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游
“昨晚的事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
王凌一口答应，一出门就看到满脸寒霜的大姐。
顾小白捂着脸，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上车！”
王凌正襟危坐，根本不敢看大姐。
“看见你还有心思逛青楼我放心了许多，斩尸人那条路我了解过，很难！”
“大姐，你派人跟踪我？”
“谁敢跟踪乌鸦和斩尸人，我只是刚巧碰见。”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别看王凤英手底下人不少，真心买命的一个都没有，这件事恐怕是她自己做的。
“大姐下次别这么做了，很危险的！”
王凤英被自己弟弟看穿，巧脸一红，“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去青楼算是什么事，我给你物色了一个姑娘……”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顾小白来的比王凌还早，两人对视一眼，快速将头扭开。
旁人看的奇怪，这两人一身胭脂味，装什么装，“下次记得买点青橘。”
“青橘？”两人同时开口。
那人神秘一笑，给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今天来一个月一次的早会，因此没有特殊任务的斩尸人全部来了。
楚风用眼光一一确认来人，发现少了几人，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心里叹息一声。
“诸位同僚上月有两位兄弟战死。”
气氛一瞬间沉闷了起来。
“野涧镇的夜游出现了空缺，顾小白你和王凌两人轮值一月。”
夜游是老百姓对底层斩尸人的一种称呼，他们游走于乡镇之间，给亡者带去死亡，因此被视为不祥，久而久之这个称呼被官方沿用了下去。
夜游是个苦活，也是锻炼新人的最佳场所。
虎崖县管辖五个乡镇，分别是野涧，三水，赵堡，大塬，虎阳。
其中野涧最为偏远，其下管辖八里，人口不足三千户，而且每里之间相隔遥远，交通极为不便。
赵国采用郡县制治国，乡中设有三老，啬夫，游缴，其中三老管教化，啬夫掌诉讼和税收，游缴掌治安。
不过这些职位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关系，都由当地的地主豪绅把持。
为方便管辖，还设有里正和亭长，里类似村，里正就是村长，十里设一亭，亭长就是维系各里的中间人。
明白了乡里的组织架构，王凌骑着黑牛跟在顾小白后面。
顾小白骑着马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等一等慢吞吞的老牛，“若是以前你若敢误了时辰，定然被罚去做徭役。”
“怎么时代变了？我赶上好时候了？”
“唉，各国战乱，亡者成灾，最后天下九雄不得已互相盟誓不起兵戈，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
这天下九雄乃盘踞东海之滨的齐国，占据南方鱼米之乡比邻南海的的楚国，外接西海，地盘最大土壤最为贫瘠，兵锋最凶的秦国。
北方一分为二，占据广袤草原的牧国游猎天下，更有占据无垠冰原燕国北探北海，南窥中原。
丰饶的中原大地一分为二，虞国雄威依在，新商如烈日东升。
海外浮陆有一国名为仙，天上空岛有一国名为神，这两国人数最少，却最为神秘。
当然各国之间为避免直接冲突，还存有一些小国或者势力。
天下势力如此纷乱，王凌有种梦回战国的感觉。
“咱们斩尸人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乌鸦！”
斩尸人不听皇权调遣，却也无法左右朝政。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考功名！”
王凌闻言哈哈一笑，“没准我哪天就高中状元了。”
“凭你？”顾小白投来鄙视的目光，“科举可不考虞无涯艳游记。”
“你这粗鄙武夫竟然管我们读书人的事？不怕天下读书人骂断你的脊梁骨？”
“切，老子可是斩尸人，他要是敢骂我，老子老子拉个坚亡司的人天天去堵他家门。”
两人斗嘴之间，已然按时赶到了野涧乡。
担任三老的是个中年人，一看就是地主老财，不过读过几年书，听闻还是个童生。
“两位大人里边请？”
乡里设有官府，不过规制嘛就是一间普通的大院。
一进去，两人被带上了饭桌。
不大的乡饭菜倒是挺丰盛的。
“游缴呢？”顾小白问。
“出去抓人去了，有村民互相斗殴。”
“可有人被打死？”
“没有，若是有人被打死小人哪敢隐瞒，定然第一时间上报。”
听着没有人死去，顾小白放心了些，招呼王凌吃饭，两人风卷残云像饿死鬼投胎，愣是让举着酒杯的三老愣在原地。
“不用如此客气，我们也有任务在身，拿两份地图给我。”
拿到地图，两人转身就走，三老长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也不受欢迎啊！”王凌颇有微词。
“呵呵，咱们这样的人你还想被人用八抬大轿请回家去？”
顾小白拿着地图，有些犯难，“你看夜涧乡有八个里且互相距离极远，我们若一个个巡查过去定然不能及时处理，要不这样，我们分开行事，你的牛跑的慢分你三个里，每日由亭长传达对方消息，你觉得如何？”
王凌点了点头，古代通讯不发达，只能如此，本来斩尸人互相之间有秘法传递消息，但是王凌修为未入萤火境，用不了，不得已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
两人分道扬镳，王凌被分到的三个里距离乡最近，人口也较为集中，排查起来并不那么困难。
此时正值六月，农民们正在田里忙着收麦子，只是看他们瘦骨嶙峋，脸上没有丝毫喜悦，想来今年的收成不尽人意。
走了一路，老牛热的受不了了，只好停在一棵大树下乘凉。
突然一个拎着瓦罐的小孩走了过来，四五岁的样子，皮肤黝黑光着脚丫。
“小孩附近哪里有水？”
小孩吓了一跳，这才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帅气男子靠在大树上，“往那边走有口水井。”
“小该你去给你父母送饭？”
“俺没娘，给俺爹送水，俺爹在给老爷家割麦子。”
王凌眉头一皱，竟然是佃户，“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俺还有一个妹妹，她很饿，俺爹想要点钱给她买些面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