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真是一对奇葩的母女
翌日。
空旷的荒野里，逃难的灾民，一如蜿蜒的河流，一眼看不到尽头。
地上，被大雨冲刷一晚上，吕浩然身上遗留的雨迹，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泛起微光。
“我大抵是死了。”
吕浩然恍惚睁眼，不禁开启人生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了？”
脑袋生疼得厉害，不自觉拍了拍脑门，才将记忆恢复过来。
他习惯性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关心问起:“小家伙你还好吗？”
自顾自开心点头，也便将目光放到光幕上。
望着上面《混沌帝魔功》五个玄妙无比的大字，失去新鲜感的他，似乎有些时日没有留意过它了。
这次升级后，他隐约理解其中妙处，也就是喜怒哀乐四种状态，每次情绪递进，实力便会大涨一截。
“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呢？莫非只有实战才能加深理解？”
吕浩然开启经验之谈，他也了解到，自从能够飞行后，小家伙便可以分出部分实体以衣物的方式存在。
他抬头看了眼根据意识改变形态的血衣，心中猜想得到验证，喜悦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太好了，还愁没衣服换呢，这不就来了吗。”
他满心欢喜的看向光幕，看着那颗金灿灿的奖励光球。
不由得伸手捏爆光晕，使其漏出实体——一颗黑枸杞状的药丸。
“就这？泡水饮用效果最佳？”吕浩然持怀疑的眼光看待。
虽有些嫌弃的意味在其中，但身体还是很实诚的将它送入口中。
“清甜可口！口感不错！多来点平时用来充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话才说完，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顿时变得元气满满。
甚至有种浑身发热，有力无处使，意欲行男女之事的欲望。
“我透！这是什么淫药，净让我想些如何失身的事情。”
“不行，这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上哪去找……”
吕浩然赶紧转移注意力，默默将那只就要伸向下半身的手给硬拉回来。
温暖的阳光下，那喃喃自语的奇怪模样，使得那些路过的难民，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其中有个童言无忌的女童，用稚嫩的童声朝身旁弓背老太太小声道:
“奶奶，您看，又饿疯一个，一路上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了。
我看这小哥哥怪可怜的，要不咱分点干粮给他吃吧？”
“奶奶就一点点，一点点就行。”
“好好好，奶奶答应你。”
老太太执拗不过撒娇的孙女，只好不情不愿的从旧行囊里掰下半块发霉的馒头，偷偷塞到孙女手中。
一会，望着她那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模样，不禁暗自叹气。
“哎！看来今晚得饿肚子咯，这孩子实在是太善良了，依我看呐，迟早得像他爷那般吃大亏。”
老太太忽然想起死在路上的那个老实人——他的老伴，不知不觉，笑中带泪。
提到吃的，吕浩然听着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眼里全然都是仙宫里的山珍海味。
他嘴馋的看着女童手中那半拉发霉的馒头，不争气的口水，就要止不住的流。
他恍然回过神来，望着她那脏兮兮的小脸蛋，乖巧懂事惹人怜惜，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小恶魔妹妹。
“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小……哥哥，你……饿了吧，拿去！”
女童有些胆怯，见吕浩然忙着呆发，立马鼓足勇气，将手中馒头一股脑门塞到他手中。
然后眼神回避的偷瞄了眼他脸上腐烂的伤疤，害怕得一溜烟不见人影。
“我有那么吓人吗？”
地上，吕浩然本能的摸了摸伤口，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谢谢啊！”
他将手中馒头快速送入口中，昏迷一夜，醒来就有人送吃的，别提有多开心。
有些被噎住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动到流泪，还是被呛的，就是觉得好吃极了。
待到吃完后，方才缓缓起身，带着感恩的目光，看了眼前方善良的祖孙俩。
如今无处所依，只好随波逐流加入到逃难者大军之中，漫无目的前行。
一路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算别人跟他搭话，他也始终没有只言片语。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终于在日落之前来到难民口中提到的安乐城——林州城。
城门外，饿极的吕浩然下意识捂着肚子，自觉随大流排队领取爱心晚餐。
许久，他默默看向前方，急切的目光里，默数着前方排队的人数，不免面露喜色。
可当他排到还剩几十人的时候，让他猝不及防的一幕，却意外发生了。
吕浩然听着前方传来的嘈杂声，以为是发生什么饿死人的事件，也便见怪不怪，没有理会这一动静。
可是随着争吵声越来越大，饿得心烦意乱的他，只好抬头又看向前方。
这才恍然发现，原来有人因为插队的事情相互吵了起来。
他分明看到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女子，恶狠狠瞪向身后男子，开始跟他喋喋不休理论起来。
“你不要动手好不好啦，你凭什么拉我？”
插队女子异常激动，好似根本没错般用质疑的口吻，一连重复几遍后半句话。
她身旁的母亲也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跟着帮腔道：
“你动手干什么嘛？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回答我呀？”
女子得到母亲的帮腔，更是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你只会欺负弱小，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
两人沆瀣一气，你一言，我一语，嘴脸极尽丑陋。
“一个大男人，就知道欺负女人，我看你这长相，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被插队的青年男子，心里虽苦，但仍旧心平气和，不卑不亢。
