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溃败伊始
岳徵放下望远镜,命副官电告各舰:“暂停行进,迎接敌军第一轮攻击。”
残军推举参将孟煜,担任临时指挥官。孟煜令床弩手列阵,瞄准柏舰,立行齐射。箭矢遮天蔽日,朝柏舰倾泄而来。传来一片金属撞击声。随后又是两轮齐射,甲板满是断箭残羽。
岳徵兹电各舰,询问伤亡。除一舰因电报机故障,导致一名少尉负伤,其余各舰无一伤亡。岳徵丢弃忌惮。命北翼战舰,炮轰滩头。南翼战舰,炮轰椰林。随着电报叩击声,众炮齐鸣。千百榴弹,如流星坠落,将无处隐藏的残军,埋葬在血滩、焦土。火光冲起百丈,浓烟遮天蔽日。
柏军不费一兵一卒,完成了登陆。如果没有飘入鼻中的血腥味,和染红的沙砾,简直像去郊游。柏军在烧焦的椰林,发现了碳化的轻步兵遗骸,手中仍紧握着,短刀刀柄,刀刃已化作铁水。
岳徵轻叹一口气道:“厚葬敌军。”
警卫营营长张翊,率军侦查布防,发现一壕沟,带领两连搜查,被燧发枪射中心脏,当场毙命。两连开后膛枪还击。一通交火,大破菊军。菊兵仅3人逃脱。柏兵亡34人,伤25人。
战报传到菊宫,满堂皆惊。汪熠体若筛糠,连酒杯也抓不稳,哭丧着脸问:“众爱卿,如何是好?”
三品将军彦沨挺身而出:“臣愿领兵五万,大败柏军于东篱郡。愿陛下许臣出征。”
众人暗自讥笑。大臣赵铳挖苦:“柏军有快枪利炮,又有空中兵器。何以败之?”
彦沨驳斥道:“我燧发枪兵,十尚存九。较彼后膛枪,虽对射占下风,但可袭其不备。我不被动防御,而将敌分散,逐一歼灭。不战必亡,战尚有一线生机。”
汪熠没理睬他,问李骧:“兰国同意出兵援我了吗?”
李骧低头:“陛下,兰国新军,尚在训练,暂无法支援。”
汪熠愤而掷杯,声泪俱下:“天亡朕也!”又转头:“彦沨将军,你去罢!无人拦你。”
不知不觉,已近子时。郁磨收拾完公文,褪下龙服,换上碧蓝纱袍、靛青小靴,腰间系水蓝丝带,欲回阳春殿就寝。忽然想起,紫兰阁的小荷。犹豫片刻,决定以朋友身份,前去探望。
紫兰阁离郁磨办公的裂素殿,距离不近。郁磨猜着她:是靡颜腻理、软玉温香,还是朴素淡雅、云容月貌,亦或是俏皮可爱,古灵精怪……正猜着,一座淡紫楼阁,映入眼帘。桃红小门两旁,贴一副金丝对联,上书隶书“翠柳条柔先改色,紫兰花冷不飘香”。
郁磨敲门问好,一个丫鬟来开门,见了郁磨,忙屈膝行礼。郁磨扶起她,问道:“小荷姑娘呢?”
丫鬟道:“姑娘已经入睡,陛下若有事,奴婢就去叫她。”郁磨忙说:“不必了不必了,让她安心休息。”方欲告辞,传来一个,纯净的声音:“米兰哥哥,是你吗?”
郁磨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娉婷袅娜的少女。她身着洁白交领襦裙,浅青宫绦挂一对软玉锦鲤,下裙绣嫩粉玉蝶莲,脚上一双月白木屐,修长的玉足于裙摆下若隐若现。她青丝及腰,一支白玉簪藏于发间,水滴状的翡翠耳坠随风轻摆。她眉似烟柳,口若初樱,冰肌玉骨,肤如凝脂。似水的桃花眼中,含着一抹柔情,一抹活泼。
天下竟有,如此倾国倾城之人!郁磨看得出神,只闻丫鬟责怪她:“不要无礼!对皇上,要称陛下。还不谢罪!”小荷微微一笑,轻步走来,在他面前,叩首:“陛下,小荷知罪了。”郁磨回过神,忙扶起她,抖抖她的白衣,自觉使她受了委屈,索性跪到她裙边,致歉道:“抱歉,方才余出神,让姑娘行此卑礼,请受我一叩首。”惊得丫鬟脸色煞白。小荷笑:“陛下不可。龙膝岂可屈乎?”说罢,将郁磨拉起,仔细端详道:“陛下果真俊美,小荷着实是羡慕了。”又道:“陛下既然屈尊临幸,不妨今夜于此住下吧。小荷有很多话,想跟陛下说。”
