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能见到就好
周与川已经连续数日闭门不出,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周妈妈和周爸爸整日忙碌,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唯有周莉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百思不得其解:哥哥到底怎么了?为何前几日还春风得意,如今却像失了魂一般?然而,她不敢轻易去触碰哥哥的霉头,只是每天饭点准时询问哥哥想吃什么。哥哥总是选择点外卖,连房门都不肯迈出一步,饭菜也得由她送进房间。有时候,哥哥会吃一些;有时候,他却一口都不动。周莉莉暗自思忖着,是否应该将此事告诉妈妈呢……
就在她犹豫的第三天,哥哥终于走出房间了。莉莉如释重负,忙不迭地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今天要去哪里吗?”周与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作答,便径自出门了。莉莉望着哥哥下楼的背影,又急匆匆地跑到阳台上,目送着哥哥骑着小毛驴渐行渐远。她旋即飞奔进哥哥的房间,开始像侦探一般四处搜查。床上收拾得一尘不染,没有丝毫异样,书桌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卫生间里同样干净整洁,只是窗台上多了一盆小多肉!莉莉将多肉捧到眼前,如获至宝般仔细研究了起来,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这盆多肉和阳台上的那盆似乎是同一品种。莉莉暗自思忖着,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哥哥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似从前那样的阳光。
周与川伫立在旧居楼下,仿佛一座雕塑,静静地等待着。他渴望从楼上楼下的邻居口中,探寻到柯家的去向。他在原地徘徊着,内心焦灼不安,犹如被烈火焚烧。终于,他忍不住迈上楼梯,来到柯家门前,眼神空洞地凝视着那扇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曾经的点点滴滴。
他颤抖着打开自己的家门,突然,脚下似有异物。他急忙俯身捡起,拍去上面的尘土,竟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篮球架孤零零地立着,而在后方的观众席上,柯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宛如一朵寂寞的百合。刹那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淹没了他的眼眶。他心痛欲裂,无法理解为何她能如此轻易地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难道她的心是铁打的吗?难道她感受不到痛苦吗?他的心如刀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往昔的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而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伤痛和疑惑。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周与川迅速将照片放进口袋,正要关门离开。这时,楼上的小朋友探出脑袋,一眼认出了他:“小川哥哥,你回来住了吗?”周与川微笑着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小萱又长高了哦,哥哥回来拿点东西。”小萱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满脸写着难过:“小川哥哥,莉莉姐姐搬走了,月姐姐也搬走了,这里变得好冷清,一点都不好玩了。”
周与川低下头问她:“那你知道月姐姐搬去哪里了吗?”
小萱摇摇头:“不知道,月姐姐说柯叔叔胃不舒服,她们要去给叔叔看病。”
周与川喃喃自语道:“是胃不舒服吗?难道是胃病?还是很严重的胃病?不会是胃癌吧?……”他似乎抓到了一点线索。他匆匆忙忙地对小萱说道:“谢谢你,小萱,哥哥要回去了,再见!”
小萱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谢我?”
周与川犹如久旱逢甘霖般突然来了食欲,他风卷残云般填饱了肚子,还特意给莉莉带回了一份精致的甜品。莉莉惊讶地发现,那个曾经熟悉的哥哥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难道出去了一趟,是被哪个神仙施了魔法,治愈了吗?
