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时运不济
“一帆风顺啊，”拓跋尚武有些害怕，“这不是好事。”
“为什么？”王释问。
“太顺了，”拓跋尚武回答，“顺得有些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怕是中了埋伏。”
“怎么办？撤吗？不现实吧。”
“现在就算要撤，也已经晚了。”拓跋尚武道，“我们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直接撞上萧家两兄弟吧。”
“没错，你们确实撞上萧家兄弟了。”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出现，“在下萧嗣。”
“真能这么倒霉？！”
“我也不想动粗。二位英雄，回头是岸，现在投降还来得及，门主不会与你们计较。”
“谁信谁傻逼！”拓跋尚武与王释异口同声。
“门主对普通百姓确实残忍了些，但从来没有亏待过有能力的人。”
“你有病吧？”拓跋尚武问，“还没开打就劝降，你这说的好像我们注定了凶多吉少似的。”
“不然呢？”萧嗣反问，“鲁湛都把你们出卖了！否则我怎么能找到你们？”
“我不信。”王释道，“你别想耍花招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萧嗣问，“那你不妨仔细想想，若非叛徒出卖，我怎会如此精确地找到你们？”
“等等……萧岩呢？”王释小声问拓跋尚武。
“废话，肯定是去堵魏祎和王明矜他们了。”拓跋尚武小声回答，“这两个人应该拦不住萧岩，萧岩解决完他们就会马上过来支援他弟弟。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死定了。你决定怎么办？”
“没什么好说的，我俩逃不掉。不如今天直接合力斩杀萧岩。”
“能做到吗？我俩确实跑不掉，但以王明矜的机动性，是可以带着魏祎全身而退的。一旦萧岩判断再无追上他们的可能，就会立刻来支援萧嗣。我已经说过，到那时我们就死定了。”
“他不会跑，”王释咬牙，“他一定知道，只要萧岩来找萧嗣，我们就完了。因此，他死也会拖住萧岩。我们不如抓紧机会，把萧嗣杀了！”
“好吧，”拓跋尚武拔剑，“杀了他！我的招式有毒，最好和他单挑。你解决其他杂兵，别让他们骚扰我。”
王释点头，让拓跋尚武与萧嗣单挑。萧嗣的剑法与孙聿相似，而拓跋尚武的野路子招式是萧嗣从没见过的。因此，一上来萧嗣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占上便宜。
不过萧嗣反应很快，迅速调整节奏，适应拓跋尚武的打法。打着打着，拓跋尚武便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差距，于是不再保留，肆意释放各种有攻击性的招式。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他今天居然又能额外释放一种不同品种的花。
拓跋尚武内心隐隐感到不适：“上次燕辰与母亲死亡时，自己的招式中便增添了昙花与紫藤花。这次又添了两种，是不是说明王明矜或者魏祎，其中之一已经阵亡了？”
他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先把心思全部放在面前的萧嗣身上。尽管是敌人，拓跋尚武也不禁感叹：真厉害！萧嗣的烟花又明亮又鲜艳，可以扰乱视线；而爆炸的声音如同滚滚雷声般低沉，能使对手感到头晕。
萧嗣也很欣赏拓跋尚武：“你的那些招式真的很厉害！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如果在太行山多加修炼，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你也挺厉害的！能不能来我们紫萦山？”拓跋尚武反问。
打了一段时间，萧嗣卖个破绽，转头要跑。拓跋尚武以为他想要远离地面上的毒花，便毫不犹豫追上去。谁知萧嗣突然一个回马枪，一剑捅穿了拓跋尚武的心窝，旋即使用“爆竹”，居然隔空生生拧断了拓跋尚武的双腿。
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拓跋尚武并没有死。萧嗣想要上去补刀，谁知被王释一剑打翻。
原来王释已经解决了杂鱼。可他毕竟一个人单挑了上百人，难免受伤。现在疲惫挂彩的他对上无伤中毒的萧嗣，多半占不上便宜。拓跋尚武想爬起来，可是双腿已被拧成麻花，骨头似乎完全碎了。再加上失血过多，他竟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王释回过头，大声道：“你受伤了，千万别乱动！我弄死他！”
刚才的“爆竹”应该是萧嗣的大招，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尽管如此，拓跋尚武仍然觉得王释无法战胜他。最好的结果也是同归于尽。
拓跋尚武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快爬起来！赶紧爬起来！再不起来大哥就要死了！
王释见拓跋尚武还在地上蠕动，又大声道：“你别动了，萧嗣交给我一个人！你现在别动，还能活！要是再强制运动，会死！”
拓跋尚武确信自己无法爬起来，便想办法用尽早已见底的灵力，让地面开出一两朵有毒的花。这一招只对已经中毒的人有一定效用，对尚未中毒的王释效果微乎其微。
拓跋尚武强撑着一口气，想要保持清醒。然而他越是想要保持清醒就越是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剧痛，还有看着王释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看到王释被萧嗣一剑穿心后，拓跋尚武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好在王释这一剑并没有白挨，他在几乎同时也抹了萧嗣的脖子。萧嗣当场毙命，而王释还没有死，只是对同样倒在地上的拓跋尚武道：“你……还没死。太好了。你活着就好。”
好个屁！拓跋尚武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哀鸣，他巴不得自己和王释一起死在这。但他已经不需要去想那些了。他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再疼了，说明他很快也会死去。
然而拓跋尚武的野蛮人血统又一次发力了，他居然最终还是醒了。拓跋尚武是被一阵难以忍受、剜心刺骨的剧痛给活活痛醒的。
他无法缓解痛苦，只好绝望地躺着，期望老天开眼抹去他的意识。可他神志一直清醒，直到孙聿进来：“哟，醒了？”
拓跋尚武问：“魏祎和王明矜怎么样了？”
“死了，”孙聿回答地轻描淡写，“这俩比我想象地强太多了。据说和萧岩打满了一整个时辰还让他受了点伤，我都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打下来的。”
完全符合拓跋尚武的猜想。
孙聿现在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但还是安慰拓跋尚武：“不是你的错。要怪也怪鲁湛这个叛徒，你别的都不要多想，只需要考虑将来如何将他碎尸万段即可。”
“是我救了他。我当初要是不从杨励手下救下他，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
“其实这事我也有责任，王释也有。我一直觉得这厮加入起义军并不是为了什么替天行道，只是想要夺走祝馗的位置，自己当老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与太行山无冤无仇，为何要放弃安稳的生活加入我们？如果当初我更坚定些，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王释的事我更不想多说，他过分信任鲁湛，今天自己吃下这恶果，谈不上多冤枉，你不必为他而愧疚。无论怎么说，我们把萧嗣斩杀了，这不是坏事。”
拓跋尚武听着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现在没多少力气思考，满脑子都写着“疼疼疼疼疼疼”。
孙聿知道他很痛苦，很不厚道地说：“还是麻烦你醒着吧，我不会给你用麻醉药。我觉得你多吃点皮肉苦头的话，心里会好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