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姐妹情深
接下来的时间,大雪不断,想着请安路上不易,就差人告知合宫,免了每日的请安,一时间宫中称赞皇后体恤的声音不断。
不去请安,宋明昭就整日坐在火盆边烤火,时不时研究些新的吃食。
有时还送去养心殿给皇上也尝一尝,皇上也时不时赏赐给她一些装饰宫殿的好东西。
不过皇上久不进后宫,偶尔去也是去了贵妃宫里。
宋明昭日子过得有趣,整日装饰着自己的小天地,想着要到新岁,还让人去内务府找来了窗花和小灯笼,看着喜气洋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很快到了宫宴当天,宋明昭先是早早起床和众人去祭祖,又回来收拾着,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宋明昭今日穿了一身橙色宫装,领口处缝了一圈白色的毛边,衬得整个人娇俏可爱,也带上了喜庆的簪子,讨个好彩头。
宋明昭让知夏和知秋各揣了一个小小的汤婆子,自己手里也拿着个手炉,确保不会冻得发抖后才带着两人离开。
去太和殿的路上,宋明昭想起父亲和母亲,也有两月不曾见过了。
还从未与他们分开这么长时间,心底瞬间思念翻涌。
还有柔淑,自她出嫁后,宋明昭都不曾见过,也是想念得紧。
两人到了太和殿,有些许嫔妃已经坐着了,她去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对面座位下首的几人,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否见过。
知秋察觉到自家主子的神色,在宋明昭耳边轻声开口。
“娘娘,粉色衣服那个是温答应,黄色的是言贵人,还有蓝色衣服那个,是罗贵人,咱们见过的,还有这边橘色衣服的这个,是叶常在。
这些主子们位分稍低些,平日里不用去皇后宫里请安,奴婢听说,都是从前在潜邸就伺候皇上的旧人了,您进宫晚些,不认得都是正常的。”
宋明昭点点头,难怪她不认识,除了罗贵人,其他的,她压根就没见过。
那边察觉到宋明昭几人视线的罗贵人心底一惊,她还记得前些日子在御花园遇到她,难不成,她真的看到了?
她心底惊奇,手在小腹处来回抚摸,若是……
片刻后,她摇摇头,她应当不是那样的人才对,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样坐了两刻钟的功夫,人都到齐了,宋明昭看到了宋父宋母,还有她的兄长,没看到弟弟,想来是怕他在宫中失了规矩。
四人隔着距离相望,远远的点了点头,告知彼此安好,宫宴这么长,总能找到机会说上话的。
宋明昭这样想着,转头望过去,就看到柔淑长公主挽着驸马的手在对面,两人还没来得及落座,柔淑东张西望的,兴许也是在找她。
她正打算吩咐知夏去告知她,没想到柔淑却先看到了她,她朝着柔淑点点头,她松开驸马的手,带着冬雪就要过来找她。
她忙起身去迎。
“嫔妾给柔淑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柔淑站定,伸出手扶她起来。
“你我自幼相识,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别嫔妾来公主去的,太生分了。”
柔淑牵起她的手,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带着她就往殿外走去。
“宴会还未开始,咱们先去透透气。”
两人来到御花园后山的亭子里,才坐下,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就是彼此相望,最后还是宋明昭先开口。
“又是咱们,又是这个亭子,我又想起从前,也是参加宴会,咱们总要偷偷溜出来,玩够了才偷摸回去。”
听着她的话,柔淑也感慨起来。
“是啊,那时你我不过十来岁,什么都不懂,如今我出宫建了府,咱们也快有一年没见了。”
宋明昭点头。
“昭儿,皇兄对你可好?我听说你入宫为妃,多次想进宫看你,皇兄都让驸马将我拦住,偏我还做不了什么。”
“拦住?这是为何,你我向来交好,皇上是知道的呀。”
柔淑神神秘秘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了,才附到她耳边说。
“你可见过贵妃了?她母家偷偷养了兵马,被驸马察觉,告诉了皇兄,如今正由你父兄偷偷彻查此事,皇兄怕你我见了面,引起杨家怀疑,这才将我拦着。”
说完又退回去。
“不过今日是除夕,大家都知道你从前是我的伴读,没什么的。”
宋明昭却被这消息惊得回不过神来,她知道杨家功高盖主,也想过这方面。
可是这才是顾云宸登基的第三年,就偷偷养了兵马,这是要造反不假,可这动作未免也心急了些,想来杨家这心思也是藏了许久。
可是贵妃无子,造反之后呢,这明和改姓杨吗,太可怕了。
柔淑看她呆着不说话,又轻轻牵起她的手。
“可是担心你父兄,你放心,皇兄手里已经有了证据,又派了人暗中保护,我也让驸马留心着,不会有事。”
宋明昭听到她说话才反应过来。
“柔淑,我……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好了好了,我是怕你在这宫里没个作伴的,怕你闲着想我而已,这不,告诉你了,可别以为我故意不来看你。”
宋明昭看着她故作傲娇的样子,瞬间被逗笑。
“怎会?如今你到了宫中,可要住上几日?”
“自然是要的,你我便可以多在一起几日。不过,昭儿,你从前身份尴尬,皇兄可有因此为难你,我写了书信让驸马带给皇兄,跟他说了很多,你对太子哥哥没那方面的心思,皇兄应当不会与你有隔阂才是。”
“并没有,我也与皇上说了这事,我与皇上如今也没有嫌隙,倒是你,驸马对你可好?从前守着孝期,我未能到你府中拜访,我还怕你受了委屈。”
“驸马啊,他很好,父皇在世时他就立下誓言,今生不纳妾,府中只有我一个女主人,好不快活!”
柔淑说起这件事来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宋明昭看着她满足的样子,也不禁想到了自己。
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像话本子里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但是,柔淑能幸福,她是真心替她高兴的。
“柔淑,看到你幸福,我真开心。”
听到这话,柔淑本来压下去的情绪再也憋不住,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她慌忙擦掉,又落了下来,最终也只能任由它就这样流着不停。
宋明昭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说。
“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呢,你知道我的,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我比谁都高兴,现在我们都嫁了人,有自己的日子过,你哭什么呀。”
宋明昭看她这样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胡说,我虽然在宫外,你也别想诓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兄最是疑心重,你的身份特殊,他怎会待真心你好,还有皇兄后宫的那些人,怎会是好相与的,还有你,从前咱们读书的时候,我让你在宫里陪我待几天都不愿意,你从前是最喜欢玩乐的,入了宫,没了自由,你怎会幸福,我若能早些知道就好了,你也不会这样,当初我还以为早就没有人记得你与太子哥哥的婚事了,就没跟皇兄提起,要是我能早知道那些大臣会进言,我就先跟皇兄说你不愿入宫,为你寻个好夫家,都怪我。”
柔淑激动的说出这些话,哭得都抽了起来,宋明昭也感动柔淑为她想得仔细,一时间,两人看着彼此,绷不住情绪,就这样抱着哭了起来。
知夏和冬雪在旁边看着两位主子情绪崩溃,心里也不好受,冬雪在一旁红了眼眶,知夏却是跟着哭了起来。
两人都是从小跟着她们,陪着她们长大,自然是知道两人感情深厚的,如今这般难过,她们也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