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妖星
一老一小两个乞丐。
王凌将手伸向了老乞丐怀中的小乞丐。
“我孙子还小，他才四岁……”
王凌的手顿了一下，“这是他的命！”
“我也不活了，把我一起杀了吧！”老乞丐扑向王凌背后的刀。
王凌一把拦住，“活下去，即使活着很痛苦，你也得活下去。”
老乞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儿子死了，女儿死了，孙子也要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死了，就没人记得他们了！”
……
“你真冷血！”葱叶说着。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试了，我没有救那孩子的本事。”
小小的躯体化为灰烬，再无痛苦。
葱叶的身躯颤抖着，她藏在黑巾下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没人知道。
“最近城里有很多逃荒的百姓，要不是李有源私自贩卖官粮他们也不至于这样。”葱叶转移了话题。
“听说赈灾粮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能到。”
“你怎么知道？”葱叶问。
“我问过宁安，他跟我说的。”
“我以为你已经冷血到没有一点人性了，看来你还有救。”
王凌脸色不变，该做的事他自然会去做的，成与不成自有命数。
“明天一早出城。”
“出去干嘛？”王凌问。
“逃荒的百姓这么多，总有林间野兽出来觅食。”
回了净夜衙，楚风一直都在。
“王凌明日你出城去。”
王凌点了点头，“大人葱叶已与我说了，哪里发生了灾荒？”
“隔壁天泉县。”
“天泉县？”王凌眉头微皱，这天泉县以天泉为名自然是不缺水的，为何会发生灾荒？
“大人，天灾还是人祸？”
“人祸，匪灾！”楚风叹息一声，欲言又止，“朝廷已经派兵了，这事你无需操心，外出小心些，一定要小心妖兽。”
“妖兽？野兽死后诡变而成的？”
“野兽诡变后吃人吃多了，会产生灵智，被我们称为为妖兽，妖兽的灵智不弱于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人还强，遇见了千万小心。”楚风再三嘱咐。
王凌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复杂。
回了家，王老爷还没睡，打了声招呼，说了下明天自己要出城执行任务。
“凌儿几日能归？”
“爹你放心吧，很快就回来！”
王凌收拾好行囊，盘坐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天一亮就动身。
“凌儿吃口饭再走吧！”
王凌本想不吃了，可看着家人担忧的脸庞，点了点头，“好，我吃完走！”
王凤英好不容易见到王凌一次，也察觉出了弟弟的不对劲，一个劲的给王凌夹菜，却没有开口问。
“我吃好了，爹，大姐，二姐还有小环你们慢慢吃。”
说罢转身就走。
小环喘了口粗气，最近这几天少爷太可怕了，虽然没有打骂她，但小环就是害怕。
王凤英乃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这是强者身上的压迫感，好比普通人遇见猛兽。
只是王凌给她的感觉太过冰冷锋利，像一把无时无刻都在渴望着鲜血的剑。
“小凌他……”
王老爷摇了摇头，“他心里有事，唉，我没本事帮不上他。”
王凤英心里一紧，那日斩尸人好像死了很多，只是没有公布并不知详情，现在看来这件事成了王凌心中沉重的枷锁。
斩尸人的事太过诡异，普通人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王凤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她决定为自己这个弟弟做点什么。
城外一辆马车，上面画有鉴亡司的标志，其他人望而生畏根本不敢靠近。
王凌大步流星，揭开门帘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的果然是葱叶，马车很朴素，味道却很清香。
“你这个女人也知道涂胭脂了。”
葱叶用合拢的白伞抵着王凌的胸膛，“要么坐下，要么出去驾车！”
“我不会！”王凌一屁股坐下，很老实。
葱叶懒得说什么，白伞轻轻敲了一下，拉车的两匹马开始跑了起来。
“你不怕它们撞到人？”
“它们不是活马是尸体。”
王凌眉头一皱，“诡变的尸体？”
“是也不是，总之能操纵，你可以称呼他们为傀马。”
傀马乃是灵修的手段，就算葱叶说了，王凌也不会懂的，索性不解释了，只让王凌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行了。
马车离开管道，进了山野小路。
这一路上，王凌看到了何望带着县兵主持秩序，县兵佩甲带刀，也可随时斩杀死去的尸体。
怪不得一县常备府兵就有五百之多，这是防患于未然啊！
“城中有其他斩尸人负责，管道有府兵负责，你跟我去盘蛇山。”
盘蛇山地势偏僻，少有人烟。
“为什么去那里？盘蛇山没什么人吧？”
“我夜观天象，有妖星闪烁。”
王凌吃了一惊，“没看出来，葱叶你还会看天象呢？”
“天象，命数，山川，水脉，锻兵咳咳，我会的可多了。”
一声咳嗽模糊了锻兵两字，王凌肃然起敬，没想到葱叶居然会的这么多。
“会这些能变强吗？”
“会！”
“那你教教我好不好？”
葱叶冷哼一声，“你求人的时候都不会笑一下吗？”
王凌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竟然如那寒冰一般冰冷，用双指撑开嘴角，“这样行不行？”
“等你那天会笑了，我再教你！”
葱叶用伞敲了敲马车，两匹傀马同时停了下来，“快到了，我们下去。”
傀马不需要吃喝，站在原地仿佛雕像。
“这里很安静。”王凌一下马车就察觉到一丝异常。
“这里也很危险。”
盘蛇山树木茂盛，此时才是八月中旬，野果飘香，正是山间野兽养秋膘的好季节。
可这里却安静的出奇。
解开用白布缠着的祛亡，宽大剑身上的裂纹又变大了几分。
“你这剑是不是碎过一次了？”葱叶那日身在战场，却没有观察战场。
王凌用手比划了一下，“碎了，只留下三尺青锋，其他地方都碎成块了。”
“你的灵魂没有撕裂感吗？”
“你很了解我的剑吗？”王凌奇怪的问道。
“我见过许多斩尸人的兵器，他们的兵器也会发生变化，但那是遵循灵魂波纹而产生的特质变化，没见过你这种碎成无数片的。”
王凌伸出右手，“我的灵魂波纹是破碎风眼，本身不就是破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