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救命恩人
梁九天伸腰站起来,长舒一口气,终于完成了梁氏女子的托付,可这墓里的梁小袊,真这么年轻漂亮?可惜了。
此刻,青蛙的叫声也停了下来,万籁俱静,连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能听见。
戛然的一声鸣叫,打破宁静,环顾四周,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心想,她说要送我一个媳妇,她不会为了报恩,亲自从坟墓里出来找我吧?
想起聊斋中的穷书生,被千年妖精缠上。想到这,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心里一害怕,撒腿就往破庙方向狂奔。
刚走到破庙,想起梁氏女子说的,那破木板都是她的床。
此地不可久留,破庙也待不了,赶紧连夜跑路吧。
梁九天借着月色,抬头仰望着北斗星,朝着家乡方向走去,连夜起程。
走着走着,天色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早晨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了起来。
前面村子,看到了袅袅炊烟,终于看到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了。
但此时的梁九天,走了一夜晚的路,饥寒交迫,都饿得头晕眼花。
终于支持不住了,扑通一声,晕倒在一个土坡草丛上。
一直跟着的梁冠和爷爷梁仁忠,眼睁睁看着太爷摔倒,条件反射,连忙上前搀扶。
可手却怎么也抓不住梁九天的身体,甚至灵魂可以穿过他的身体,却护不起梁九天。
两人就是一团如烟雾的灵魂,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把人搀扶起来。
梁冠和爷爷,属于量子灵魂体状态,进入了过去的时空。明明知道,两种不同维度的生命体,是根本无法正面接触的。
梁冠还是努力想去帮助祖父,但又无能为力。梁爷灵魂手足无措,急得团团转。
正在此时,不远处山坡上,轻盈的走来一位年轻的姑娘。
她哼着歌,手中飞舞着树枝,一蹦一跳地,赶着一群山羊到草坡放牧。
早晨的露水,打湿了她乌黑的秀发,晒得黑不溜秋的皮肤,更显清瘦。
她穿着满是补丁的蓝色粗布衣。朴素无华的外表,也遮掩不住她的青春秀丽。
爷爷梁仁忠从远处,看到这女子熟悉的身影,似曾相识。
上前仔细一看,是年轻时的母亲。梁爷忽然大喊一声,痛哭流涕扑了上去:
“妈妈,是我的妈妈,您在这呢。”
梁爷声泪俱下,悲恸哭喊着,跪倒在女子跟前。当然这年轻女子并没看见,也感觉不到。
看得起场景,梁冠明白,这女子就是自己从没见的祖母,连忙也跟着跪了下去。
这女子正是梁仁忠的母亲,叫黄蕙兰,年方十八。早晨起来,正在给地主家放羊,已经成了每天的习惯。
不经意间,看到远处草坡上,好像趴着一个人,她好奇地走了过去探个究竟。
走近一看,是一个又脏又臭,蓬头垢面的乞丐,小女子蹲下身来,歪着头询问:
“嗨,大哥,醒醒,你从哪里来?怎么趴在这?”
叫了半天,没有反应,本想转身去叫人过来。
可大清早的,这里离村上还远着呢,这年头,谁又理会一个可怜的乞丐,她犹豫了一下。
心地善良的黄惠兰,咬了咬牙,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把这乞丐搀扶起来。
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背回到自己破烂不堪的草房子之中。
被救的梁九天,意识模模糊糊,有气无力说道:
“谢谢,谢谢大哥相救。”
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大哥?我是个姑娘,我叫黄蕙兰。”
“大哥,你怎么称呼?”
九天想爬起来,可全身乏力,头脑发胀。也许昨晚淋雨,加上饥肠辘辘,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梁九天有气无力回道:
“我叫梁九天,谢谢蕙兰姑娘相救。”
黄蕙兰摸了他一下额头,好烫呀。
“梁大哥,你发烧了?可我没钱请郎中呀,我先帮你刮痧,再去挖点草药煲汤给你喝。”
黄蕙兰并不懂得中医,但这姑娘很机灵,小时候自己感冒发烧,爷爷都会这么做,耳濡目染,她也会治点小病了。
于是,她就去挖了一块生姜,煮一碗热乎乎的姜水,放了几根野生山草药。
她发现,这些长得像鸡爪一般的野生叶子,山羊喜欢吃,只要了山羊病,吃了病就自己好了。
蕙兰知道这些草药,对人一定也有治病的效果,自己生病时,也尝试过,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再看这梁九天,七尺男儿,骨瘦如柴,光吃这草药,喝姜水。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又怎么能恢复元气呢。
想了想,她来到圈养山羊的草棚中,昨晚一只母羊正好产仔,还遗留着新鲜的母羊胎盘呢。
平时大家都嫌弃这东西,没人要的。但这可是穷苦人家,用来滋补身体的佳品。
血红的山羊胎盘,羊骚味极重,王蕙兰也很有经验。
去摘一点龙眼树的叶子,又把挖来的半块生姜,一起混杂煲汤,这样就“劈”去了羊的骚味。
煲汤的香味,弥漫着整个破房子,蕙兰自言自语调侃:
“梁大哥,你可有口福了,连财主家也吃不上,这可是羊胎盘,人间上好的补品。”
蕙兰帮着梁九天,脱下了破烂不堪的衣服,突然掉出个包裹来,她随手把包裹,放在他的枕边。
她拿出自己珍贵的木梳子,这可是自己留着做嫁妆的,平时也不舍得用。
今天怎么了,毫不吝惜的拿出来,帮一个陌生人梳理头发。
看着梁九天如鸡窝一般,乱糟糟的头发,虫子虱子爬满了全身,好可怜。
黄惠兰细心把他头发上的虱子,一个个地揪了出来,用指甲“啪”的一声,把它捏碎。
接着,继续在他的宽大漆黑的背上,帮他刮痧,用姜片来回擦洗。
梁哥宽厚的背,已经瘦得皮包骨了,但还是散发着一种,男子汉特特有的味道。
蕙兰羞涩眼睛里,含着晶莹的眼花。一边擦,一边温柔地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病了,我就当你是个生病的小羊羔吧。”
她轻咬着嘴唇,带着几分怜悯的口气,嘟嘟哝哝:
“你乱七八糟的衣服,都破成一缕缕布条了。”
“可怜的梁大哥,头发满是虱子,衣服都是跳蚤,这破衣只能烧掉了。”
她把脱下的破衣裤,丢出外面烧掉,烧着的破衣裤,火光冲天。
跳蚤和虱子,在火焰中四处逃窜,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如过年的爆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