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本是她的婚事
“荒唐。”沈妧看着皇后如此失态的模样，轻声喃喃，惠仪元皇后的为人还有待妹妹的心，她看的一清二楚，没想到，皇后还怪上了惠仪元皇后。
“那是你和郑家贪心不足。如何怪的了书妍！”萧泽清表情变得愤恨。
“贪心不足？”皇后闻言呵呵笑道：“皇上，难道您就是这么看臣妾的吗？十七岁那年，皇上来郑家，臣妾当时便钟情于皇上，宸王妃的位置本该就是臣妾的。太后娘娘说让郑家的女儿嫁给皇上，皇上你不知道臣妾有多开心，就连父亲母亲说的也是臣妾会嫁给您，怎么圣旨下来却变成了姐姐？就因为她已十九岁，就因为她到了不得不嫁人的年纪？”
说到这件事，皇上闭上了闭眼，眼中划过一丝悲痛：“是朕当时去求先皇赐婚的书妍，你难道不知？”当时他得知他要娶郑家的女儿便去了趟郑家，其实当时太后也有暗示过嫁给他的会是与他年龄相当，聪慧的郑家二小姐。可是他看着满府的人，都在问他的用功，告诉他郑家荣耀如何如何，只有书妍表姐私下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最近睡得不好，眼下一片乌青。
当时圣裕皇太后刚过世，他自然是睡不好。
于是当时萧泽清就想着，反正都要娶郑家的女儿，哪一个不行？表姐郑书妍得他心，且这个表姐已经十九岁了，再不嫁真的就没有好婚事了。
“臣妾如何不知？所以，臣妾就更怪姐姐横刀夺爱，夺去了臣妾应有的婚事。”
萧泽清蹙眉：“你该怪的是朕，而非书妍！”
皇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神色惶惶：“皇上不爱臣妾，臣妾如何怪您？怪只怪姐姐抢了臣妾的东西，明明从小到大，她才是王府里最不受宠爱的那个，父亲母亲都不喜她，凭什么，她能夺走臣妾的东西？臣妾就是要让姐姐知道，她什么都不如臣妾，她什么都得不到！”
萧泽清冷冷的看着皇后，既愤怒又悲哀，原来书妍的死因还由他导致。他漠然道：“废后！”
“皇上！”青云姑姑又开口欲要阻止，但萧泽清哪还再听她的话。
“青云姑姑，此事你不便插手，回去歇着吧。”言语中带着骇人的冷气，冷的叫青云姑姑心中直发凉，她意识到她真的阻止不了了，只能默默的退了出去。
皇后是杀害书妍的真凶，如今又对他的妧妧下手，萧泽清怎能忍？
“昔朕立后，冀其母仪天下，然皇后郑氏残害皇嗣，行悖德失，难立中宫；天命不佑，不可以承天命，不宜奉宗庙衣服，着废其后位，贬为庶人，冷宫安置。”
萧泽清说完，令周正德起草后去宣旨，他走到皇后跟前，道：“朕想，让你这么死了太容易了，惠书妍泉下有灵必也不想见你，你就拖着你这条命好好忏悔吧！”他说完，又令小印子去太医院，让太医日日给皇后灌人参汤吊着命，但又日日灌马钱子。
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后此时仿佛置身事外般，像是处罚的人并不是她，只是呆坐着喃喃着叨念：“朕以钦承宝命，咨尓郑氏，诞钟粹美，世德钟祥，宜昭女教于六宫，敬慎持躬，贞静懿淑，应正母仪天下。兹仰承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尓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入主中宫，钦此。”
沈妧听得出，那是几年前皇上登基时封后的圣旨。
萧泽清厌恶的挥手令人将皇后带了下去，起身走到沈妧面前，眸底还藏着一份担忧：“你可无碍？”
沈妧摇摇头：“皇上放心，臣妾未食用。”她看了眼旁边的贤贵妃，又道：“皇上，臣妾与贤贵妃姐姐就先退下了。”
萧泽清点点头，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比如郑家，于是便也没留沈妧。
沈妧与贤贵妃同行，到了贤贵妃的殿中，沈妧终于问出：“姐姐殿中那些话——”
“并不全是本宫胡诌。”贤贵妃将人都屏退下去，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内，紫珠招不了，但她确实有个丈夫和儿子，本宫便去找了郑美人核查。本宫去乾元殿时，紫珠的丈夫和儿子已经查出了住址，只是需要费些时间带进宫来，但你与本宫说起有人在你的膳食中下朱砂，有可能与惠仪元皇后之死一样的手段后，本宫联想起这些事便觉得有些眉目了，于是本宫便想着去诈一诈皇后，皇后倒是也认了。”
沈妧了然，皇后自然是认的，多年前她就觉得惠仪元皇后的死有蹊跷，直到姜叁查出近日紫珠常联系外面的人购置朱砂，加上苏昭仪的话，她才想到着其中的关窍。
只是她无处下手，只能找贤贵妃协助，贤贵妃对惠仪元皇后的情谊，沈妧很清楚，她知道贤贵妃一定会以雷霆手段处理这件事。既然苏昭仪临死递了枕头，她自然得将皇后按死了，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皇后决定对她下手，她便不能放过，更何况惠仪元皇后对沈妧有扶持之恩。
其实，沈妧的膳食，但凡有问题早就在进承光殿之前就被处理掉了。皇后这几日送的，根本送不到沈妧的面前。今早的膳食，是沈妧自己下的……
“但那供词，皇上是要看的。”
贤贵妃自然明白，她道：“你没发现本宫的贴身宫女刚刚才出现在本宫的身边吗？”
她道：“事情已经办妥了，趁着咱们压着皇后的时候，本宫已让人带着紫珠的丈夫和儿子进了宫，虽是没有重刑，但是也威逼利诱了下。忠心的是紫珠，不是紫珠的丈夫和儿子，不过略施小计，她的丈夫和儿子便召了，紫珠这些年其实一直没和家中断了联系，宫外采买朱砂也是交给了她的丈夫去做的。”
“再加上紫珠心疼儿子，自然也就顺着点头了，如今供词已经到皇上面前了。”
沈妧微微挑眉，果然一向佛系的贤贵妃，若是动起手来也是不逊色的。
不过贤贵妃眼中还是有一抹伤痛：“只是王妃姐姐早已走了，就算查出了真相，她也回不来了。”她说着，眼角掉出一滴眼泪，若是她能早发现，或许王妃姐姐就不会死了。这么多年，她始终是忘不掉，王妃姐姐说让她好好活下去。
惠仪元皇后对于贤贵妃，就如救赎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