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宿舍
秦左一进宿舍就见到了两位新同学。
其中一个是贺子锐，他刚才听蒋烨晗和晟煜提起过，应该是晟煜的朋友。
另一个叫沈寒冰。
贺子锐和沈寒冰看起来都是有点自来熟的类型，一上来就跟秦左勾肩搭背的闲扯一通。
“秦左，咱俩一个房间啊，太好了。”
“秦左，你跟晟煜去食堂了？”
“晟煜是谁？”
“咱们宿舍的另外一个，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们是高中同学。”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给秦左说话的机会。
晟煜在外面打完电话进来，看见眼前的场景，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愣了一下，贺子锐上前搭着他的肩抱怨道：“你和秦左去吃饭怎么也不等我啊？”
“楼下出门直行500米路口左转继续直行800米食堂就在那，你可以自己去吃。”晟煜面无表情，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句话。
三人又是一愣。
“呃，算了，那么远懒得去，估计菜都没了。”贺子锐撇撇嘴。
“锐哥，我箱子里有吃的，要不你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吧。”秦左说。
刚刚他们聊天，贺子锐说自己大年初一的生日，肯定比他们都大，非让秦左叫他哥。
秦左倒是听话，让叫就叫。
“没事，不用，我也不是很饿。”
“嘿嘿，带什么零食了？我要吃，我饿了。”沈寒冰一点不客气，直接拉着秦左回他俩房间吃零食去了。
晟煜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一紧，脸色越发难看。
回过头又揶揄贺子锐：“锐哥？行啊，刚开学就收小弟了？”
“不是，我那不是想逗逗他吗，谁知道他那么乖啊，还真叫哥了。”贺子锐嬉皮笑脸道，“哎呀，真是可惜，他要是个女孩多好，这种又漂亮又乖的，我肯定立马就追。”
晟煜狠狠弹了他脑门一下，“收起你那不纯洁的思想。”
“啊！大哥，疼！”贺子锐揉着脑门嘟囔道，“我怎么不纯洁了？我想谈个恋爱就不纯洁了？好像你有多纯洁似的。”
两人正在斗嘴，秦左抱着一大包鱿鱼丝过来说：“给你们吃。”
“啊，哈哈，谢谢啊秦左，我看见这个突然就饿了。”贺子锐一把全都抱走了，对着晟煜哼道：“不给你吃。”
客厅里只剩下了秦左和晟煜。
“都给他们了，你还有的吃吗？”晟煜问。
“没事，这些都是我们海川的特产，本来就是想带来分给同学吃的。”明明说的是很正经的话题，不知为何，秦左的脸又红了。
晟煜低头仔细看看他，突然笑了，轻声问：“你很热吗？怎么脸又红了？”
这还是秦左第一次看见晟煜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
“没、不是，我……”秦左双手捂住了脸，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秦左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爸爸的电话，“我去接个电话。”说完就匆匆跑到了阳台。
“喂？爸——”
“小左，吃饭了吗？在学校怎么样，都安顿好了吧？”
秦明和想着今天是秦左第一天入学，家里却没人能去送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还是主动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嗯，都安顿好了，刚跟同学吃完饭。学校环境挺好的，和同学相处的也挺好……”
就是有点想家。
秦左并没有把心里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家还能算是他的家吗？
他所想念的，是妈妈还在时，那个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家。
“那就好，刚开始不熟悉环境都会不适应的，慢慢习惯就好了。对了，华州的天气不比海川，这个时候那边应该天凉了，你注意穿衣服啊，别感冒了。”
“嗯，我知道了。”
秦明和叹了口气又说：“小左，你妈妈不在了，我也没法一直照顾你，你现在长大了，就学着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秦左抓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收紧，骨节渐渐泛白，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哽咽着发出一个“嗯”字。
秦明和又若有似无地关心了几句，拉了些家常，最后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有些忐忑地说：“小左啊，还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什么事啊？”
秦明和说话的语气，以及所谓的“商量”让秦左产生了一丝不安。
“啊，是这样，你也知道你弟弟一天天长大了，他也不能总跟我们睡一个房间。你现在上大学了，也不常回家，我就想……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想把你房间改一下，给他安张床，以后你俩一个房间。其实你也就放假能跟他一起住。”
“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爸爸努努力，过两年换个大点的房子，让你俩一人一个房间。”
秦左向远处的天边望去，心仿佛被抽空了一下。
他失去了妈妈，又失去了爸爸，现在，还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那个他仅有的小天地。
我没有家了……
他想。
他抹掉了眼角不禁涌出的泪水，平静地说：“好，随你们，我都可以。”
爸爸说的对，他是该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了，因为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挂了电话后，秦左又一个人在阳台站了很久。
晟煜见秦左接个电话接了那么久，觉得奇怪，就让贺子锐去阳台看看他。
贺子锐嚼着鱿鱼丝说：“奇怪，你怎么不自己去看啊？再说打电话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人家是在跟女朋友聊天呢。”
晟煜用脚踢了他一下，“吃人家嘴软，你吃了人家的零食就应该多去关心人家。”
“明明是你想关心人家干嘛叫我……哎？等等，”贺子锐手里的鱿鱼丝悬在了嘴边，“晟煜，你不对劲啊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团结友爱关心同学了？”
“卧槽！你该不会……你看上秦左了？不能吧，晟少，你这可是精神出轨啊！”
晟煜又踢了他一脚，冷冷道：“贺子锐，注意你的用词，什么精神出轨，我现在是单身。”
“啊？你真跟宋文琦分手了？我以为你俩只是闹闹别扭。”
晟煜沉着脸，没说话。
贺子锐继续说：“难道就因为他出国了？你接受不了异地恋？”
晟煜不耐烦道：“别提他了行吗？我和他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反正就那么回事吧，分了就是分了。”
“行吧，不提就不提，作为你最好的兄弟，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贺子锐又露出一副夸张的苦瓜脸自言自语道：“唉，也不是我想提他，你不理他，他就来烦我，成天发消息跟我诉苦，还让我帮忙劝劝你，还说会等你消气。我一个单身狗，还要反过来安慰他，这都什么事儿啊。”
“哦，真是辛苦你了锐哥，看来我得好好补偿你啊。”晟煜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调笑道，“怎么偿，你说。”
“滚滚滚！”贺子锐推开他。
晟煜又恢复了一脸淡漠的表情，“他下次再来烦你，直接告诉他，别等了，大家好聚好散，就说是我说的。”
贺子锐啧啧道：“要说这狗男人绝情起来真的是……你自己说去，我才懒得给你们当传话筒。”
他想了想又伸着脖子凑过来，“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喜欢秦左啊？”
晟煜嫌他多话，刚要伸手打他，秦左就推门进来了。
晟煜和贺子锐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扭曲。
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