一张雕兰木桌前,二人对坐。丫鬟沏完茶水,请示告退否,小荷颔首。屋门缓闭,清冷之阁楼,满溢莲香。郁磨沉醉,竟不知聊些什么,反而是小荷轻启朱唇:“请问陛下叫什么名字?”郁磨忙回答:“在下姓郁名磨,请问姑娘尊名?”小荷嬉笑道:“陛下何故将自己降得低了?小荷姓夏,名宛央。陛下名字,确是好听,沉郁坚韧,又不失朝气美感。”郁磨笑:“蒙夏姑娘夸奖,三生有幸。”转而问:“姑娘孑然一身,可有些寂寞、害怕,不如在下,派十名乐师,为卿演奏;派十名武士,护卿安全,可否?”宛央邪魅一笑:“陛下你,都未必能打过我,更别说歹人了,有何可怕!若是孤独寂寞的话,”她轻舔薄唇,“有陛下你就够了。”未等郁磨反应,她已一个箭步,闪到郁磨身旁,一只手钳住他的咽喉,轻松提起。郁磨难以脱身,双腿无助地,在空中扑棱。待他放弃抵抗,宛央将他一掷。郁磨划一弧线,摔到她床上。正欲爬起,不料一只玉足,踏上胸膛。宛央居高临下,戏谑地看着,脚下的郁磨挣扎。他强忍剧痛,恐吓道:“信不信朕明日斩你!”宛央笑:“哦,是吗,那小荷,先斩陛下好了。”说罢,两条白皙的小腿,夹住郁磨之脖颈,愈加用力。隐约听见骨头,在咔咔作响。郁磨苦苦哀求:“大人……饶命,在下知……罪……”,宛央松开小腿,将郁磨压于身下,红唇贴到耳畔,悄声说:“陛下受累了,好好睡一觉才是……”
第二天早晨,郁磨恍惚中,听到宛央酥酥的声音:“陛下,要早朝了~”,吓得魂不守舍,急忙起床,见宛央身着素衣,脚趿木屐,坐于木桌旁,眼中满是温柔、静郁,怀抱他的朝服。郁磨颤抖着问:“大人,你怎么……怎么拿到我的朝服的……”宛央得意地说:“昨日你睡下,我躲过丫鬟,连翻十七座宫墙,到阳春殿,取来你的朝服。喏,快穿,不然迟到了。”郁磨愕,见时晚,遂更衣。宛央看到,身着龙袍的他,不禁失笑,“陛下真是,威风凛凛呢!小荷被折服了。”郁磨愤而转头:“今晚你等着,定让汝呼天抢地!”宛央笑道“我等着,今晚,多加两招,保陛下俯首称臣。”郁磨汗毛耸立,即刻推门而出,蓦然回首,问道:“你昨天晚上……在朕睡后,没对朕……做什么吧。”宛央嘲笑:“小荷对陛下做事,非等睡后做吗?昨夜我也困乏,就于陛下身边入睡,仅此而已。”郁磨羞臊,忙逃离。过片刻,丫鬟进屋请安,顺便问:“姑娘与陛下,昨晚可是欢喜?”宛央托腮,一副神往之状,答:“自然欢喜,陛下真乃神龙也!”
郁磨浑身酸痛地,来到朝堂。兵部尚书进言:“柏寇于菊,势如破竹,两日陷三郡。然菊将彦沨,屡次率军,偷袭小股柏军,杀敌三百。缴后膛枪百余,手枪二十余,遣人献我各一,以供研究。”说罢,两卒持枪支,跪伏郁磨身前,上呈郁磨。郁磨端详,少顷,拉枪栓,扣扳机,向侧梁开一枪,顿时木屑纷飞。郁磨惊愕:“操作如此简便,非燧发枪可敌!”即刻令兵部、工部仿制,拨调修葺西三宫之经费,予以支持。
郁磨一日都浑浑噩噩:一来思虑兰国如何御柏;二来怀疑宛央身份。她真是以身相许吗,还是柏国的杀手为何有如此武艺不觉,夜幕已至。郁磨决定,再去紫兰阁看一看。
郁磨绕过正门,自阳台翻入,将宛央吓了一跳。她拿起一杯清茗,对郁磨说:“陛下,陪小荷喝两杯。”
郁磨努力抑制恐惧,忿忿说:“你是不是柏国的奸细!”
宛央愣,旋即面色一沉,冷言道:“没错,我就是。”说罢,一拳砸在郁磨小腹。郁磨吃痛后退,方欲还击,却被从领子拎起,重重甩到地上,顺势一滚,避开了跺下的木屐。宛央快速转身,向郁磨脊梁踢来。郁磨躲闪不及,被踢飞撞墙,四肢乱颤,无助地看着,
宛央接近。宛央一脚踏在郁磨腰椎,柔和地说:“陛下之武艺,实在不过关,小荷愿帮陛下提升,以便日后迎战柏寇。”说罢,将郁磨扶起,放到木桌旁。拿起刚才的清茗,送到郁磨嘴边,轻言:“茶尚未凉,陛下受累了,快喝些。”郁磨抿了一口,紧张地问:“你究竟是何人!”
宛央冷笑:“小荷确为你同园之株,只是武艺高些。小荷还记得,一群蜜蜂去采蜜,吓得你花瓣尽闭。”说得郁磨羞愧难当,欲将宛央推倒。宛央抓住郁磨手腕,轻笑:“陛下,反了。”说罢,将他扯到床上。左手轻松按住他,右手抄起一把小刀,划开他的袍身,舔舌道:“陛下好身材呐~”。郁磨挣脱,快速说:“你快退下,朕该回阳春殿了!”宛央嘲弄:“你以为,你走得了吗就算你走得了,我也能,把你拎回来!”说着,冰雪般的肌肤紧贴上郁磨,郁磨挣乏了,便顺势搂住她的腰,缠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