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找工作找疯了

    虽然现在可以住宿不用花钱，晚上还时常可以跟着长毛蹭吃蹭喝，可初鲁心里完全明白自己来日本可不是为了得过且过。

    他是要找地方拼命打工挣钱，最好赚到的钱不仅能让自己有点积蓄，还必须要给母亲寄点生活费，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供着冯北妍上大学。

    一个多月以来他的日语也有点长进，虽然远达不到能够和日本人直接交流的程度，倒是靠着连蒙带猜可以看懂一些简单的招聘信息。

    初鲁天生巨力，以前跟着工程队老板混的时候时常在工地上给老板表演他的拿手绝活，单手抓着一袋子一百斤的水泥一下就能抛到二层楼上去，往往惹得工人老板一起叫好。

    他想就凭着自己这一膀子的力气，真就连个卖苦力的地方都找不到？

    长毛让他去码头看看，可他问了几次那码头在哪里，长毛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也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

    无奈之下他还是把眼光放在了靠近学校的位置，好歹新宿是整个东京最为繁华的区域之一，工作机会肯定也是很多。

    期间也不是一份工作没找到。

    先是同学介绍到一个餐馆去刷盘子，一个小时和冯北妍一样只给八百日元。

    别管他多少钱吧，看到人家点头同意自己上班，初鲁可高兴坏了，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来日本以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当天下午就兴致勃勃的去上班了。

    一进厨房，他彻底的傻眼了。

    要说蛤蟆镜叔叔的中华料理店是巴掌大的地方，那这个厨房简直可以说是苍蝇腿。

    不仅窄小到两个人进去绝对转不过屁股的地步，就连高度都不足以让初鲁站直身体。

    既来之则安之，本着这个思想咬牙硬挺着坚持了四个小时。

    期间必须要一直弯着腰，身体不能乱动，只有胳膊和手可以使劲。

    这四个小时对初鲁来说，流的汗水可能比刷盘子的自来水都多。

    四个小时干下来，走出那个小厨房，他感觉好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第二天早晨醒来腰疼的差点都起不了床，眼见这活肯定是干不下去，无奈之下工资也没好意思去要，直接炒了老板鱿鱼。

    紧接着同学中有个老大哥对他发出了橄榄枝。

    老大哥是发传单的，可不是站在街边发，而是骑着自行车，在新宿周边的公寓里发。

    在东京不仅是外国人要租房居住，就是日本人也有相当的比例需要租房子，因为这是个资本主义国家，大量的房产实际上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想要住在像是新宿这种中心区域附近，一般的上班族根本不可能买得起房子，也就只好租住在集中的公寓当中。

    日本的公寓和我国略有不同，他们的走廊或者阳台有很多都是露天的。

    这取决于他们经常会发生地震，一旦有了险情，从露天位置逃脱的可能性当然要比在密闭空间中高很多。

    这个大哥的工作就是将各种例如成人影片，按摩店酒吧之类的宣传单，发送到每个公寓的集中式信箱当中。

    初鲁认为这个工作不错，然而跟着跑了一天还是歇菜了。

    他借了同学的自行车，在大哥的带领下穿梭在新宿周边的大街小巷。

    他虽然拥有天生巨力可是自身体重太大，体重大惯性就大，下坡的时候往往要靠着脚刹，上坡却又跟不上大哥的节奏。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有一些管理比较严格的公寓不仅需要刷卡进入，还有保安在信箱前看守。

    老大哥的日语比较好，往往几句好话说下来保安还是会网开一面，允许他把传单丢进去。

    初鲁有自知之明，本身自己不擅言辞，加之日语现在还完全达不到正常交流的程度，遇到保安时十有八九会被人家撵出来。

    这个传单发完了之后还有管理人员不定期的跟踪检查，一个月内有两次以上发现没有配送覆盖到位，整个月的工资都要泡汤。

    又白干了一天，晚上回上福冈的时候他感觉走路的腿都不是自己的，大腿根儿也被磨起了血泡。

    他没资格休息养伤，他必须要抓住每一个可能的工作机会。

    他的班里都是刚刚踏入日本的学生，真正有本事的还没有，尽管同学也都真心的想要互帮互助，然而现实情况是几乎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就比如那个貌似混的很好的蛤蟆镜同学，实际上也过的不怎么样。

    虽然蛤蟆镜一来就在自己亲叔叔的店里获得了一份工作，然而他的叔叔一个小时只给他六百日元，还不如自己出去找工作赚的多。

    这还不算，住在叔叔家里照样也要缴纳房租水电费伙食费，一个月干下来扣除费用之后好像是给叔叔白干。

    自从初鲁搬离了李冰的家之后，冯北妍只主动和他联系过一次。

    其他几次都是他主动给冯北妍打的电话。

    他是希望冯北妍哪怕能帮他提供一个工作信息，或者说几句鼓励他一下也好。

    然而人家根本没有一点帮他的意思，最多不咸不淡的哼哼哈哈几句，冯北妍就会说去要打工或者去上课，很不耐烦而匆忙的扣断电话。

    这样一来他就只有依靠自己到处碰运气。

    有句老话叫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可这句话没应验在找工作的初鲁身上。

    期间他陆续又找到了垃圾清运，下水道清洗，报纸配送的三个工作。

    前两个他觉得都可以干，而且干的也很好，只有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每次下班身上都会搞的很脏，工作场所也没有洗澡换衣服的地方。

    人家其他的员工都住的比较近，下班后可以骑着自行车回家。

    只有初鲁住在上福冈，一个半小时的电车上他带着满身臭气让整个车厢的人都对他侧目而视。

    甚至有一次干脆被车站工作人员拒绝入内，所以两个工作都没有干几天也只好辞工。

    报纸配送员的工作时间太不合适，凌晨三点半就要开始工作，那时候连电车都没有，他又怎么能过来上班？

    中国有句老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就在他疯狂找工作无果，整个人焦头烂额之际，和他同住的黑户居然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