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买船
过了几日，某天一早，胡礼趁着洪大叔还未外出就拦住了他，一见面，他就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想法朝两人说了出来。
“什么？你要买船？你都没上过几次船买什么船，你知道一艘船要多少钱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洪叔显然极不赞成。
“就是，婶子知道你前段时间猎到了一只赤焰兔，但那是你的运道，切不可坏了这上天给你的运道，且将钱好好留着，等大些了刚好可以用来娶媳妇。”
胡婶也在一旁帮腔。
胡礼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又扯到娶媳妇上了。他此前考虑到如果直接为洪叔买一艘船他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他想的办法就是，自己买一艘船，借口让洪叔教他，而学费么，就是这艘船的免费使用权，等学会了后，再和洪叔商量让他和自己合伙打渔，这样一来二去不就相当于给洪叔买了艘船么。
因此他也不会退让，再度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我现在上山打猎，就是单枪匹马，这深山老林，每年下不来的不知有多少，我要是万一有个好歹，那就只剩小野孤苦伶仃一个人了。而打渔就不同了，我跟着洪叔好歹有个照应，而且虽然我不会打渔，但不是有洪叔你可以教我么。”胡礼说得诚恳，洪叔夫妇听着却有些伤感。
胡婶更是埋怨道：“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怎么劝你都不听，也就是你是个运道好的，这才全须全尾的，你看看左巷那个孙二，上个月就出了事，据说是遇到了血月豺，不仅双手全没了，脸也被啃了半边，要不是恰好有人打柴碰见他，现在估计人早没了，听说家里为了给他保命，连地都抵了出去了，真是造孽呀。”
胡礼一看话题越扯越远，连忙拉了回来，“这么说你们是同意我买船了？”
洪叔却依旧劝阻道：“买什么船，你想学打渔，明儿个直接跟着我上船就行，如果你非要买船，等你学会了打渔，有了经验再买也不迟呀。”
胡礼也没想到二人这么固执，但仍没有放弃：“洪叔、胡婶，你们也知道我卖了那只赤焰兔得了十两银子，这些天其实眼红的人不少，陈顺头两天也来找过我，要不是他昨日突然出了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说着他还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我想着这个钱不能留，换成船可能也就没那么招人了，并且我也仔细考虑过，现在的船租越来越高了，只有买艘船才合算，而且船这玩意，就算我今后不想要了，再出售也有得是人要。”
胡礼的话显然触动到了洪叔，是呀，高昂的船租永远是他们这些无船渔民压在头顶的大山，谁不想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渔船？
“唉”，洪叔一声叹息，觉得胡礼说得十分有道理，终究是松了嘴。
“好孩子，你想买船就买吧。”
胡婶在一旁，嘴张了张，却最终没有发声。
胡礼紧接着道：“洪叔，你也知道，我对打渔是七窍通了六窍，那是一窍不通，所以买船的事还得麻烦你陪我走一趟。”
其实胡礼不说，洪双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自己跑去买船，只听他闷闷道：“刚好我知道下沙村有户人家要进城，他那渔船目前还没卖出，咱们待会就去看看。”
下沙村位于新安城北外城的一处水湾处，因渔而兴，而聚。还未进村，一股刺鼻的鱼腥味混杂着腐败臭味便迎面而来，活像一个露天鱼市。走进村，映入眼帘的是四处张挂的渔网和白生生的鱼以及萦绕在四周黑压压的苍蝇。
洪叔自在的和村里人打着招呼，看得出来他很受欢迎。更有不少人要拉他回家喝酒，他只得高声推脱道，“今个有事，下次一定。”
不多时两人便到达了目的地，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正在院里收拾着渔网。看到洪双二人，眼中满是惊喜。
“洪大，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下沙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今晚必须得和哥哥喝个痛快。”此人一见洪双，便冲立刻过来揽住他，并发出爽朗的笑声。
“张老大，喝酒没问题，今天就是来找你的，但喝酒前还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听说你们村有人在卖渔船？我这位侄儿就过来看看，刚好他想买艘船。”他向张大介绍道。
胡礼走上前，递上一坛酒和一些油纸包的糕点，“是呀，张叔，侄儿我想买艘船，所以就过来麻烦张叔你了。”
来前，洪叔已经将具体情况和他说了下，他们现在找的这人名叫张江，捕鱼是把好手，为人也仗义，听说在下沙村威望不小，他们作为外村人想要买船当然少不了本村人做引荐，也有暗含作保的意思。
张江也是个场面人，听话知弦音，加之他之前还欠过洪双人情，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当然不会推脱。
当即就道：“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你既然叫我声叔，这个忙怎么可能不帮呀，卖船的是我们村的张池，他那艘船应该还没卖出去，走，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看。”他顺手接过胡礼送的东西，回屋放下后，就带两人来到张池家。
一进院，张江就喊道，“池子，池子，在家吗，有人想看看你家的船。”
张池匆匆跑出了房子。“来了，来了，谁呀，诶，江哥”。
张江将胡礼两人来意和张池大致讲了下，随即就让张池带他们两人先看看船。
来到湖边，一艘乌篷船静静停泊在湖面上，如同一顶漂浮着的巨大黑色帽子。
洪叔仔细观察了下船表，对胡礼点了点头，随后提议道：“我们能上船看看吗？”
“当然，请便。”张池自然不会阻拦，洪双、胡礼两人跳上了船，这艘船在渔船里算得上中等大小，船体颇为宽阔，内部设有多个独立的鱼舱，显然是用来放置不同的鱼获的。船底似乎还用柚木加固过，显得十分牢靠。
岸上的张池也在介绍道：“这艘船我用了不到十年，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船底更是去年才加固过，要不是我儿媳妇生了孩子，需要人照顾，我也舍不得卖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