨恕在醋坊的车间内边走边看,那一个个擦洗得黑亮亮的大缸,像一个个忠实的仆人一样,只顾着干活,而没发觉主人的到来。

    “第三是人和,杨家醋坊将来的主顾除了普通百姓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顾就是晋王府,我杨家的醋坊一定要把益源庆醋坊挤出去,成为晋王府专贡醋。”听着杨玉的话,杨恕反而觉得背上冰凉一片,汗水渗透了他的肌肤,有人说商场如战场,这句话一点不假,自家的醋坊没有开业,就已经将刀尖对准了对手的心脏。这太可怕了,确实可怕。这对于年轻气盛的杨恕来说,这样做,好像有违良心。看着兴高彩烈的父亲,杨恕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儿啊,你听到爹在说什么吗?”杨玉似乎看到杨恕有些心不在焉。

    “爹,儿听说益源庆的醋已经成为晋王府的专贡醋了,我们是不是很难再分一杯羹了?”杨恕只好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杨玉哈哈大笑……,那笑声,是那样的豪放,是那样的不屑一顾。

    “爹,你笑什么?”

    “儿啊,你还年轻,这世上的事情能定了就能改,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天下的皇帝还轮流坐嘛,何况这又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明白吗?”

    “明白,爹。”看着杨玉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样子,杨恕有些飘忽不定的心终于感到落到了地面上,踏实、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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