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 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吕浩然愉快报完名，自觉来到队列里，安安静静等候。
那满心欢喜的表情，一切未知，似乎有些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许久，吕浩然百无聊赖扫了眼嘈杂的人群，一眼就认出了跟他热情打招呼的女童。
不过考虑到自身处境，为免给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便假装视若无睹。
奈何禁不住她那灿烂的笑容，只好勉强回以相同的微笑。
现在的小女孩都是这么热情的吗？
这天真无邪的小脸蛋是怎么回事？看来还是没有经历过人间险恶啊！
等待是煎熬的，面对涉世未深眼神炙热的女童，浑身不得劲的吕浩然，一脸无奈。
月色下，发现女童兴高采烈走过来，反正无聊，也便关心道：
“小姑娘，你来报名，你奶奶怎么办？”
“奶奶有相熟的人帮忙照应，应该没事的。”
小女儿表情停顿，低头若有所思片刻，也便将目光再次转向吕浩然。
“小哥哥，我看你这一路都不愿搭理别人，是不是有心事呀？”
吕浩然在夜色中摇了摇头，“你是听谁说的我有心事？”
“小哥哥，还用别人说吗？你脸上就写着我有心事呀，我看人可准了，错不了的。”
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巴不得盖到吕浩然脸上，小嘴巴嘟嘟囔囔起来。
吕浩然专心聆听，没想到女童滔滔不绝，听得耳朵都快要长茧了。
他又问道：“小姑娘，你年纪轻轻，一个人出来不害怕吗？”
小女孩带着天真灿烂的笑容，嘴硬道：
“嘻嘻，人家才不怕呢，我可凶了，贼凶贼凶那种。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小哥哥你嘛，我是看到小哥哥你报名我才来报名的。”
“这可与我无关，是你自己要来的，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可怨不得我啊。”
吕浩然赶紧撇清关系，本不想再理会她，但想到相识一场，也便伸出右手。
“小妹妹，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吕浩然，来自安阳县，你呢？”
女童开心回应：“浩然小哥哥，我叫王语嫣，来自舟曲县，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好似想起什么，又轻声道：
“对了，小哥哥，我听说今晚是浩天宗宗主大寿。
他在渝州城口碑极佳，对待门下弟子百般疼爱不说，还经常派人下山救苦救难，简直活菩萨一个。
正好他们今晚人手不够，才临时起意要招些帮手。
我猜测啊，以他的个性，吃不完的剩菜剩饭应当会派弟子分发给我们。
到时候我得多带些回去给奶奶吃，你也别忘了多带点，嘿嘿。”
王语嫣一口气把话说完，都不带停顿的，口才当真了得。
“但愿如此吧。”吕浩然看着王语嫣满心期待的模样，只是笑而不语。
见那负责招聘的站起身来，示意大家安静，也便乖乖跟着站好，等待发言。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浩天宗今晚来了许多大人物。
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其它的无须你们理会。
一会你们统一排好队，我的师弟们会分批次带你们上山的。”
吕浩然见人群开始蠢蠢欲动，这次学聪明了。
他第一时间拉着王语嫣，挤到前面，争取分到个好活，免得到时候空跑一场。
浩天宗大门外，提前来此迎接的弟子，也便带着第一批到来的人先行进去。
两人显然是其中之一，王语嫣自来熟的拉着吕浩然的手，满心期待。
倒是吕浩然被一个小屁孩牵着，浑身不自在，甚至都有点排斥反应。
“哇！好漂亮啊！”
王语嫣从被御空带入大门的那一刻，惊叹声就没有停过。
皎洁的月光下，浩天宗光影交错，美景尽收眼底。
各类门府别院，朱甍碧瓦，飞阁流丹，古色古香。
或是矗立山上，或是漂浮于空，鳞次栉比，蜿蜒而上，美不胜收。
王语嫣头一次看到如此美轮美奂的仙山美景，不禁叹为观止。
那双瞪得铜铃般的眼睛，始终不愿意眨一下，生怕一眨眼便会错过美好的瞬间。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吕浩然不屑一顾道。
口嫌体正的他，不忘时刻保持礼貌微笑，然后心里犯起嘀咕来。
“切，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景，就如此大惊小怪。
若是让这小妮子到天宫看看，那不得激动到当场昏厥过去？”
想起自己的老家，吕浩然无形的自豪感顿时充斥全身，让他不自觉抬起高傲的头颅。
与此同时，那股无形中流露的高贵气质，仿佛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觉，此子将来定当不凡。
“小哥哥，你看，好大的仙鹤啊，原来他们长这样的吗？”
“小哥哥，你看，好美的月色啊，简直像仙境那般漂亮。”
听着声声赞叹，向来不擅长和小孩打交道的吕浩然，似乎有些烦了。
为表‘尊重’，他暗中屏蔽了王语嫣声音，终于寻得片刻安静。
一会，他愧疚的瞧了眼像演默剧那般的王语嫣，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些许笑容，以表回应。
很快随着那用玉葫芦御空飞行的浩天宗弟子，稳稳落到厨房门外，也便遵从他们安排，来到后厨里。
吕浩然看着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景象，不由得懊恼皱眉。
怎么这么倒霉，被安排到厨房里来，我根本就不擅长做厨房的手艺啊。
“喂！你这小鬼，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帮忙切菜，是打算让我教你吗？”
吕浩然抬眼望去，见他脑袋大脖子粗，一眼就认定他就是这里的大厨。
