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被老婆喊走了
终于输完液,禾沂独自走出医院,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顾珩还没来接他,而他也没有顾珩的联系方式。
禾沂怀里揣着糖罐子和棉花手垫,孤零零地在一楼大厅等了一个小时,顾珩还没有来,室内的灯光越来越亮,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邱驰打来电话,开口便心急如焚:“你在哪儿呢?看个腿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我发烧了,留在医院输液。”禾沂捏捏手里的棉花手垫。
“现在输完液了吗?用不用我去接你?”邱驰犯急。
“训练营不许学生擅自出入,你怎么出来?”禾沂担忧道。
“翻墙呗。”邱驰无所谓道。
“那更不行!”这下轮到禾沂急了。
“好了好了,你个病人急什么急?”邱驰冷静下来,“你把医院地址发给我,要是一个小时后,你还没回来,我就去翻墙了。”
禾沂“嗯”一声。
邱驰叹口气:“回来了就去室外训练场,今晚的训练取消了,改成迎新晚会。”
“怎么这么突然?”禾沂不太想参加。
“其他训练营都有迎新晚会,只有alpha武盟开个会就直接开始训练了,听说有学生不乐意,举报到了上面,武盟临时办了个迎新会,让教官带着学生在室外训练场自个儿玩。”邱驰本来挺开心,但此刻得知禾沂生病了,兴致也高不起来。
“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禾沂瘸着腿走出医院,缓慢地挪去路边打车。
医院门口这条路不算宽,有人来探病,有人来看病,车辆往来,挤得水泄不通。
禾沂想往前走一段路,比较方便打车。
坐上出租,司机是个爱唠嗑的,禾沂却闷闷不乐,不太爱搭理他。
“小帅哥,你这头发挺酷啊。”
“嗯。”禾沂随意应一声。
“怎么脚伤了没人接啊,自己来医院挺辛苦吧?”
“接我的人被他老婆叫走了,把我忘了。”他委屈极了。
“哟,见色忘友啊,你这朋友不敞亮。”
“嗯,忒不敞亮。”禾沂学着司机的口音附和。
车辆驶过医院附近,进入商圈,窗外的霓虹绚烂,一道道灯光划过禾沂疲惫的面容,他耷拉着脑袋,常被夸赞很酷的红发此时像被浇灭了的小火苗,蔫蔫巴巴。
训练营为方便封闭式训练,选址较为偏僻,驶过商圈,还有不短的路程。
禾沂虽然很累,但却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训练营。
出租车掉头驶离,禾沂突觉手上空落落的,才发现糖罐子和棉花手垫没拿!
他咬着牙,踩着受伤的脚奋力去追,用尽全力喊司机停车,跑得他险些再摔倒。
就在他锐挫望绝时,那出租车打了灯,停在了路边。
禾沂跑着跳着,蹦过去。
“小帅哥,你腿这样儿了还跑呢!”司机开了窗,“得亏这条路宽敞,也没什么车,我能看见你在后头追,快把你那小糖果拿了吧。”
“谢谢。”禾沂喘着气。
这下离训练营又远了一段距离,禾沂拖着伤腿艰难地往回挪。
造的什么孽!
他狠狠蹂躏一把棉花手垫,那手垫回弹性不好,被搓成了奇怪的形状。
“丑东西。”禾沂指指点点一番,随后捧回了怀里。
训练场灯火通明,沸反盈天。
邱驰一直在入口处等了近一个小时,看着禾沂缓缓走过来,才松口气。
他快步迎上去,沉默着扶住禾沂一侧手臂。
禾沂有些奇怪:“你怎么不念叨我?”
“念叨你干嘛?好好回来了就得了。”
说罢,邱驰敏锐地闻到禾沂身上的alpha安抚信息素:“他还给你信息素了?”
禾沂点点头。
邱驰继续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他送你过去,不送你回来吗?”
禾沂心中顿感酸麻,司机大哥问他,现在邱驰也问他,怎么人人都要戳他痛处?
“他不守信用。”禾沂开口。
邱驰啧一声:“以后少找他。”
禾沂乖乖应下,这回邱驰的劝诫他听进去了。
挤进人堆里,找到自己的队伍,他们正在分组玩游戏,见两个帅哥alpha来了,围成一圈的omega兴冲冲地拦下了两人。
“禾沂!邱驰!快来玩游戏,我们正好缺人!”一个男生开口。
禾沂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能点点头。
“李席逸,在玩什么?”邱驰搭话。
这种时候,禾沂就很佩服邱驰,他不用多说话,跟着坐下就行。
这是个名为“我做过你没做”的游戏,所有人伸出十根手指,轮流发言,发言者讲出一件自己经历过的事,其他人有相同经历就不用弯下手指,经历不同的就要弯下一根手指,最终留下手指最多的人胜出。
听明白规则后,新一轮游戏开始,发言者逐渐爆出越来越多自己的猛料,一群人惊呼连连。
“我没谈过恋爱。”一位omega发言。
“搞得谁谈过似的。”邱驰作为母胎单身人士,亮出不用弯下的手指臭显摆。
禾沂也正正经经摆着手,不用弯下手指。
有个omega女生坐不住了:“禾沂!你居然还没谈过?”
“天呐!我还有机会。”另一个omega男生更为大胆直白,“禾沂,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
“这个……”他不喜欢omega,只能胡诌一个,“温柔可爱的吧。”
说个大众喜爱款总没错。
“是吗?”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响起。
围坐在草坪上的众人闻声抬头,都愣眼巴睁,顾教官正立在他们身旁,还十分亲切地坐下了。
众人视线巴巴地跟着坐下的身影,不知所措。
“继续玩吧,我加入你们不介意吧?”顾珩亲切询问。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
“我们的荣幸,真的!”omega闪着真诚的双眼,生怕不够诚心实意。
“好,那我们继续吧。”顾珩坐在禾沂身边开口。
禾沂往另一侧的邱驰身边挪挪,不搭理他。
余光却瞥见顾珩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看,看什么看?
回家看你老婆去!
“好啦,那接下来轮到我说了。”游戏继续下去,下一个发言人开口,“我没有咬过别人脖子!”
“哎哟,谁咬过似的!”邱驰不负众望地显摆着不用弯下的手指。
禾沂作为母胎单身,也意料之中地没有弯下手指,剩下的都是omega,不可能标记别人,自然咬别人脖子的概率也不大。
发言者问这个问题,无非是想了解顾教官的情史,所以不敢直言标记,只敢模糊地说一句咬脖子。
在众人或明显或遮掩的注视下,顾珩弯下了一根手指。
所有人睁大的眼睛如同有声音,他们好似在喊着:“他咬过!谣言是真的,他果然有男朋友了!”
禾沂心里一沉,纵使之前的猜测多半已证明了尤瑞是他男朋友,但真看见他承认了,还是控制不住地揪心。
本来被顾珩丢在医院,他只是有些恼怒,可此刻,委屈如山洪海啸般将他淹溺,他喘不过气,眼角控制不住地发酸。
邱驰看出他的异样,大手故意一挥搭上他肩膀,那手掌差点甩顾珩脸上,他向众人开口:“禾沂今天发烧,不太舒服,我带他回宿舍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