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废后
第二日沈妧醒的时候，萧泽清依旧是早早离开了，霜兰面色略有沉重的进了房间道：“娘娘，苏昭仪殁了。”
沈妧身形一顿，复又站起身任霜兰伺候自己梳洗，“什么时候的事？”
“是看管的太监五更天的时候进到苏昭仪的房内瞧见的，人是自杀的，摔碎了碗，瓷片割腕。”霜兰说着，素秋也敲门进了房间。
“娘娘，凤仪宫出事了”
沈妧蹙眉，想起昨日苏昭仪的话，心中隐隐升起猜测：“怎么回事？”
“苏昭仪撕了里衣，写了血书，因着太监发现苏昭仪死时过于惊恐，尖叫出声。所以下人侍卫都发现的很快，那血书也就没瞒住。”
沈妧微微吸了口气闭上闭眼：“苏昭仪这是算好了的。”想来，苏昭仪在浮花庭受尽的折磨和屈辱让她对何时死，怎么死，死后怎样一清二楚。她又道：“让姜叁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若说皇后最恨谁，还是我的，听苏昭仪昨日的话，皇后一定不会只准备了她这一遭。”
素秋点点头：“有些眉目，奴婢叫姜叁进来。”
乾元殿中，刚下朝的皇上龙颜大怒：“到如今，你认与不认？”
皇后跪在下方冷淡道：“臣妾为何要认，就因为苏昭仪以死而证吗？皇上就没有想过，万一是苏昭仪她恨毒了臣妾，而她本就不打算活了，欲图拉臣妾一起呢？”
萧泽清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你以为苏昭仪所写的这些事情朕就没有让人去查吗？皇后啊皇后，你作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你竟然拿苏昭仪母亲和妹妹的性命来要挟，你好狠的心！”
“臣妾心狠？”皇后眼中似有不可置信：“臣妾能比得上皇上心狠？皇上自从娶了臣妾，对臣妾如此忽视难道皇上不心狠？”这宫中漫漫长夜，她是如何一夜一夜度过的，除了皇上刚登基的那半年，之后的每年皇上何曾碰过她？
“皇上您独宠昭贵妃，可其他嫔妃宫中您也不是没有去过，为何独独臣妾宫中如此这般？皇上，难道其他嫔妃和臣妾一般睡冷床吗？若是这样，宫中这些孩子从何而来？”
萧泽清有些厌恶，他道：“自你嫁入宸王府那日起，朕就和你说的很清楚！郑书娴，你还有脸提孩子，叶昭仪的孩子，曦婕妤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你动的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皇后的位置，该有的尊重朕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孩子，臣妾要自己的孩子！”
“朕早就和你说过了，郑家休想有一个皇子。”
皇后闻言嗤笑一声，看向萧泽清的眼神有些冷淡：“皇上说的是，臣妾身为郑家的女儿，本就惹皇上厌恶。可臣妾也时时想，若是姐姐坐在臣妾如今的位置上，皇上是否也会这样对姐姐呢？”
“应该不会吧，毕竟姐姐在王府时就怀过两次孩子，可为什么呢皇上？难道姐姐就不是郑家的女儿，臣妾比之姐姐又差在哪里？臣妾这些年做这个皇后，难道不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
“你与书妍如何相比。”萧泽清蹙起眉，看着皇后道：“书妍纵是郑家的女儿，却懂得不让朕为难，她从来不会联合郑家威胁朕做事，后院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心善更不会谋害后宫的孩子。”
皇后勾起唇角，眼中带了些讽刺：“那是因为姐姐在时，皇上对昭贵妃无意！若姐姐到如今，又做的比臣妾好上多少？皇上，难道错的不是您吗？若您不独宠昭贵妃，给臣妾一个孩子，臣妾会如此做吗？”
萧泽清站起身看向皇后，许久，薄唇轻启：“皇后，你倒不用给自己加上如此多的迫不得已。嫁入王府是你和郑家主动谋求的，皇后的位置也是你要做的，就算朕给了你一个孩子，以你和郑家的贪心，朕的孩子们都是你和郑家的绊脚石，你们照样会对他们下手！”
皇后听完，脸突然涨成猪肝色。皇上淡淡瞥了一眼冷哼一声：“你的心本就是黑的，就算你染上再多的颜色，也是黑的！”
“传旨下去，皇后谋害皇嗣，不堪为皇后之位……”
皇后听着突然尖叫一声：“皇上，你不能废后！”
“你如此德行，如何不能，皇后郑氏残害皇嗣，难立中宫，不可以承天命，不宜奉宗庙衣服，着废其后位，贬为庶人，冷宫安置……”
“皇上且慢！”一道略疲倦浑厚的声音响起，来的正是原先伺候太后的青云姑姑。
青云姑姑待萧泽清还是多有情分的，所以每每皇上与太后有争执，青云姑姑的劝说他都会听一两分。只是此刻她推门而入，失了礼节，容也让萧泽清微微有些不悦。
“青云姑姑，什么事辛苦您来一趟。？”萧泽清面上虽还算尊重，但语气中还夹杂着些愠怒。
青云姑姑是个聪明的，怎会看不出来皇上的不满，她心中叹了口气，只能是硬着头皮道：“此番来，是因为太后临死前还有一份口谕。”
“可是不能废后？”萧泽清只沉思一秒，就想到了太后的口谕是什么，他道：太后已身死，朕也并非不孝，只是朕也要为江山社稷，皇家子嗣考虑，否则百年之后朕也无颜去面对萧家的列祖列宗。不孝太后一人，朕背了骂名又有何妨？”
青云姑姑一愣，没想到皇上会如此说，但转念一想。是了，皇上从来不受太后钳制，太后活着的时候尚且如此，更何况太后死了。青云姑姑瞥了眼皇后，有些无奈，但还是道：“皇上宁愿背上不孝的骂名，也要处置皇后？”
未等萧泽清开口，周正德进了殿内道：“皇上，昭贵妃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事关——皇后。”
萧泽清不想让沈妧劳心劳力掺和这种事，但沈妧来了他一定是要见的，于是便让周正德将沈妧请进来。沈妧看着殿中情形就知道处罚皇后没有那么简单，刚刚青云姑姑的话她在殿外也听到了，她冷冷开口：“青云姑姑，皇上孝心如何先不谈，但皇后娘娘谋害嫡姐是不是更值得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