那人表情紧张严肃，似乎因为厨房人手不够，表现得有些急躁。
身为仙帝，吕浩然哪做过这等苦活，就算在人间平日里的家务活都是嫂嫂做的，他当真一丁点都不会。
但想到既然来都来了，为了混口饭吃，也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勉为其难的上手操作。
他默默来到其中一位切配身旁，简单的看了几眼。
觉得自己学会了，就来到一旁空闲的位置，有模有样的学着切了起来。
可是那切得参差不齐的蔬菜，即刻引来了旁边切配老伙计的鄙视眼神。
吕浩然脸皮厚，倒无所谓，朝那人乐呵呵的笑了笑，也便自顾自继续切起来。
不想那对厨房事务精益求精的主厨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当场给他一顿奚落。
“你看你切的什么东西，这些菜是让贵宾吃的，不是给猪吃的，阿良，你教教他怎么切。”
门外，恰好路过的王语嫣，听到吕浩然被喝斥，探着个脑袋朝厨房瞄了进去。
见吕浩然垂头丧气的模样，正义感爆棚的她，不禁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那主厨看到擅自进来的王语嫣，第一时间质问道:
“你哪位啊？厨房重地，没有允许，不得随意进出，难道你不知道吗？”
王语嫣笑脸盈盈道：“嘿嘿，大叔要不我来替他吧，我切菜挺厉害的。”
还没等那主厨开口，便快速来到吕浩然跟前，拿起菜刀手脚麻利的哐哐一顿切。
那信手拈来的模样，不但震惊在场所有人，而且还让他们觉得这小妮子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主厨喜出望外，瞬间把要说的话收回，带着一丝欣赏，望向了王语嫣。
“哎呦，小姑娘手艺不错呦，不知哪位师兄门下？有没有考虑过跟我学厨艺呀？”
那人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做他这行良才难寻，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赋怪，他指定是不会放过的。
他带着老父亲般的口吻，亲切道：“要不你炒一道菜试试？”
王语嫣听闻，急忙将放在吕浩然身上的注意力收回，原地迟疑了会，笑脸盈盈道：
“师父，他是我很好的一个哥哥，如果您不为难他，我就答应你。”
“师父？”那主厨暗自欣喜，“嘿嘿，这丫头还挺机灵。”
望着她那掌厨的模样，火候，细节，时机，配料，拿捏得都恰到好处。
“看来我后继有人了！”
欣慰的表情下，看着那盘刚出锅色香味俱全的小鸡炖蘑菇，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这小妮子年纪轻轻就有我一半的水准，若是日后多加指点，别说传承我的衣钵，恐怕将来我还得倚仗她的名声。”
他打心里认可这个徒弟，“嗯！手脚麻利，脑子好使，天赋异禀，是一根非常好苗子，我这是捡到宝了呀。”
主厨掩饰不住的开心，当他再次看向其他掌勺的弟子时，原本还算满意的他，不禁皱下眉头。
“这些人煮的都是什么玩意？那是人能吃的吗？”
好一会，看到王语嫣一脸疑惑的表情，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生怕自己稍不留神，就会失去这位未来厨艺界冉冉上升的新星，连忙笑言：
“好！好！好！我的好徒儿，既然你都发话了，以后为师就不为难他了。”
王语嫣听罢，当即跪地拜谢，简单拜师所需的礼数，一样都没有少。
“小徒儿请起！”
“谢谢师父，徒儿定当谨记师父教诲，努力学好厨艺，传承师父的衣钵，将您老人家的厨艺发扬光大。”
真诚跪拜过后，拍了拍衣服，发现其他同门师兄们似乎有些不开心。
还没等自己的师父介绍，就自来熟的上前一一拜会。
“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师妹，让人疼爱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讨厌。”
一会，在王语嫣甜言蜜语攻势下，她的那些个师兄们，无不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王师妹赞赏有加，不知不觉将她当作了团宠。
也正是她的到来，让原本都是男性忙忙碌碌死气沉沉的厨房，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
王语嫣把正事忙完，跟自己的师父请求过后，这才抽出空来关心吕浩然。
吕浩然倒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根本没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一个人在那‘刻苦钻研’，别提有多认真。
王语嫣以为吕浩然还在介意刚才被骂的事，小手往他肩膀一搭，像安慰亲哥哥那般安抚他的情绪。
“浩然哥哥，你也别气馁，没有人天生就会，只要你愿意吃苦，勤加锻炼，我相信你做的肯定比我好。”
“切！说我没天赋就没天赋，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吕浩然嘀咕道。
王语嫣瞥了眼一脸认真的吕浩然，那清澈的眼眸里，带上了一丝担忧。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大嗓门中年女性声音，“你这小丫头，我刚离开一会，又上哪去偷懒去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吕浩然倒也懂事，自觉自己在厨房也是多余。
也便半弯着身子，捏了捏她那圆嘟嘟小脸蛋，双手搭在她小肩膀上，笑呵呵道:
“嘿嘿，祝贺你语嫣小妹妹，终于找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发挥了。
小哥哥我啊是真心替你感到开心，洗碗的事情就交给我了，相信小哥哥我这一次不会搞砸的。”
“嗯！浩然哥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