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女的心意
“你是说，里面不止一个觉醒者？”花衬衫靠在后座上，望着眼前的君丽酒店，有些头疼。
观测者的灵觉一般都不会出错，更何况还是观星局的观测者。花衬衫虽然不清楚林婧觉醒到了什么地步，但总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出错。
得知里面除了沈墨外，还存在其他觉醒者，这让花衬衫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按照同种能力相互吸引的原则，出现在楼上宴会的觉醒者，花衬衫觉得，多半是冲着沈墨来的。
“星动轨迹并不明显，危险等级目前评估为4级。”林婧声音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道。
观星局成立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风险等级划分标准。一般只要觉醒者没有超过安全阈值，就极少会出现失控的现象，便统一划成4级风险。
可即使是4级，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按照实力级别划分，安全阈值之下，实力都统一被评定为d级。但d级和d级之间，也是存在着巨大实力差距的。
就像骄傲如花衬衫，在遇上同样处于d级的组长，也不得不屈服在对方铁拳之下。
“还真是倒霉。”花衬衫有些后悔早上没强行招募苏墨了。
当时只想着快点结束招募，好回去度假，结果不仅被组长来回的折腾，还可能为了招募目标，要跟人血战一场。这可太不划算了！明明他先前接的，只不过是个简单的招募任务啊。
花衬衫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一起上去看看。”
观测者是没有战斗能力，可是能凭借星动轨迹，准确找出隐藏在暗处的觉醒者。这样也不至于到时候被人阴了都不知道。而且，花衬衫也打算在楼上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对沈墨进行招募，早些完成组长交代的任务，省得到时候夜长梦多。
林婧闻言点了点头。
她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熟练地查看弹匣，拉栓上膛，打开保险，再贴身藏好，这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在她走出车门的瞬间，若有所觉地朝对面大楼望去，在她的灵觉里，似有几颗璀璨大星，在夜幕里，一闪而逝。
……
鲜花铺满的舞台处，苏家父母致辞完，苏星瑶便在所有人的目光和掌声中，款款走到舞台中央。
她头戴水晶王冠，全套定制首饰，一袭白裙，高贵优雅的如同真正公主，在柔美的灯光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辉光，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呐，是不是很好看？”安诺忽然靠过来，低声问道。
朦朦胧胧的光线里，沈墨看着那双狐媚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蕴藏着他所看不透的情愫。
“很好看。”沈墨回答的很诚实。
他算不上很坦白的人，但这个晚上，他并不打算隐瞒什么。
安诺又凑近了几分，水润的眸子氤氲了一团雾气，她吐气幽兰，问道：“那你喜不喜欢她？”
算起来，他已经和苏星瑶认识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就算再陌生的人，就算再怎么不说话，看得久了，听得多了，心底也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没有谈过恋爱，除了苏星瑶，也没跟谁亲近过。他并不清楚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也许是吧。
沈墨静静地想。
“不想后悔的话，就喜欢她吧。”安诺在他思忖的时候，妩媚的眉眼弯了弯，明艳动人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既有着无数的风情，又好似蕴藏了深深的悲伤。
沈墨不知为何，一时竟有些恍然若失。
台上的苏星瑶，一边答谢父母和亲朋为她庆生，目光一边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寻找着那个身影。
等到终于瞧见角落里的少年后，她眼角眉梢便都洋溢着愉悦，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就像是手中的细沙，再怎么紧握，也不断地流出，点点滴滴，飞扬在朦胧的光线里，于是她那张本就美丽的脸，更显动人。
“我有幅画，一直都想送给一个人。”苏星瑶缓缓开口，凤眸看向沈墨，瞳仁里仿佛藏着月光，明亮又迷人。
这幅画，她每年都会画一遍，但一次都没送过。
并不是画的不好。事实上那些教她绘画技巧的老师，无不惊叹她的天赋，纷纷痛惜她不肯往美术上发展。苏星瑶都只是笑笑，也不过多解释什么。她对绘画并无多少热爱，之所以去学，只不过是为了画给一个人罢了。
苏星瑶走到一旁，掀开幕布，显露出下面的那幅画。
那是一幅近乎到逼真的画。
万里冰封，天地素裹。
鹅毛大雪不断从天空飘落下来，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唯有歪歪扭扭的脚印落在雪地上，很快就被大雪覆盖。那些脚印的尽头，是一个男孩背着女孩的身影。
画上两个身影小小的，走在刺骨的寒风中，不知道来路，也不清楚归途，就那么步履蹒跚地走着，好似将要走向永远。
苏星瑶的绘画水准自然出彩。
仅仅简单的布局和勾画，就能让人清楚体会到那种天地苍茫，万物皆空，彼此相依为命的感情。
看上一眼，便能看出少女毫不遮掩的心意。
无论世间艰险，无论世界终结，无论生死苦难，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你活我便活，你死我就死。
一种静谧而巨大的悲伤，从画中流淌出来，如潮水般蔓延，淹没所有的角落。
于是观礼的许多人，被这种气氛渲染，不觉泛红了眼眶。
苏星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她只是笃定地看着沈墨。
她是没有退路的人。
想要跟沈墨哥哥在一起，就只有不断地向前，再向前，无论前方多少艰难险阻，遍布多少沼泽荆棘，她都得咬牙走下去。
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沈墨哥哥身边。可，总要一直往前走啊。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傻傻的，一直在尘埃里等啊等。
一等就是十年。
人一辈子，又有多少个十年？
“这一天我等了很多年。我已经等到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所以，此时，此地，我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