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平凡的一天
李然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把手机的声音调到最小。整个房子里很安静，映射到木地板上的阳光反而像是有了声音，轻松而惬意的声音。冬日里的太阳难得一见。
李然悄悄地走到樊何一的房门口，轻轻地推开房门，从门缝里探头进去，看到樊何一还在沉睡，带着重重的呼吸声。
她手握着门把手，倚靠着门框站了一会儿，又慢慢地关上门，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回到沙发上继续玩手机。
木地板上的光柱慢慢从屋里褪去，直到它落到窗外，樊何一才顶着蓬松的头发走出来。
李然眼神跟随着他来到自己身边，问他“醒了？”
樊何一“嗯”了一声，点点头，在李然旁边坐下，拥抱李然，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说“困死了，熬了好几个大夜，能睡到自然醒真舒服！”
李然说“我煮了粥。”
“什么粥？”
“瘦肉粥。”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煮粥不就是放米、加水、盖上电饭煲，然后插上电就可以的事吗？如果连煮粥都不会，我怎么活到今天？”李然掐了一下樊何一的腰。
樊何一特别怕痒，条件反射地收缩腰部，头也离开李然的肩，说“喔，你还偷袭？”说着就掐回去。
李然一动不动，摊手得意地说“我不怕痒。”
樊何一轻轻地拍了一下李然的额头，又往李然肩上扑过去，说“再抱一会儿。”
“……”李然也不说话，安静地让他靠着。
“你这么说完，我突然就觉得好饿啊，我去试试女朋友煮的粥。”他再次离开李然的肩，往橱柜走去。
“冰箱里还有切好的牛肉，你要是想吃，直接放进去就好了。”李然趴在沙发靠背上，眼神跟随着樊何一的背影去到橱柜前。
“好，你吃了吗？”
“没呢。”
“那我先放肉，再盛两碗粥。”樊何一一边打开冰箱，拿出肉，一边碎碎念。
樊何一把肉放进电饭煲里，搅拌两下，等上半分之后，一边往碗里盛粥，一边问李然“在餐桌这儿吃还是茶几那儿？”
“茶几这儿吧。”李然还是趴在沙发背上。
樊何一从碗柜里拿出两把勺子放到碗里，大拇指扣着碗沿，食指拖着碗底，一边快速走向茶几，一边说“来了。”
李然准备伸手去接，樊何一把两只碗直接放在了茶几上，摸着自己的耳朵说“好烫！”
李然看着他窘迫而可爱的样子问他“你的手？”
“没事，皮糙肉厚的大男人。”樊何一把双手伸到李然面前，他的手没什么事，毕竟热量传递没有那么快。
李然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准备喝粥，发现自己沙发和茶几的高度差不多，她换了好几种坐姿，都觉得很不舒服。
樊何一从茶几下面拉出两张坐垫，一张放在自己面前，一张移到旁边，说“用这个，坐在地上比较舒服。”
李然歪头，有些诧异，问“你在这儿藏着坐垫？”
“一个人的时候坐在地上玩游戏、吃外卖都比较舒服，我朋友来玩的时候 也都随便坐着玩游戏啊。”
李然点点头，从沙发上滑到坐垫上，盘坐着，吃早饭，准确地说，应该是午饭。
突然，樊何一把勺子放到李然碗里，挖了一勺。李然看到他的行为，不解地问“你干嘛？”
樊何一把粥喝下去，才回答“我的粥是甜的，想尝一尝你碗里的是不是也是甜的。”
“不是一个锅里盛出来的吗？”
“你放糖了吗？”
“没有。”
“有一点点甜味儿。”
“肉的味道。”
“肉也不是甜的啊。”樊何一喝了一口粥，抬眸看着李然。
“鲜肉煮出来的汤就是带有一点甜味的。”
“是吗？”
“是啊！”李然加重语气，接着问他“你吃过杀猪粉吗？”
“没有。”
“杀猪粉的汤就有一点点甜味，没有放糖，鲜猪肉的味道。”
“我还真没注意，汤里的甜味是肉本身的甜味吗。”
“一般都是吧。”李然想了想，补充说“如果没放糖的话。”
“奥哦。”
两人埋头喝粥，樊何一喝完了，问李然“你还要喝吗？”
“饱了。”
樊何一点点头，端着自己手里的空碗往橱柜走去，打开电饭煲，又盛了一碗，端着粥坐回原位，一边坐下一边说“你是按着份量煮的吗？”
“怎么说？”李然的碗里已经空了。
“锅里还有一点点，我喝完这碗应该饱了。”
“那应该是巧合，我随便放的米。”
李然看到窗外的阳光，指着窗户说“今天出太阳了。”
樊何一低头喝粥，听到了李然说的话，往窗外看去，确实是晴空万里，他都没太注意。他喝完粥，拿着勺柄，勺子放在空碗里，他说“我们出去玩吧？”
“去哪儿玩？”
“出上海，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李然脱口而出“帽子峰！”
“帽子峰？在什么地方？”
“广东，韶关。”
“为什么想去帽子峰？”
“我想去看银杏。”
樊何一看着面带笑容的李然，觉得她眼睛里的小星星旅行回来了，他一只手撑在茶几上，托着下颌线，看着她，说“好！”
答应她之后，他突然想到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了，可能银杏叶差不多都掉光了，他和李然确认道“12月份，帽子峰的银杏叶还没掉吗？”
