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西北望射天狼
在白云飞率众将匈奴王子赶出京都的时候。
广陵街，位于京都东北角，是城防军出入的街道。
此时，城防军却被堵在了路上。
李进忠带着一队人马，估摸着有两百人，全都是军中精锐，而且是他们李家的私军，此时正看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高八尺有余，孔武有力，骑着高头大马，一双虎目盯着李进忠透着杀气。
他正是城防军统领陈卫国，乃是长孙仪的女婿。
“这么早巡防？”
看着陈卫国，李进忠语气平淡道。
听他这么一说，陈卫国不冷不淡道：“是啊！李将军这是要去哪？此处往前可就是城防军驻防地，难道将军是来蹭早饭的不成？”
摸着肚子，李进忠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既是如此，那便在此稍候片刻。”
“我这就让人生火做饭，待我巡防回来陪你痛饮一番。”
“李将军觉得如何？”
陈卫国笑了笑，也没打算撕破脸皮。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来意，但不能直接动手。
在京都办事得师出有名，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呵呵，不用，酒菜我已备好了。”
挥了挥手，李进忠让属下把事先准备好的酒和菜端了出来。
不止如此，甚至连桌子都准备好了，这是要和对方拼酒力。
两人打起来并不好开，对谁都不好，拼酒力确实要好些。
“好啊！来！”
陈卫国下马坐到凳子上。
时间紧迫，他必须赶快过去。
“来。”
李进忠从马上一跃而下。
两人相对而坐，端起酒坛直接干。
他们手下的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默契地谁都没动。
另一边的浩然街。
此街和承天街相连，是勋贵出行的必经之路。
李鸣凤带着赤凰军直接封路。
在她的正前方，有好几个年轻人被堵住了。
他们穿着锦衣绸缎，身份极为尊贵，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此刻却连大声喘气都不敢，只因前方的粥铺里有个面带白纱的女子。
九公主眉目如画，艳冠群芳，飘然出尘的气质无人能模仿。
“怎么办？还去抓白云飞吗？”
“抓你妹，你飞过去不成？”
“只要你能过去，我给你一万两！”
“滚，你敢过去，我给你十万两。”
“……”
几人交头接耳，也不敢太过大声。
没办法，对方是九公主，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得罪。
他们很清楚对方是来堵他们的，但他们没有证据啊！
人家九公主喜欢这家粥铺的粥不行吗？
至于绕路更加不可能，赤凰军已经封路了。
“那啥……公主殿下……”
为首的公子想上前问话，结果被李鸣凤一瞪直接咽了回去。
人的影树的名，李鸣凤的威名可是一刀一剑杀出来的。
耸了耸肩，那公子哥表示无能为力，他们今日出城以维护天威捉拿白云飞的计划，已然不可能进行。
再看白云飞这边。
此时众人已经走了宣德门正街的一半。
除了车马声，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出声，气氛肃杀沉重。
李睿见白云飞使眼色，当即点头道：“想当年大将军讨伐匈奴，血战三百里，如今我们重续辉煌当赋诗一首！”
听到他的话，儒生们全都竖起了耳朵。
饶是向来纨绔的公子哥，此时也看看曾经的同类是否真的有才学。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向来脸皮厚的李睿，今日依旧稳定发挥。
一首《江城子·密州出猎》被他吟诵的狂态毕露，荡气回肠。
诗词的力量就是这么神奇，原本肃杀的氛围陡然一变，壮志豪情直冲云霄，慷慨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这首词的狂，和将士相得益彰，尤其是他们白家军。
“鬓微霜，又何妨！”
“哈哈，我等白家军今犹在！”
“白将军在天有灵，且看我等射天狼！”
曹兵大笑，与众兄弟一同唱了起来。
不用什么特别的曲调，只需豪迈雄壮的声音朗诵，便是最震撼人心的歌声。
“左牵黄，右擎苍……”
“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哈哈……”
老兵们的声音不再年轻，但低沉的怒吼声却让人头皮发麻。
那是来自地狱的怒吼，英灵的咆哮，战神白晓峰的颂歌。
如此狂傲不羁的词，让人蠢蠢欲动，手里的刀都在跳动。
“哈哈……”
笑声激荡，萦绕耳畔。
匈奴王子的脚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他知道自己心虚害怕了。
可这不能怪他，那是一群从血肉地狱中爬出来的兵，他们的气势压迫十足，加上这首词的狂简直如战神一般。
这样的兵根本无法战胜！
“曹叔。”
白云飞见士气正浓，当即喊道。
闻言，曹兵脚下一点，带着李睿飞向城头。
所有人看着城头，那一袭白衣的少年挥舞鼓槌。
这鼓是他连夜让人搬上来的。
“咚咚咚……”
沉重响亮的鼓声传遍四野。
与之匹配的是百姓和老兵们的歌声。
这一刻，宣德门正街就仿佛是战场。
将士们的嘶吼和呐喊犹在耳边，浴血奋战的英姿犹在眼前。
匈奴人退着往前走，但越是靠近城门他们越害怕。
因为这意味白云飞他们即将杀上来，那种誓要将自己挫骨扬灰的信念，以及碎尸万段的杀气如海水一般将他们淹没。
“老夫聊发少年狂……”
歌声再一次从头起，声势已然达到了巅峰。
那种满溢的情绪，如同山洪一般随时会倾泻，老兵们的眼神越来越凌厉，他们就像是一支箭正对着匈奴人。
距离城门越来越近，鼓声也越来越急。
很快，白云飞带着老兵穿过了宣德门。
歌声也在这时唱到了“西北望，射天狼。”。
白云飞高举战刀，猛地一夹马腹大吼：“杀！”
“杀！”
老兵们怒吼着。
情绪瞬间爆发，那种憋了一口气突然释放的感觉，就好似拉满的弓把箭射了出去，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如山洪一般冲向匈奴王子的车队。
一众百姓，以及儒生和公子哥，此时亦是扯着嗓子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