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归现实

    拓跋尚武讲完了故事，却发现没有酒了。他还想再要酒，却看见张婉泉已经趴下了。拓跋尚武自言自语：“我这讲的可是精简版，还有好多没和你说呢。怎么这就醉了？”

    这家店的店伙计也奇怪：“确实。我从来没见他醉过，怎么这次醉了？”

    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黄诗突然出现：“你们原来还在这！”

    拓跋尚武问：“你来做什么？”

    黄诗道：“看你们许久不回来，我哥喊我来看看你们。这个人终于喝趴下了？也正常，毕竟他酒量不大。”

    “酒量不大？诗诗，你可别开玩笑。”拓跋尚武解释，“遇见他之前，我几乎没醉过，更是从没见过酒量比我还大的。可是上次我和他一起喝酒，我都醉了，他还清醒得很！”

    黄诗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和我哥一样，笨死了。你们上次喝酒，我担心我哥出什么事，就偷偷看着，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人每次喝酒，都只是想办法劝你们多喝，自己尽量少喝，好让你们醉了套你们的话。他喝酒次数多，但都是小口小口喝，能少喝就少喝。他倒酒的频率也很高，但每次真正倒进去的量都不多。”

    “真的吗？我怎么察觉不到？”拓跋尚武问。

    “当然是因为你蠢！你喝酒喝高兴了，根本不会去在意那些细节。他的那套小把戏，只要仔细看看就能看出来，但如果不细看就一定看不出来。反正，根据我的观察，他酒量大概与我哥持平，甚至可能要少些。”

    “黄兄？”拓跋尚武回忆，“黄兄酒量在我见过的人里，算中等偏下……不对，我以前在齐鲁，那里的人酒量普遍都大。那这么说来，黄兄的酒量应该就是普通人酒量，也可能是中等偏上一点点。那么张兄也是普通人酒量。”

    “真奇怪，”黄诗嘀咕，“你这次怎么把他干趴下了？”

    “我觉得……可能是我的故事讲得太精彩，他听入迷了，就没注意。张兄这次喝醉了，醒来以后怕是要懊悔担忧……”

    黄诗不可思议：“没想到你长成这样，心思还挺细腻。”

    第二日，张婉泉醒来时发现了枕边的字条：

    放心，你昨晚什么都没说。因为我也喝多了——拓跋尚武

    张婉泉觉得头疼。他觉得还是应该与拓跋尚武多谈一谈，但现在得先处理好徐薇的后事。徐隽的大弟子意外死亡，不是小事，必须妥善处理。若是不妥善处理，肯定要遭受闲言碎语。徐清盏像是知道张婉泉在想些什么，便主动说：“师兄，交给我吧。内政这块，都由我来负责好了。”

    徐薇之死，搞得张婉泉原先的计划又被打乱了。既然徐清盏主动找张婉泉说话，便说明和好了，事情也该回归正轨。张婉泉挑了个大家都闲的日子，把拓跋尚武与黄吟叫来开会。张婉泉的秘密既然已经被戳穿，他这次便不喝酒了，只准备了些茶。徐薇出事后，张婉泉吸取教训，决定要尽可能让参与会议的人变少。张婉泉自从和拓跋尚武掏心掏肺聊过之后，已经成了亲密的朋友；黄吟和张婉泉互相没什么感情，但起码知根知底。

    “刚结盟时，我们已经定好了东盟的大致规划。但是有甘州楼要务在身，我们并没有细化规划的具体内容。我叫你们两个来，原因有二：其一，你们两个分别是沙羡庭与太行山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大家都对你们服气；其二，我对你们两个非常信任，因此想要与你们坦诚相待。关于未来规划，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张婉泉道。

    黄吟年纪大，在政治上算是个老油条：“我先说吧。关于行政制度，我们最好不急着去做改革，让普通百姓去做主。现在局势紧张，战争随时会爆发，权力越分散越容易导致一盘散沙。目前我们最好尽量让权力集中起来，手腕强硬些。”

    “这不太好吧！”拓跋尚武表示反对，“不是说好了要让人人平等吗？要是中央集权，等统一之后，我不就成皇帝了吗？这可不行。”

    “我觉得……黄兄说的有道理。”张婉泉道，“现在实行集权制度，等到统一后再进行改革。就像孙泠讲的那样，我们这一届领导班子应该是能保证廉洁的。说到底，民主制度的主要作用是防止暴君统治———但我们一定不是暴君。我们只需要保证我们的后代不成为暴君。”

    黄吟歪着个脑袋：“孙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张婉泉这才想起来，拓跋尚武还没对黄吟讲过紫萦山起义的事。他摆摆手：“孙泠是尚武以前在起义军里认识的一个朋友，已经死了。我们还需要注意的是，现在我们民众的素质并不高。让他们做决定，实在………”

    “有道理，”拓跋尚武回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有些老登实在是顽固不化。”

    “我有一个提议。”黄吟道，“既然都结盟了，我们就把原先属于三个不同门派的土地连结在一起，由所有人共同管辖。至于地方行政区划，一定要统一。以前我们三个门派的道州郡县命名规矩都不一样，乱七八糟不成体统。地方官职的任命，仍然交给中央的人。关于选拔方式，你们有何考量？”

    “我觉得需要统一考试……文治武功，文试为主，武功为辅。虽然一般来说文试与修炼是相辅相成的。武功这一块，尽量不要给地方官员太多权利，主要由我们管理——军队可以松散地驻扎在各地，但行动必须要请示中央。否则，我担心有人造反。”有鲁湛、黄吟等人的事例在先，张婉泉觉得军权是个大权，掌控者越少越好。

    “我差不多懂了。虽然张兄你说需要铁腕政策，但这主要是针对军权的。至于农业等民生内政方面，可以自由一些，对不对？”拓跋尚武问。

    “完全正确。过去三个门派的行政区划制度完全不同，这次需要重新划分命名，是个超级大的工程。这些最好交给清盏，他擅长这个，我相信他。我们三个姑且把重点放在军事方面吧。”

    “我们仍然需要扩张军队。”黄吟道，“打甘州楼那一套都是小打小闹，说难听点就是菜鸡互啄。毕竟几十年前才打过一场大战，之后大家都在疯狂裁军。但现在紧张度上来了，李鹄温等人一定会疯狂训练军队，等着要和我们打一场。如果按照过去的甲乙丙分级，那我们最缺的就是甲上修士。”

    想要称得上“甲上”，最低条件也要达到黄吟的水准，上不封顶。一般每个门派中，能称得上“甲上”的不会超过五个。

    “甲上修士可不好找……”拓跋尚武苦恼，“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新的高手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婉泉才提议：“我们去找民间高手，也就是散修吧。这些人受过离开门派的高人指点，或者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但没有机会出头。”

    “茫茫天地间那么多人，上哪找去？”

    “简单，”张婉泉笑道，“设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