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这里是五条悟和香取绫音的第一次约会！”
五条悟将自己的脸凑到镜头下，整个手机屏幕都挤满了他放大版的五官。明明是两个人的约会记录，绫音却只有一点头发出镜。
“当当当——”
“请问香取绫音小姐，等下一起去酒吧怎么样？”
绫音正在自动售卖机前买饮料。可乐咕咚咕咚地滚了下来，她弯下腰：“这个点没有酒吧会开门的，五条先生。”
“而且我还没有成年，不能喝酒。”
“都交往了，还要叫五条先生，我可是很早就喊你绫音了！”
五条悟拖长了声音，接过她手中的可乐，“可是我想去酒吧玩——”
“真的想吗？”绫音确认一遍。
“真哒！”
绫音拉开易拉罐的铁环：“可是如果去喝酒的话，我们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就要浪费啦，五条先生的酒量肯定很好吧？但是我没喝过酒，酒量应该不怎么样。”
时间。
五条悟举着可乐罐的手忽地迟钝了一下。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难得地丧了气，关了手机，没有再说话。
……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吗？
绫音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话，不知道哪个词语碰到了五条悟的雷点，让吵吵闹闹的大男孩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试探着问：“五条先生？”
五条悟像是刚从回忆里抽身。
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嘴角照常勾起：“啊啊，刚刚绫音说的对，今天就交给绫音决定吧？”
“我想吃甜品——绫音帮我安排一下！”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自己先走。
绫音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晦涩不明。
或许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内，绫音想。诡异的是，她竟然不觉得愤怒，反而有一点兴奋。
“……真是的，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了啊。”绫音轻轻吐出一口气，灌了口可乐。
她究竟想从五条悟身上得到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好在五条悟意识到了绫音被他落在后面，半途折返去接。
他看到绫音有些空洞的眼睛。
等到五条悟走到她面前，绫音才开始装作无事的模样：“抱歉，刚刚在想事情，还麻烦五条先生特地回来接我。”
……真正想事情的人，是五条悟才对。
但是她很体贴。
五条悟在面对绫音时，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我超厉害的！所以我们去哪里玩？”
如果有一个拥有强烈控制欲的人，将选择权主动递交给你。
一，他可能根本不在意和你去做什么事，你做的所有事都会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二，他爱你，愿意主动屈服。
绫音不认为是前者，也不认为是后者。
她难免对五条悟在想什么事生出了好奇心，可现在并不是恰当的时机。
“不看地图，不看手机，不问别人。”
绫音轻轻地牵起他的手，没喝完的可乐罐被随意扔到了地上。
“我没有什么约会经验。”她的手指缓慢地穿过五条悟的手指，将其扣紧。
“所以就走到哪里去哪里就好了，看着哪个地方，五条先生有兴趣就进去看看，没兴趣就不去，等到天黑了再回家。”
五条悟低头打量着绫音的手:“……去绫音不愿意的地方也可以吗？”
即使心情不好，嘴上还要皮两句。
“如果是酒吧的话，那会是有点伤脑筋啊……”绫音沉吟了一下。
“为什么伤脑筋啊！刚刚说得还那么好听！”五条猫猫控诉。
总算恢复了点之前的活力。
绫音看着气得偷偷想对她头发动手动脚的五条悟，噗嗤一声笑了：“因为发愁该怎么进去，那种地方是需要证件的吧？”
超有钱·成年已久·五条悟从没遇到过这种问题！他突然兴奋了起来。
他将刚刚的烦恼抛到脑后，对着绫音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绫音：“…………”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五条悟挽上她的胳膊的时候，演变成了现实。
五条悟叮嘱她：“记住台词了吗？”
“……”绫音面上有点僵硬，缓慢地点了点头。
她努力忽视自己身上的打扮。绫音侧过头去看五条悟，他对自己接下来要扮演的角色接受良好，哦，他怎么可能不接受良好？
本身五条悟就是编剧。
绫音的面无表情竟然还获得了五条悟的称赞：“很好很好！就是这样！不要笑，抬头挺胸收腹，摆出你最高冷的一面！”
“千万要记住，你现在是身价三十亿日元的大小姐，没有什么酒吧能阻挡你的步伐！如果有酒吧敢这样，我们就——”
绫音嘴角抽了抽，裹紧了身上的貂毛披肩，“把它买下来。”
她还是没忍住，问五条悟：“所以说进个酒吧为什么会这么麻烦？又开始玩古怪的角色扮演play了吗？”
“因为这样比较有趣！”
五条悟兴致冲冲地打好领带，“财阀大小姐是你，我是被你包养的小白脸——”
绫音实在没忍住，跳起来揪了下五条悟的白毛。
“不会有五条先生这种气势的……小白脸吧？”
“这个灵感来源于我之前的一个对手，”五条悟左看看右看看，一身白西装无比骚包，“哎，人长得帅，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绫音……绫音真的不太想说话。
她提起自己黑色的小礼服裙摆，摆弄了下脖子上挂着一看就很贵的钻石项链，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传说中的暴发户。
她勉强提起个淡定的笑容，被五条悟带着穿梭在东京街头。
