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忆:破除枷锁的精神之火
……
“嗯～不错的开场，希望你能喜欢，预言小子。”
莫拉迪薇娅细软如蛇的身躯慵懒地依靠在石砌的王座上。
漠不关心的眼神朝着怒目而视自己的白初瞥去。
“呵——”轻蔑地声音在这片死寂的空中响起。
不屑的眼眸看向依偎蜷缩在一起的林海和单清雨的尸体。
“无趣的感情，其唯一的价值只是两人弱小者所需要的自我安慰罢了。”
“感情这样的事物存在的根本就没有意义。”
“人们会因为这样的感情去无条件地相信别人，会产生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
“但可笑的是这些情绪对于他们根本没有意义，甚至会让自己露出破绽。”
莫拉迪薇娅的视线又重新转到了白初的身上，浑圆的白皙美腿微微翘起，挂到了另外一条腿上，有着荧紫色美甲的手撑着脑袋，身体微微扭动，引得胸前一阵波澜。
肆意疲懒的声音再度响起。
“所以啊，这样脆弱的东西在绝对的支配面前什么都不是——”
莫拉迪薇娅微微拉长了声线。
“——当然这些东西由我来教会你并不合适。”
莫拉迪薇娅另一只手提了提手上的丝线，笑容轻蔑。
“所以——这些道理就让你的好师傅告诉你吧。”
白初听到莫拉迪薇娅说的这段话，瞳孔也是颤抖起来。
“你——！”
“咳！”
话音还未落下，白初又是咳出一滩血花 ，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身躯又是疲软下去。
“嗯哼～好好享受吧，这第二幕戏剧——”
“——既然第二幕戏剧要开始了，第一幕的道具也就该撤下去了～”
被丝线束缚住的白初听到莫拉迪薇娅这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眼眸中的痛苦与愤怒也是愈加明显……
双臂微微发力，可换来的只是紫色丝线的轻微抖动。莫拉迪薇娅似有所感，不屑的清冷女声再度响起。
“凭你那无力的挣扎，支配之茧可不会被你挣断呢～”
话语之间，只见莫拉迪薇娅手中凝聚出一团紫色光晕，抬手将光晕朝着天空挥去，紫色光晕在天空中炸开，成为一道又一道的紫色丝线，拉伸变长，丝线缓缓拉伸到地面上，拖拽着相拥的两人。
原本紧密相拥的两人也是被紫色丝线的拉扯而慢慢分离。
“不要——这样……”
随着丝线的拖拽，地上也是被拉出了两道浓郁的血痕。
“莫拉迪薇娅！！”白初紧咬着牙关。
终于，因为丝线的拉扯两人的最后相挽着的手也是被分离开来。
鲜血染红了拉扯着他们的丝线，丝线缓缓朝着天空中扩散的紫色光晕缩去。两人逐渐被丝线彻底包裹，最终和紫色光晕交合，消失。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紫色光晕开始收缩，又重新回到了莫拉迪薇娅的手中。
莫拉迪薇娅此刻也是转过身来，看向了满眼愤怒的白初，嘴角微微抿起，玩味地看着手中的紫色光晕，薄唇轻启。
“现在机会交到你的手上了，预言小子，是击杀你的好师傅救下这两份尸体，还是说……”
“死在你的师傅手上，结束你荒唐的一生呢——”
随着冰冷的话语落下，莫拉迪薇娅指尖的丝线也是轻微抖动起来，原本捆住白初的丝线也是开始脱落，飞快地攀上了站立在莫拉迪薇娅身边的叶龙身上。
随着丝线的缠攀，叶龙的身躯也是抖动起来，布满灰尘的苍老面庞上也是有着一道晶莹的透明丝线划过。
白初失去了丝线的捆绑一时之间也是跌落在了下方的地面上，还未等白初站起，一道青色的圆形拳风便朝着白初冲来。
白初有意躲闪，但疲惫的身躯又哪能完全躲得过去这一道迅疾的拳风。
“嘭——”
随着一声巨响，白初猛地被击退了数米远，伴随着这股推力，白初也是狠狠地被击倒在了地面，狠狠划出了一段距离，右肩上面也是多上了一道圆形血印。
白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喉咙干涩，用着沙哑的声音艰难开口道。
“师傅，快点……快点醒过来啊，我是——”
“白初啊！”
听到了白初的话语，叶龙的身躯又是抖了抖，原本凝聚出来的一道虎头白色拳风也是变淡了许多。
白初见状，嘴角扬起一个干涩的笑容。
“师傅……你——”
白初眼神惊愕，看向了冲向自己胸口的虎头拳风连忙催动自身的血气架起双臂阻挡，不出意外的是白初又一次被击飞了出去，虽热双臂有血气的包裹，但双臂也还是因为为这一次的攻击被打得鲜血淋漓。
白初的双臂无力地垂挂着，充满愤恨的眼神看向了坐在王座之上的莫拉迪薇娅。
只见到莫拉迪薇娅神色倨傲，戏谑的目光看着手中一根断裂的丝线，随后又转眸看向已经断裂了一只手臂的叶龙，带着些许轻佻地开口道。
“真是倔强的老家伙呢，明明只要乖乖听话，做好自己身为工具的责任就好了，偏偏要有一些自我的想法。”
“不过不要紧，只要一定的疼痛刺激，人的躯体还是会下意识地做出保护自己身体的行动。”
“虽然任何生物在受到伤害的时候都会感到疼痛，但是我的工具可不需要这种东西，毕竟会有所畏惧的工具用起来可是不那么顺手呢。”
莫拉迪薇娅轻佻的眼神在说完这句话后也开始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神情。
“做完这一切你就可以消失了，不合格的工具。”