周与川若有所思地回到房间,拿出那张照片看了又看,他翻过照片,后面赫然写着一行字。白头岂是雪可替,相逢已是上上签。祝你生日快乐!周与川握紧了手,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决定从柯叔叔的病情入手,寻找柯月的下落。第二天,周与川早早地起床,前往医院打听柯叔叔的消息。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找到了柯叔叔的主治医生。周与川以为柯叔叔来拿点药的理由,询问医生他的情况。然而医生以病人隐私为由,并没有跟他说太多。周与川想了想,换了一种问法,他问医生:“那您知道这方面的专家是有哪些吗?”医生说:“这方面的专家,我可以告诉你,离的近一点的c城,xx院的杜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
周与川连连向医生道谢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查阅起了资料。经过多方面的对比和综合考量,c 城的确是距离最近的城市。周与川心急如焚地查起了车票,同时还不忘浏览医院附近的酒店。做完这些后,他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柯月找了份短工,现在已经在咖啡厅上岗啦!她顺利通过三天试用期,今天正式开工。店长和她商量好了,她只上夜班。开学后她也能继续兼职。c 城靠海,海鲜丰富又便宜,柯月这个海虾爱好者可有口福了。咖啡厅开在离海边不远的步行街,伙食也以海鲜为主,她吃得超开心!就是离医院有点远,得骑半小时车。不过这份工作工资挺高的,柯月还是很满意,决定就这儿干啦!而且咖啡厅里晚上没有卖完的甜品面包,都可以分给晚餐员工,员工可以带回去当宵夜也可以做早餐。这样又能省一次开销啦~柯月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今晚柯月结束清扫工作后,她手捧面包准备回家。晚风轻轻的吹过来,诱惑着柯月,她停下车,脱了鞋提在手上就往沙滩上走去。夜晚的海边,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海面上,泛起一层层银色的涟漪。海浪轻拍着岸边,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大自然的摇篮曲。
微风吹过,带来大海独有的气息,那是淡淡的咸味与清新的海风交织在一起的味道。远处的灯光在海面上摇曳,犹如点点星光,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沙滩上,细软的沙子在脚下摩挲,仿佛在诉说着大海的故事。海浪在沙滩上留下了一道道美丽的曲线,如诗如画。置身于这样的美景中,心灵也仿佛得到了洗涤,变得宁静而安详。
抬头仰望,夜空中繁星闪烁,璀璨夺目。它们静静地俯瞰着大地,见证着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在这静谧的夜晚,仿佛能听到星星们的私语,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之美。夜晚的海边,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美丽,让人陶醉其中,忘却一切烦恼。
柯月光着脚走回路边,把脚底的沙子拍了拍倒出水壶里的水洗脚,又拿出纸擦干把鞋子穿上,她骑上车回家了。到家已经是2点了,她匆匆洗了个澡就睡下了。明天她还要去医院跟妈妈换班。自从她上了班以后,她都是白天去医院了,妈妈晚上在医院陪护。她每天只能睡5-6个小时,人瘦了也晒黑了不少。中午她会买菜回来做好午饭,妈妈睡醒了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早上她也会给妈妈带早餐,妈妈一般会睡到下午,吃了饭就会去换柯月。柯月4点半会直接从医院赶到咖啡厅上班,在咖啡厅吃晚饭。
柯妈妈望着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女儿,心中既心疼又愧疚。开学的日子临近,她所写的申请经过领导核实后已经获批延长休假。她忧虑的是,休假结束后她就必须回去教课了。届时,柯月不仅要上学,还要兼职,还得照看爸爸,她实在难以放心。然而,如果她辞职,就会失去经济来源,而柯爸爸的病情又不知何时才会好转。
周与川天刚拂晓便收拾了两套衣服,然后将手机、身份证和车票一同塞进背包,径直朝车站走去。他所购买的是动车票,只需短短三个小时,便能抵达 c 城。一上车,他戴上眼罩,听着歌曲,以此消磨时光。最初,由于过度紧张,他甚至无法听清歌曲的旋律,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放松下来,最终沉沉睡去。突然,他猛地惊醒,如触电般坐直身体,迅速摘下眼罩,查看时间,心中暗呼:“还好,没有错过站。”此时,距离到站还有十分钟,他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行李,直接走到车门前等待。一下车,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杜医生的医院。他一边寻找一边问路人,他来到了住院部四楼的消化科,沿着走廊,从头到尾,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仔细查找。
他的心像一面被敲击的战鼓,砰砰砰地跳着,仿佛要冲破胸腔。按捺不住的急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澎湃;又似燎原的烈火,炽热而疯狂。那迫不及待的心情,仿佛是被囚禁已久的鸟儿,渴望着展翅高飞。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似被晨露浸润。在一个病房前,他停下了脚步,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她瘦了不少,如经历了风雨洗礼的花朵,憔悴而惹人怜爱;又像被阳光晒黑的珍珠,虽失去了些许光泽,却更显质朴与真实。周与川的心一阵抽搐,心疼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很想推开门走进去,又怕他突然出现唐突了柯月。也怕惊扰了别人。
他握紧拳头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他能等,不急这一刻。终于找到你了,隔着一堵墙,她在里面,他在外面。突然他又开始忐忑起来,他不知道柯月想不想见他,他坐在座位上默默想着,待会见面了要怎么说,说什么?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会不会吓到她?同时他又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她,问她为什么能做得那么的决绝,问她为什么要不和自己商量?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管他呢,能见到就好,别的都不计较了……”他真的不敢要求太多,他怕结果自己承受不了。他就这么坐着,一直看着那扇门,生怕一不注意,里面的人就走了,又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