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造谣
一处高档餐厅。
昏暗的灯光点点，每一处都有屏风作为隔档，以保证客人的私密性和舒适性。
靠窗的绝佳江景位置，正坐着三人。
程珑笑得嘴角快要咧到了耳后，还略显拘束：“唐学长，江学妹，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程珑家境一般，不然也不会和景荼联合着搞假赛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江免雪指点了一下他用餐礼仪，微笑着不带任何偏见，反而关怀备至。
唐礼烽时不时补上一两句，最后还做了个结语：“其实想怎么吃都行，我们是顾客，顾客有权利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吃饭。”
程珑感觉自己掉入了高级的圈子！
看看！
这和a大那些穷学生，和自己寝室的那些直男，和宋眠眠景荼这一干浑人，真是两模两样。
天差地别！
程珑吃第一口就感觉这食物可真是好吃！
吃第二口，渐渐放松了。
因为有屏风遮挡，其他客人根本看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谈什么，又有什么行为动作。
程珑慢慢放松下来。
程珑又吃一口，说：“我现在完全原谅宋眠眠了！江学妹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造你妹妹的谣了！”
江免雪微愣。
江免雪问：“造谣？”
程珑表情跟着一变，他以为江免雪和宋眠眠关系匪浅，宋眠眠一定给江免雪说了整件事情，原来江免雪还并不知道呢？
唐礼烽也停了刀叉，问：“宋眠眠怎么你了？”
这下程珑倒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骑虎难下。
这不说也不是，说也不是啊！
程珑神色犹豫之间。
唐礼烽笑了：“你只管说就是了，你都叫我学长了，多少我也能给你兜底。”
唐礼烽说完，似乎真的并不在意，又恢复了进食，只是慢悠悠的。
程珑张嘴又迟疑。
江免雪也笑：“你放心，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其实我一直知道宋眠眠这人有问题，唉，当初我父母就是因为她离婚了。”
程珑一听，有些惊讶。
江免雪看起来也不愿意多说：“都过去了，我高三毕业他们就离婚，我哥哥就跟着我爸爸了。程学长，你说吧，你说什么其实我都不会太惊讶。”
程珑这才缓慢地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以及他以前在寝室里面造的谣。
程珑说完，恰好餐厅里有人开始弹奏钢琴，流水般的音符飘动而来。
这让静下来的空间不至于那么尴尬。
江免雪先开口，她看起来有些尴尬：“她……这件事，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也说了，是学校其他人先开始传的，她在酒吧打工，每天接触那么多人，免不了别人说闲话嘛。既然做了这份工作，就要承担。”
程珑一听，江免雪还真是站在自己这边了，备受感动：“是啊，江学妹，我这又不是故意造她的谣。那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讲的呀，我也是受害者。”
“就是。你别多想了，以后少和宋眠眠接触啊，我妹妹啊，自从来了我们家，我们家就一团乱。等她读大学，我们不资助她了，我们家都好起来了。”江免雪说完，又挽尊，“不过我还是很同情她。”
程珑说：“那我也同情她，又没爹又没妈的。但她不能踢我呀！”
江免雪笑笑：“快多吃点，消消气。”
程珑也笑，觉得不好意思：“我早就不气了。今天能和学妹学长吃饭，那可真是赚回本了。”
江免雪和程珑聊了好半天，偏头看唐礼烽正看着手机，一直没说话，她问：“还有很多事情吗？”
唐礼烽回：“是有一点。”
江免雪露出歉意的表情来：“老是让你出来陪我吃饭，是不是耽误你了？”
唐礼烽说：“还好。”