“真是的，插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吕浩然安静看着，虽然看不惯，也谴责这种行为。
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便假装视若无睹，冷漠相待。
可当他听到那句“等你们什么时候吵完，我们就什么时候发。”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当即站出来，没好气道：“吵吵吵，有完没完了，你们有考虑过我们后面的人感受吗？”
“还有你们母女俩，他喵的插队还有理了？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感到臊得慌。”
“就是！”旁边妇人语气谨小慎微道。
女子听闻，瞬间不乐意了，“你是谁啊？我们插队关你什么事？真是的，没事找事。”
言语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冷冷看向同样不甘示弱的吕浩然。
尤其是在她母亲的帮腔下，更是愈发的嚣张。
只见她故作委屈状，带着信手拈来的哭腔，博取同情道：
“那个男的你给我出来，我们评评理，我怎么就碍到你的事了？”
吕浩然见两人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是像泼妇骂街般耍起无赖来，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们他丫的给我回去重新排队，信不信我抽你他丫的？”
说罢，看了看前方停止发放食物，不耐烦等待的几位浩天宗低阶弟子，那个气啊。
自己肚子本就饿得发慌，还因为这两泼妇给耽搁取食时间，不由得动身上前，暗自开启血眼吓唬她们。
“你们两个恬不知耻的八婆，害得我们饭都吃不上，给我滚回去排队去，不然休怪我无情。”
一时间，因为这一骂，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各种相互指责的话语，不绝于耳，吕浩然也成了受害者之一。
当然，绝大多数人还是很明事理的，他们纷纷表达了对那对母女的谴责。
可往往这个时候，总有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跳出来，大言不惭的说上一些自认为正义的话语。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打一个女人，真不是男人。”
“她们只是饿了，又是弱势群体，插个队有什么错？”
“你看人家母女俩都要哭了，作为男人多让着点怎么了？”
无故蒙受委屈，从始至终都没动过手的吕浩然，瞬间不乐意了。
他无奈苦笑，目光冷不丁瞪向不分是非黑白的几人。
犀利的眼神下，几声诡异的耳语传去，吓得他们立马不敢发声。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吕浩然暗自叹息。
让他更难受的是，因为被认定为闹事者之一，和他们一起被浩天宗弟子给撵了出来。
“你们几个闹事的，等其他人排队领完你们再来领。
如若再闹事起哄，今天你们就饿死在这里，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争吵的几人听罢，瞬间老实不少，各自把头扭到一边，互不理睬。
人群一侧，吕浩然虽然早已饿得浑身乏力，但和母女俩对视起来，气势却丝毫不输。
他耐心等待着，等到排队的全部取完食物，终于如愿以偿迎来那句让人如沐春风的话语。
“你们还吃不吃了？要吃就赶紧过来，别耽误我们收工。”
几人听闻，顿时一哄而上，争先恐后抢占有利位置。
吕浩然则因开心过头，反应慢半拍排在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母女领完最后两份稀饭。
“今天的食物发完了，明天再来吧。”
听着那句令人透心凉的话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的吕浩然，冷冷看向那对吃得津津有味的母女。
那双充满怨气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后牙槽都快咬碎。
吕浩然越想越气，似乎有种想要过去抢食的冲动。
少时，在内心的指引下，悄然来到那对母女跟前。
不给她们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抢过女子手中仅剩的半碗稀饭，一口气喝下去。
“你……”
女子气得不轻，正欲撒泼，却因忌惮对方高大的身材，还有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胆怯后退半步。
唯独她那不知死活的母亲，一把将自己那碗稀饭塞到女儿手中。
气势汹汹冲上来，对着吕浩然死缠烂打，恶语相向。
有了母亲的壮胆，女子也加入其中，两人喋喋不休，骂得可得劲了，直到口干舌燥，才不情不愿停下。
恶人就得恶人磨，听得耳朵起茧的吕浩然，不再跟她们客气。
“你们说够了没有？这回轮到我了吧？”
言语间，一只手顺势摁住那个再次纠缠过来的老娘们，用力一推，当即将她推倒在地。
“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们母女俩趁人休息鬼鬼祟祟顺人东西，还抢了人家祖孙俩仅剩的那点干粮。
如今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若是再胡搅蛮缠，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吕浩然一边愤怒说着，一边留意不远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
同情的目光，在帮助过自己的祖孙俩停留一会，又将注意力转向死不悔改的两人。
“大家都在看着，要不要我请那些受害者过来，跟你们母女评评理？”
欺软怕硬的两人，自知理亏，也便灰溜溜快速离开现场。
吕浩然见自己目的已达到，独自寻得片空地，安静躺了下去。
然而才睡到入夜时分，却被嘈杂声无故吵醒。
睡眼惺忪的他，急忙醒了醒神，专心听去，分明听到有人大喊：
“大家听好了，我们浩天宗今晚需要一些帮手，在场所有年轻人都可以报名，报酬丰厚。”
吕浩然看到大家踊跃报名，想到条件不错，原地迟疑一会，也跟着有些心动起来。
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自己前路未卜，回去又怕连累嫂嫂。
如今有口饭吃，有个避雨的地方待着，未必是一个坏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快速起身，跟随着其他人的步伐，快速奔向报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