“我差点忘了，现在已经12月中旬了。”她又有些不甘心地一边打开社交软件一边说“你等等，我查一查。”
她看了好多网友打卡的帖子，只看12月10号之后的，他们都说银杏叶已经快要掉光了，但她不死心，继续查着。
樊何一说“如果你真的很想去，我们就去看看，如果银杏叶没有掉，就当捡到宝了，如果银杏叶掉光了，我们就在附近玩一玩。”
“估计已经过观赏期了。”李然还在低头查询，略带遗憾地说道。
“你在哪儿查的？”
“就社交软件上。”
“有些是去年的吧。”
“我看的是今年的，有前两天刚去过的，照片里的银杏叶都已经掉光了。”李然彻底放弃，把手机放回身旁。
“我看看。”樊何一说着把手伸过去，示意李然把手机给他。
她解开屏幕，递给樊何一。
樊何一看了好一会儿，找到景区的电话，直接就打过去了，但是没有人接。
樊何一把手机还给李然，问她“除了帽子峰，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了吗？我们去国外玩吧？”
“我不能出国。”
“为什么？”
李然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还没办护照。”
“你没有护照？”樊何一看起来有些惊讶，或许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是有护照的。
李然点点头，说“嗯。”
“为什么不办一张呢？”
李然抿一抿嘴唇，说“第一，嫌麻烦，也不是必需品，懒得去办理。第二，平时也用不上，你想啊，办理了护照，但是出国的时候还要办签证，签证还要看资产，那办了护照不也等于没用吗？”
樊何一点点头，问她“那国内呢，你还有其它想去的地方吗？”
“我们去有雪的地方吧，白茫茫一片的那种地方。”李然歪头看他。
“好，你等会儿，我先找一找。”樊何一说着，拿起两个空碗走到橱柜前，把两个空碗、昨天晚上吃面的碗和煮面的锅都放到洗碗机里，洗洗手，走回去，坐在地垫上，背靠沙发。
“我们可以看看新疆和东北，你想要的白雪皑皑，估计只有这些地儿才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查询。
他一边查一边问“漠河吧，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李然俯身凑到他旁边，和他一起看手机，她接着问他“你最近半个月有安排工作吗？”
“差不多可以休息一个月吧，月底有一个颁奖活动，然后可以再休息十天左右，一月中旬进组。怎么了？”樊何一转头，两人近在咫尺。
李然提议道“那我们去北红村住半个月吧？住到颁奖活动的前一天。”
“你确定吗？”
“嗯。”李然郑重其事地点头。
“那去收拾行李吧！”
“现在？”
“嗯，现在。”
李然注视着樊何一，看到他真诚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樊何一放下手机，指一指房间得方向，挑眉示意，“走？”
李然点头，从沙发上踩到坐垫上。与此同时，樊何一从坐垫上站起来。两人肩并肩地走回各自的房间。这半个月里，樊何一没有回来，她一直住在客房。
樊何一走到房间又走回来，往客房里探出头去，叮嘱李然“记得带厚衣服！”
李然转身点头，同时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好！”
樊何一走到衣帽间，站在门口，“李然！”
“嗯，干什么？”李然正坐在床沿上，思考要带什么东西呢。
“你过来一下！”
李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走到衣帽间，看到他站在门口，她问他“干什么？”
樊何一让出一条路来，让李然走衣帽间。李然看到男士衣服里还挂着女生的衣服，没有生气，没有多想，问他“让我看什么？你前女友的衣服啊？”
“……”樊何一歪头无奈地看着她说“现任的衣服。”
“我的啊？”
“嗯哼。”他接着说“冬天的也有，11月底买的，正好派上用场。”
李然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好久，蹦出一句“谢谢！”
“我想要这个。”樊何一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比心。
李然学着他的样子在脸颊边上比了一个爱心，说“这样？”
“这样！”樊何一说着，又伸出两只手比了两个爱心。
李然学着他的手势在脸颊边也比了两个爱心，盯着他问道“这样？”
樊何一盯着她许久不说话，那眼神太复杂，李然看不懂。樊何一向前走一步，抱着她，用他的大手覆盖着李然的头，也不说话。
李然的双臂曲在他的怀里，问他“干什么？”
“你刚才笑得好好看！”
“嗯？我什么时候笑起来都好看啊！”李然以为他在说小情话。
“嗯。”他放开李然，说“快收拾东西吧！收拾好就出发！”
“说走就走的旅行！”
“说走就走的旅行！”
两人相视一笑，回到房间，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