为了看上去更加有气势一点，五条悟帮她选了一双足足有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勉强够上一米八的门槛。
穿着这样的高跟鞋，能看见高个子的风景。爽是爽了，装也装了，就是脚实在是太疼了。
五条悟憋着笑看她像婴儿般蹒跚学步：“要不要我抱抱？”
……如果换你穿着这个高跟鞋，你保准笑都笑不出来。绫音一脸冷漠，五条悟还在一旁鼓掌起哄：“对！没错！就是这个气质！”
绫音干脆不走了，拉拉五条悟的西装衣角。
五条悟摸摸鼻子：“哎，如果小白脸抱着大小姐在大街上走路，是不是不太好？”
……那你一开始提议什么啊？！
绫音索性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快步向前走。
“好啦好啦。”
五条悟看她鼓起来的腮帮子笑得更灿烂了，将她拉回来，不动声色地将“无下限”覆盖到她的脚底，以免被水泥地磨出红痕。
毕竟她的脚也超级漂亮！
“来来来，抱抱——啊，不好意思吗？”
绫音指了指街上的行人：“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
五条悟就这么顶着绫音复杂莫测的目光点了点头：“人多才好玩嘛！”
……
这人是认真的。
ok，左右都要丢脸，被五条悟抱着丢脸还不如自己主动丢掉。
绫音定定地看着五条悟：“人多好玩？”
……然后她随手扯住身边一个行人的外套，当着五条悟的面表演了一下三秒落泪大法。
“拜托了，”她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弥漫上了一层水雾，“救救我吧！我能给你三千万，带我走，我不想和他联姻！”
五条悟立即扑了上来，抱住绫音的腰：“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能给你五千万！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路人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
“你们……是恋人？”
“我和他不是恋人！”绫音的脚实在太痛了，根本站不住，索性在大街上坐了下来。为了证明自己刚刚所说的，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卡递给路人，“你看——”
五条悟下意识地摸了下口袋。
……什么时候被她顺走的？
他不甘落后，借着自己的长手将卡给夺了回来，脸上三分愤怒三分悲伤三分霸道：“你怎么能拿着我的钱试图去养别的男人！！”
“你为了把我抓回去结婚，在别人面前都要这么污蔑我吗？我明明用的是自己家里的钱——！”
“哎，”五条悟突然叹了口气，“算了，别闹脾气了，以后结婚了，什么钱都是你的。”
他深情款款地牵起绫音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已经有我了还不够吗？真的还要去找别人吗？”
绫音刚刚想站起来喊，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脚还是没接触到地面。
还是站在五条悟的“无下限”之上。
“难道不是你先去找别的女人的吗？”
五条悟指了指绫音身后，毫不留情地拒绝演出：“路人跑掉了哦。”
他解开几颗西装扣子，将袖子往上卷了卷，把自己的领带递到绫音的掌心。
绫音：“？”
五条悟无奈地抓了把头发：“这么不解风情啊——”
“那就没办法咯，不能怪我嘛。”
五条悟轻松地将被裹在貂皮披肩里的女孩子公主抱起来：“目前你需要我，就别耍小脾气了。”
……这话说的，好像给她这双鞋子的不是五条悟本人一样。
绫音没再挣扎了。
她靠在五条悟的手臂上，扯着他的领带，纠正道：“我不需要你。”
五条悟：“？”
要不你自己下去光着脚走路？
“你本来就属于我啊。”
五条悟难得闭嘴了。
他不但闭嘴，还闭了闭眼，想要以此来确认，是不是“六眼”所接受到的信息太多，导致可能接受信息混乱。
不然他的心脏怎么会跳得这么快？
……
晚上睡觉前，五条悟看着绫音抱着本书坐到了沙发上。
她的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五条悟只好将就睡一下沙发。五条悟抢走她的书，翻了翻：“童话故事？”
“难不成你想让我给你讲故事吗？”
绫音没能成功把书抢回来：“……不，五条先生误会了。”
“是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
五条悟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她真的拿自己当小孩子了？不会吧？
不过，看她这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倒也蛮有意思的。五条悟将书递给绫音，自己大咧咧地摊在沙发上，听着少女稍显低沉的声音讲着一个个童话故事。
她刚刚讲完《白雪公主》的时候，忽然没继续讲下去。五条悟先出声问：“明天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去哪里？”绫音翻了页书。
“咒术高专，带你去那里看看。对了，你怎么不念了？”
绫音低头看着文字：“因为我不太想念这个故事给五条先生听。”
她这么一说，五条悟反而起了兴趣，一定要凑过来看看是个什么故事。
“《小美人鱼》？”五条悟拍了拍她的头，“这有什么？”
绫音抿了抿唇：“只是我个人不太喜欢这个故事而已。是我的个人喜好，五条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吧？”
五条悟顺手摸了一把她背后的长发。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太蠢了，明明她是如此深爱着那位王子，为他付出了一切。”
“为什么会选择不让他知道自己的爱情，还为他牺牲那么多，最后甚至成全别人的幸福呢？”
“应该想尽办法得到才对，自己的东西怎么能拱手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