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结果，绫音还是陷入了同五条悟的梦境之中。
五条悟一脸严肃地靠在门板上。
他问系统：“你们这个游戏程序是不是太老了，该检修了？”
系统一板一眼地回复道：【我们的程序不会有错，上面显示的是npc真实好感度。】
“嘶……”
这就奇怪了啊。
五条悟太清楚对自己生出好感的女孩子会是什么模样了——就像是之前的香取绫音，会脸红，眼神飘忽。
难道香取绫音的设定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少女，连他都看不出来的形象吗？
不，不可能。五条悟有这个自信。
npc再怎么智能，她的一举一动也不过是系统提前设定好的。
那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呢？
想到这里，五条悟挑了挑眉。他思索了一会儿后，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香取绫音此时正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对着茶几上的镜子编发。
那头紫色的长发散在身后，她一手挽起瀑布般的长发，用梳子将期间凌乱的部分梳直。在头发变得顺滑后，她细细地将耳边的两缕长发单独挑出来，编着麻花辫。
她穿着的白裙子像花一般绽开来，这一幕美好的就像一幅游戏cg图。
五条悟打量了一下绫音，大大咧咧地坐在绫音的身边说道：“挺好看的。”
他坐在绫音的身边，两人的身高差就像是一只北极熊和一只小兔子呆在一块。
绫音羞涩着回应：“谢谢五条先生的夸奖。”
在绫音梳好头发后，五条悟将手搭在腿上，苍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开口道：“我有一个事想要问绫音。”
“绫音很讨厌我吗？”
绫音听后愣了一下。
“我怎么会讨厌五条先生？”她回答道，脸上有些茫然和困惑，还隐隐带着些被五条悟突然询问后的急切，“为什么五条先生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假的。
太生动了，反而不像是npc的真实的表现，像是被设定好的，在玩家问出这种问题后，被精心挑选出来后该作出的反应一般。
“是吗，”五条悟笑了起来，“可是绫音明明就很讨厌我。要我自己说出理由的话稍微有些难了呢。”
“绫音应该比我要清楚的多，为什么讨厌我吧？”
好感度是不会骗人的。
香取绫音还在否认：“但是，我真的不讨厌五条先生——我不会对五条先生说谎的呀！”
五条悟眯了眯眼，摘下了墨镜。
无论是再怎么智能的设定，再如何像人类，“六眼”中的绫音都充满了违和。
香取绫音并不觉得自己在讨厌五条悟。
五条悟猜测，身为npc的香取绫音除开是系统设定好的程序外，很可能还拥有自我的意识。
她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系统设定的，而一部分则是她真实的自我。
游戏系统对此知不知情暂且不论，但这个攻略游戏被他发觉最坑的一点——他所要刷的好感度分明是那位真实的香取绫音。
他所设想的攻略方式要全部推翻不说，在这之前，他还要想办法将真实的绫音逼出来。
要不然这个游戏根本进行不下去了。
五条悟拿过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打开视频网站找了几部恐怖片后，接着又将电脑放回桌上。
他指着屏幕上异形的人脸和丑陋的怪物，对着绫音问道：“绫音会觉得好看吗？”
……他是对自己的审美有着什么误解吗？
绫音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空白起来，随后她摇了摇头。
“很好！”
“这种类似于‘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的东西，就可以被称之为讨厌的事物。”五条悟神色有些认真，“那么，绫音对我有没有这种想法呢？”
“……可是这些怪物怎么能和五条先生相提并论呢？”绫音脸上的表情在短暂的停顿后看上去变得有些委屈，手指也开始不安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啧，设定中的说话好听的小骗子“香取绫音”又出来了。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道。
这个游戏的规则很可能将npc设定成了无法讨厌玩家的类型，“香取绫音”的一切行为才会这么贴合玩家想要的反应，而另一个她才刚刚拥有自己的意识。
正在缓慢地探索这个世界的她，不知善恶，宛若一张白纸，所有的一切都是下意识的举动。更无论喜欢或者讨厌了，她很可能连这两种情感都无法好好分辨出来。
他觉得，他找到攻略方法了。
攻略香取绫音的方法就是——摧毁这个游戏的规则。
破坏香取绫音所背负的设定，教导她，然后引领着她走向人类的一侧。
刚好，这正是五条悟的特长。
他忽然向绫音伸出了手。
——在教导之前，必须要让真正的那位愿意多出现一点时间才行啊。
紫发少女呆呆地抬起了头，不清楚五条悟要做什么。
五条悟只好自己低下身来，取出她放在另一侧的手机，又拿走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走至窗户边上，然后——