唐礼烽没有吃多少，等他们吃完，开车先把程珑送回了a大。
等车子里只剩下他和江免雪后，他开口：“刚刚程珑在， 我不好让你落面子。最近我要忙着一个大的合作案，没空出来了。滨江路的别墅你先住着，最近我要回本家住，陪一陪我母亲。”
江免雪呼吸一窒。
江免雪这会儿倒是敏锐：“你是嫌我烦了么？”
唐礼烽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微笑：“怎么会。我不会嫌任何人。”
因为在唐礼烽的世界里，人际交往是功能性的。
他不会喜欢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嫌弃任何人。每个人都是他人生中需要交流的目标或者任务。
江免雪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目标任务罢了。
他的人生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目标任务。
不过这些目标任务的分量不一样，目前，唐母是亲属关系里分量最重的。风青澜是亲友关系里分量最重的。
仅此而已。
噢。
最近还有一个。
刻意接近，目的却不明的宋眠眠。宋眠眠该分在哪一类，唐礼烽目前还理不清。算是他好奇的对象吧。
宋眠眠一身的谜。
唐礼烽等江免雪下了车，又说：“我一直想要问一个问题。”
江免雪以为有什么转机，眼睛一亮，隔着拉下的车窗，看向里面的唐礼烽：“什么问题？”
唐礼烽说：“你当时为什么敢在冬至这么冷的天气，跳下河救我？你之前认识我吗？”
江免雪一愣。
江免雪之前怎么可能认识唐礼烽，她来顶替以后，倒是真的认认真真去查过唐礼烽的资料，可唐礼烽在高中太低调了，就算去问高中校友，大家也只隐约记得好像是有个叫唐礼烽的，存在感极低。
唐礼烽说：“因为我接触下来，感觉你不会对不认识的人见义勇为，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我们在冬至之前就见过。”
唐礼烽曾经和江免雪走在街上，遇见过摔倒的老奶奶，江免雪连看都没看过去。
唐礼烽看见了，他刚要过去，有交警扶了起来。
此外，遇见了流浪猫流浪狗，江免雪不仅不会去救助，还会闪到一边去。
这说明她并不是个特别热心的人，更不要说在冬至这么寒冷的天气下，跳下河救一个男性。
江免雪勉强地笑笑：“我不认识，我那时看见了你的校服，我们是同校的。我想我不救你你就死了。”
唐礼烽若有所思地点头。
江免雪垂泪：“礼烽你是不信我么？其实我救了你以后，自己也冻伤了，那时我家里经济也不好，自己去小诊所躺了很久，到现在，下雨天我的膝盖都疼。”
唐礼烽说：“下次还疼就打一下张医生的电话，他能上门扎针灸，会好一点。”
江免雪点点头：“嗯好~”
唐礼烽开车回了本家。
一边进家门，一边打了一通电话。
“冯助理，你查一下a大金融系程珑……没什么……哦？既然论坛都说他不能人道了，那就再多找点人传……”
冯助理那头擦擦汗：“唐总，这个大学生得罪你了么？”
唐礼烽一边解袖口一边回：“也不算吧。他既然这么喜欢凭空造谣，就让他也感受感受被造谣的滋味。也别太狠了，持续一个学期吧。”
冯助理嘀咕：这还不狠哪？
唐礼烽换了休闲衣，去厨房接水遇见了唐钦，唐钦最近见了他就躲。
唐钦缩在一边，踮着脚，往外面走。
“唐钦——”
唐礼烽接了水，叫住了他。
唐钦跟被点炸了的爆竹一样。
唐钦：“干嘛！”
唐礼烽说：“我下周要出海，一周都不在，你不要在家惹事。母亲说你上周又刷了几千万。”
唐钦憋着一股气：“我花钱怎么了？你出去投资一投资就是几亿几亿，我花个几千万还要被你教训？！”
唐礼烽笑了：“我的投资，我能保证有收益。你能吗？你这样混下去，如果没了爸妈，没了我，你要被人吃得不剩骨头。”
唐钦书没读多少，送出国去深造也在混日子，拿了个水文凭，就连说话都说不过唐礼烽。
憋了半天。
唐钦只憋出一个“放屁！”
唐礼烽轻轻摇头，懒得和小孩儿一般见识了。
唐礼烽越是这样，唐钦更是不服气。
唐钦心里想：没了你我才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