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平凡承担烨烨每月费用

    王平凡偷看过马幸福和烨烨的聊天记录，情深意浓时两人互称宝贝，烨烨去邢宁照顾老父亲的那段时间，马幸福每天会和烨烨视频，聊许多意犹未尽的情话，叮嘱她穿他喜欢的外套。两人常在马幸福的k歌账号公开秀恩爱，马幸福为烨烨唱深情的歌《你给我一片天》，烨烨宠溺地叫马幸福大男孩……。

    就算人间下着雪，走近她身旁，他就看到了春天。

    他们曾经幸福过，真切地爱过，并不是马幸福说的“人到中年的凑合”。烨烨在邢宁医院时，马幸福也一边和王平凡情深意浓地网聊、视频。

    马幸福是伟大的时间管理者，他的情感像只漏斗，这里漏一点，那里漏一点。

    那么多的聊天记录马幸福一直保留着不舍得删除，不管是出于生理还是心理，他们曾经好过是不争的事实，如今却被马幸福全盘否定。覆水难收处，男人的情感漏斗瞬间倒置，一个女人的倾情付出被轻易清仓，不留痕迹。

    王平凡顿觉烨烨的可怜，颇有唇亡齿寒之感，不禁脱口而出：“她一个女人，没有收入，还带个孩子，不容易。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你也这样否定我？”

    在烟城一个叫茉莉的酒店客房内，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干起嘴仗，王平凡本就是个醋坛子，马幸福因为钱。马幸福口口声声钱不重要，但往往因为钱翻脸，把烨烨给他的气趁机全撒给了王平凡。

    马幸福既怒又衰，踢了床脚踢椅凳，蓦然拖起行李箱冲出房门，像只离弦的箭。

    重重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这次，王平凡没有挽留。

    推掉了所有邀约，王平凡把自己埋进沙发，思绪越飘越远，越陷越深。

    那是一片没有边界的惨白，远端的海水黑而冰凉，荒风中只有一个小人孤独着奔跑，慌乱的无序的，两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像两根绳索。黑凉的海水中伸出千万只手，咆哮着拖拽着小小人，往一个无限黑暗的深处，小小人像一片落叶。

    穿过黏糊糊的腥臭的海水，穿过地表的砂砾，穿过岩层，四面八方全是阴森森的狂笑，小人皮肤剐蹭皲裂，手臂脱臼，右大腿骨折断，180度反贴着脑门，小人浑身流着血，哆嗦着挣扎着，不断下陷，下陷……。

    王平凡一个激灵，在小人快要窒息的恸哭中醒来，多么可怕的噩梦。王平凡摸了摸眼角，有湿滑的冰凉。

    炽热的阳光穿过南湖浓密的树荫，火把似的晃着，隔着玻璃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房间安静极了，只剩战火纷飞后的硝烟在窗前的光束中弥散，曾经在熵都三医院的那种熟悉的感觉纷至沓来，那是王平凡惧怕的，那个夜晚纷至沓来。

    王平凡什么都在想，乱糟糟的，什么也都没想出个三五九六，唯一清晰的念头是赶快回熵都，只有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方能安心，她忽然有些想家。

    一个人开近五个小时的高速回熵都，这是王平凡需要直面的第一个现实，也是必须要突破的第一个身体极限。顾不上吃饭，王平凡打开手机导航，正琢磨走哪条道在哪些个服务区歇歇脚，房门嘭嘭响。

    拉开房门，马幸福讪讪地站在门外。

    王平凡一把拖进他，重重地在马幸福后背捶了一拳，狠狠地咬了一口。

    王平凡主动提出烨烨每月的3000块大家一起想办法。马幸福的第二次“要奶吃”行动意外获得成功。

    但凡女人爱男人，是把所有的肯定爱成了否定，把所有的可能爱成了不可能，把光明爱成了黑暗，以笑的方式哭，而自我感动。

    回到熵都，马幸福主动给王平凡做饭，洗衣，包括洗内衣裤。除了王平凡，马幸福从没碰过女人内裤，总觉得那地方晦气，但王平凡的私处令他着迷，好几次在灯下扒开了看，这个炎热的夏季释放了他一生最强盛的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