紫色的丝线在莫拉迪薇娅的手中绷紧，同时叶龙苍老的面庞也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犹豫，另外一只手也是开始凝聚出一道狠厉的风刃，丝毫不管自身断裂的一只手臂涌出的鲜血向着白初冲去。
白初神色有些恍惚，已经没有了任何躲避力量的白初只能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或许也好吧，和阿海，清雨还有老大一起……”
“——死在这里”
“呯——！”
原本已经要刺向白初的风刃陡然压缩，汇聚出一股巨大的风暴能量进入了叶龙的手臂，巨大的冲击将叶龙挥向白初的的手臂硬生生地震爆了开来。
随着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白初布满灰尘的脸上。
想象中的死亡并未如期而至。
白初眼睑微微颤抖，闭上的眼眸也是缓缓睁开，映入眼眸中的是挂着笑容的苍老面庞，一如既往地熟悉，温柔……
“叶、叶老大……”
白初声音颤抖，带着些许悲伤。
“别总苦着一张脸，小……小子。”
叶龙的声音有些点点疲惫。
“教你的都……都忘了！不要闭着眼睛对着你的敌……敌人！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任！”
虚弱的话语透着严肃与慈祥。
白初朝着叶龙疯狂地摇着头，看着叶龙失去的双臂，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奔涌出来。
颤抖着双臂的白初将身上布满了暗红色鲜血的叶龙抱住。
叶龙也不挣扎，脸上带着些欣慰与解脱的笑容，但是口中的话语还未停止。
“小子，无论……无论怎样都不要放弃啊，我们……早就做好了……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叶龙口中吐出的鲜血一同落了出来。
“不……不，叶……叶老大……会没事的！”白初的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恐惧与迷茫在这片空旷的天地中响起。
“哪能啊……呵呵……咳咳！”
叶龙直了直身子，将苍老的额头抵在了白初沾满了灰尘和眼泪的脸上。
虚弱又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子……小子，你给我记好了，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放弃啊……”
“或许……或许，人的行为会因为各种原因……咳咳……理由，而被支配……”
“但……但是啊，人们的内心却始终坚韧，咳……这个世界或许并不美好，人们也可能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被支配利用，用以寻求自身所渴求的事物……咳咳……但是啊，这并不可耻，因为这是每个人所追求的美好事物当中的必经之路……”
“咳咳……重要的是，人之所为人是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清醒，都会知晓虚幻的美梦终究会醒来，支配的枷锁终究会限制其一生，而因为被支配得到的幸福也不过是一滩泡影，无处寻觅，所以……所以当人们陷入迷茫的时候就必须有人能够敲响警钟，不管他们是否愿意，将他们从虚幻的美梦中唤醒，当人们被支配的枷锁所钳制的时候，就必须有人高举着火把，将他们的枷锁烧落……”
“咳咳……无论世界怎样残酷，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不美好，总得要人去面对，去坚守……”
“向着这个残酷的世界举起反抗的旗帜……”
“所以……所以——”
叶龙的声音逐渐变得低软，但此刻却显得格外有力，震慑人心。
白初此刻的眼眸也是变得坚定，只是静静地抱着叶龙，静静地听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最后的训导。
“白初啊——现在我这个垂暮的老人恳求你，将这最后的遗言当做我，叶龙对你最后的课程，不以魂者的身份，不以长辈的身份，而只是以一位希望自己孩子可以重拾信心的……家人的……身份。”
苍老声音的低喃逐渐消失，叶龙翁动的嘴唇也嗫喏了几下不再开合，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是舒展开来，苍老的面容上也没有抱有痛苦与遗憾，反而是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如此一位年过半百的雄鹰也是停止了自己的飞翔，蜷缩在了自己曾经保护在羽翼下的雏鸟的羽翼之中。
没有未能飞至更远方的遗憾，有的只有对雏鸟的殷切期盼……
“白初啊——要少喝点可乐！”
“白初啊——大餐看来是没法一起去了！”
“白初啊——以后啊，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按时吃饭睡觉！”
“白初啊——阿海和清雨的婚礼，你不要操心，我会帮他们好好办好的！”
“白初啊——老叶我啊，还有好多好多没跟你唠的呢！”
“白初啊——以后的路，要自己走啦！”
“白初啊——要好好地……”
“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