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的心也会疼
夜越来越深，天空却依旧没有一丝亮光出现，但柯月早已疲惫不堪、困倦至极，终于支撑不住，趴在父亲病床旁边沉沉睡去。整个夜晚，柯妈妈同样辗转难眠，几乎没有合眼。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时分，她便立刻起身洗漱。因为医生告诉过他们，柯爸爸今天需要空腹接受一系列检查，因此柯妈妈仅仅准备了一份属于柯月的早餐。
当柯妈妈走进病房时，发现柯爸爸已然苏醒过来，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纹丝未动。而柯月则伏在床边，侧着脸枕着手臂睡得正酣。柯妈妈把她叫醒了：“我来看着就好了，你回家休息吧。中午再过来好吗？”妈妈心疼的摸了摸柯月的脸。柯月点头，去洗了把脸就回家了。
等会儿医生上班后就会过来查房，届时会详细地告知病人的具体状况。柯月心里清楚，妈妈是不想让她过度担忧，所以才找个借口支开她。同时，妈妈也是心疼她，想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再来医院。幸亏现在放假了，妈妈没有课程安排，不然光靠她一个人，确实难以招架，根本无法照顾好爸爸。爸爸也已经向公司提交了休假申请，公司很快就批准了，这也算是给他放了个年假吧。柯月走出医院大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她突然觉得阳光有点刺眼，于是伸出手来遮挡眼睛，从手指缝里去看太阳。医院里人来人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面容憔悴，还有些人则默默无语地坐在角落里。
每个人似乎都背负着自己的故事和痛苦，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沉重和无奈。
她注意到一个年轻女子，手里拿着一叠病历，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不安；旁边的老人则拄着拐杖，缓慢而艰难地走着，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男孩，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拘谨。此刻的她不也正是满脸心事的样子？所以啊，人活一世还是健康最重要。她不知道爸爸要在这里住院多久，也不知道费用多少，她只希望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爸爸拖了那么久，无非是想让自己顺利高考，一想到是这样她就觉得无比愧疚，如果早一点来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人不到生病不知生命的脆弱。
柯月走出医院在路边打车，现在是早上8点，上班高峰期，估计难打车，公车可能人更多。柯月等了5分钟才等来一辆载有乘客到医院下的车。回到家洗了个澡后她倒头就睡，下午要去换妈妈，她得养好精神才行。
医生查房时又询问了一些问题，随后柯妈妈被叫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告诉她要有心理准备，柯爸爸的检查结果显示确诊为胃癌中期。柯妈妈感觉身体有些恍惚，医生扶着她赶紧让她坐下，“你别着急，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办法。”
胃癌中期治愈率在50-80。根据胃癌不同的临床表现、病理分型，国际抗癌联盟有tnm分期法，就是通过不同的组合，将胃癌划分为1、2、3、4期，中期胃癌大致等同于2、3期。根据临床数据统计，2期胃癌的治愈率能够达到70-80％；3期胃癌已经属于偏晚期，治愈率会降至20左右。
中期胃癌最主要的治疗方式是手术治疗，除此之外，可通过其他的辅助治疗来提高生存率。所以，如果患有胃癌，需早诊断、早治疗，越早治疗，效果越好。
经过医生的述说，柯妈妈也逐渐放宽心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接受治疗。过几天柯月还要到学校填志愿和学籍信息，她请求医生不要告诉柯月，医生勉为其难的说：“我尽量往好的说。”
柯妈妈回到病房和柯爸爸商量：“要不我们去专业的医院去治疗吧？先在这边保守治疗，休养一段时间我们就去杜医生那里看看？”柯爸爸理解她的心情，握住她的手说道：“辛苦你了，这些年……”柯妈妈打断道：“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们是一家人。”柯爸爸拍拍她的手：“让医生先保守治疗吧，至于手术先不做了。等月月学校的事弄好了再去做吧。”
柯妈妈担忧的问道，“你身体还能拖吗？”柯爸爸摆手：“就这几天我能坚持。”
柯月正做着梦，梦见爸爸没有生病，她们一家人又一起去露营了。这时闹钟响了，柯月一激灵醒了过来，该去医院了。她赶紧起来换好衣服，匆匆赶去医院。周与川很奇怪柯月这几天是怎么了，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了。闭关修炼？修炼个什么玩意？陈刚都没时间陪他打球，以至于他无聊得到处溜达，于是这天溜达到了旧居……
他看见柯月匆匆的跑下楼打车离开，自己骑着小毛驴跟了上去。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才还说今天要在家睡觉休养生息～这会又出门了……