他将这两样东西都丢了下去。
香取绫音的大脑运算突然停滞，她猛地站起身，跑到窗户边。
她的任务报告还在上传中，而她的家住在三楼，无论是质量再好的手机和电脑，在从三楼直直地丢下去后都会被摔得四分五裂。
在意识到手机和电脑回不来之后，她脸上的表情陷入了长时间的空白。她没有和五条悟开口说什么，只是抓在窗台上的手相当用力，看起来非常挣扎。
哦，终于能看的出来不高兴了。
五条悟欢快地想，这样才多多少少有一点真实。
“……不能工作了。”香取绫音小声嗫嚅道。她趴在窗台上，回头看向五条悟的时候，脸上慢慢又出现了委屈的神情。
“这样的话万一上面有任务吩咐来要怎么办才好，五条先生？”
五条悟挑了挑眉。
……又恢复成被设定好的npc绫音了吗。
那么真正的香取绫音出现的标准是什么？
“既然不能工作了，那就不工作了。”
抱着试探的想法，五条悟忽然凑近了绫音。他说话吐出的热气打到绫音的耳垂上，在绫音想避开时，因为重心不稳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随后腰肢被人搂住了。
搂住绫音的五条悟看着她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漂亮脸庞。
真实的绫音果不其然又回来了。
虽然……香取绫音的表情像是他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会比-50的好感度更麻烦的吗？
五条悟悄悄地调出系统面板看了眼。
【攻略对象：香取绫音】
【攻略进度：-100】
【恋爱评价：五条悟……单身一辈子吧。】
【恋爱印象：毁掉我工作的五条先生。】
五条悟：……行吧，还真有。
照目前他所掌握的情报来看，如果不按正常攻略游戏的套路走，系统的设定就无法形成逻辑去应对，而在这种情况之下，真正的香取绫音就会出现。
五条悟一把抱起绫音。
绫音的挣扎对他来说太过微弱，他轻松地跳上窗台，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夜间的风吹乱了他怀中少女的长发，不远处是东京都市夜晚的灯火。
由于身体的失重感，绫音只能更加用力地抓紧五条悟的衣服。她眼中露出了一丝紧张。
五条悟的一只脚已经踏出窗外，踩在了空气上。
“五条……五条先生！请放我下去！”
绫音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之中。
“别这么急嘛，小绫音，外面可好看了哦——”
“再好看我也看不见啊！”
绫音紧紧闭着眼睛，窗外的风相当大，长发四处飞扬，看起来有一种凌乱美，实则只要她稍微睁开眼，头发便能被风吹进眼睛里。
“那就交给最强的五条老师了！”
五条悟只用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了挡着她视线的头发。
绫音睁开了眼睛。
夜晚的天空自然是黑色的，原本陆地也该是黑色的，可人类所创建的都市却点亮了这片黑暗。楼房紧紧地挨着，一盏盏灯从窗口透出来，这东京都的楼房何其多，点点灯光竟然足以凑齐了一张星图。因此，大地与天空像是交换了位置。
这里也能看见遥远的东京塔，铁质的建筑看上去有些狰狞，但缠绕在东京塔上的灯光却柔软。
这一幕美得让人恍惚。
五条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外面的世界这么好看，绫音不要只想着工作啦。”
“……是很好看。”绫音从这美丽的夜景中回过神来，耳边的风不知何时停止了咆哮。
看着一脸得意的五条悟，她停顿了两秒，继续说道：
“但是工作还是要做的。”
“呀咧呀咧，还是不行吗。”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五条悟并没有放开绫音，他向前又踏了一步，至此，他们完完全全地浮在空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绫音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抱住了五条悟的脖子。
“抓紧了！”
耳边强烈的风声又开始了作响，与夜空下喧闹的人声和车声混杂在了一起，微凉的夜风刮在了绫音脸上，有种莫名的情绪开始在她心底蔓延。
香取绫音偷偷睁开了眼，抱着她的家伙脸上带着恣意的笑，在注意到她的视线时，轻笑出声。
……真是乱来的玩家。
香取绫音悄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再次闭上了眼睛。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的时候，绫音才敢睁开自己的双眼。
五条悟刚一直是一只手穿过她的发，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体贴地抱起她的双腿的公主抱的姿势。
在停在地面上后，他并没有换动作，而是就继续公主抱的姿势抱着绫音，脚下以一种非常从容、镇定、自在的脚步，走进了——东京有名的高楼酒店的大堂内。
“要一间总统套房。”
？？？？
等等——
这位玩家本游戏不提供特殊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