一路跟到了人民医院，周与川震惊，柯月生病了吗？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不肯告诉他。他脑子一热骑着电驴就追了上去：“阿月！你不是要休养生息吗？”柯月被他吓一跳：“你怎么在这？跟着我来的？”周与川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我想叫你来的，你上车太快了……”柯月双手叉腰显然有些：“那就是又在楼下蹲着我了？”周与川拉着她的手：“不是的，我就是太想你了，本来叫陈刚打球的可是他放我鸽子，我无聊溜达溜达就到楼下了，我刚到就看见你急急忙忙的打车走了，这不是担心你吗？才跟上的。”
随后又把柯月转了一圈看了看，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你哪受伤了还是哪不舒服，来医院检查吗？都不告诉我？”柯月推开他的手道：“不是我，是我爸爸。他病了在住院。”
周与川不淡定了，他从电车上站了起来，把车停好在线上。“柯叔叔怎么了，严重吗？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说着又想叫柯月等等他，他去买束花去看望一下。柯月阻止了他的行动，“不用了，你就当不知道吧，好吗？我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柯月的眼圈微红，拉着他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周与川猜想柯叔叔的病情是不是不太好，看着柯月要哭的样子，他心疼极了。他停下脚步回身轻轻的抱着柯月：“好，我都听你的。有需要就告诉我，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来着。”柯月再点点头也忍不住，无声的哭了起来。
周与川又开了口：“我不上去就是了，但是你每天这样来回跑也不是办法，有时候高峰期不好打车，我也想为柯叔叔做点什么，就让我负责接送你好吗？”他松开柯月，惊诧的发现她在流泪，他心疼的颤抖着手为她擦干眼泪，亲吻上她的额头。“别哭了，我的心也会疼。”周与川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的说：“进去吧，附近有个书店，我去那边等你。。要回去了就叫我。”
柯月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嗯，那好吧。不过，你真的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毕竟我也说不准自己何时才能回来呢。如果等待时间过长，你不妨先行归家吧。”
周与川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含笑地回答道：“无妨，我能够耐心等候。阅读书籍对我来说并非无趣之事，反而能让时光过得更为充实有意义。而且，除了陪伴着你之外，我并无其他特别的计划或安排。”
听到这番话，柯月被冰冻了许久的心情像是有了回暖。好像找回了一点勇气。她凝视着周与川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或许是感动，亦或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涌上心间。她对周与川说：“谢谢你！”
周与川最喜欢摸她的头，“我说过，你不用跟我道谢的，我乐意效劳。”他牵着柯月的手来到医生旁边的店铺，“水果还是买一点吧，就当是你买的，好吗？”柯月眼见着似乎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了。
柯爸爸现在吃不了什么东西，每天都需要打点滴。目前只能吃一些流食，所以这些水果买了柯爸爸也吃不上，只能是她和妈妈消化了。等柯月再下楼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了，周与川送她回了家，到了楼下，周与川问道：“明天早上几点去医院？”
柯月说：“你不用来接我了，也不远，我坐车一下就到了的。”
周与川：“那怎么行，你看你脸都瘦了，下巴都尖了。”
柯月摸了摸脸说道：“哪里瘦了呀？瘦了不好看吗？现在不是都流行瓜子脸吗？”周与川：“好看，都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柯月都逗笑了：“果然，男人的嘴，哄人的鬼。”周与川见她笑了也放心了：“笑了就好，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柯月后知后觉，原来是想让自己开心呐……：“那你明天来接我吧，我7点就要去医院了，你来得及吗？”7点她就要出发，7点半到那里，然后去给妈妈买早餐。周与川算了算时间，那他6点半就得起床了。十分钟洗漱，十五分钟可以到这里，还能提前5分钟呢。至于早餐，接送完再吃吧～
眼看着周与川答应下来，柯月问他：“你是不是傻，那你得起多早啊，好不容易放假多休息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周与川笑了笑问她：“是不是心疼我了？”柯月撇过脸不说话，周与川坏坏的说道：“那我不回去了，你收留我一晚？”柯月连连拒绝：“……no……no……no……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很危险的。”周与川呵呵笑起来，敲了敲她的头：“脑袋里装些什么呢～竟想些没的。我先回去了，早点睡，明天准时来接你。”柯月点头，上楼了。
这时有两个人从远处走近，陆阿姨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对旁边人道：“那不是小川嘛～刚才是和柯月在说话？”旁边的人回答她：“是不是看错了？小川不是搬走了吗？说不定是来找柯月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