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棺
“哥哥们到底是怎么中的埋伏?”童澈站在童将军的灵前,把幸存的副将叫到跟前问道。
“一月前,军中接到密报,说有岩都的探子混入了重门镇的护城铁军之中,为的就是要里应外合把岩都金甲军队引入城内。”
副将偷偷瞄了童澈一眼,继续说道:“将军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就让入伍不足一年的童淇少将军伪装成护城军的新兵,前去打探虚实。若此事为真,就准备将计就计,把岩都金甲军主力引入陷阱,来个瓮中捉鳖。”
“二哥向来做事沉稳,此事怎么会失败呢?”童澈皱起了眉头。
“两日前的夜里,有一队岩都军半夜突袭了童淇少将军所在的营帐,少将军带了一队人马反击,欲剿灭偷袭之人,怎料刚追出营帐不远,整队便遇了伏,百余名弓箭手在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副将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前日一早,军中便收到岩都的来信,说童淇少将军已被他们俘虏,岩都大统哲军要童江将军一人前往重门镇外的孤日山庄,如若不然,便…”副将哽咽地再也说不下去。
童澈背过身去,只见他的肩膀不住地颤动着,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你去清点一队人马,明日一早出发,拜会孤日山庄。”
孤日山庄在卫国和岩都之间,是一处特殊的存在。山庄建于峭壁之上,上山只有一条陡峭的盘山小路,仅容一人通行。
童澈等人刚到山下,便有孤日山庄的弟子上前迎接,“可是童澈将军?”他们皆身穿黑纱,腰间是特制的攀龙索。
“卫国将军府童澈,拜会孤日山庄庄主。”此时童澈已全无少年模样,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哈哈哈…”从山巅传出一阵大笑,“童澈将军小小年纪没想到竟有如此内力,果然虎父无犬子。”
“请将军下马,跟我来。”带头的弟子在前为童澈引路。
这峭壁虽高,但童澈一行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山顶。
孤日山庄在这山顶之上,竟像是另一个世界,山庄的屋顶铺满了琉璃瓦,这使用规模比起卫国皇宫也丝毫不差。
山庄主殿前有七七四十九级台阶,主殿门口站着一人,身着黑色织锦缎长袍,腰间的攀龙索似以精钢淬炼而成,发出隐隐的寒光,正是孤日山庄庄主——徐定山。
童澈拱手行礼,“徐庄主,贸然到访是想知道我大哥童江…”还未等童澈说完,台阶上身着黑袍的人便纵身一跃,长袍猎猎,稳稳地落在童澈跟前,“小童将军请随我来。”
童澈跟着徐定山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处冰窖口,再往里走,就看见正中间放着一口大冰棺。
“这是?”童澈疑惑地看着徐定山。
“孤日山庄向来中立,不攀附卫国,也不依附岩都。”徐定山眉头微皱,定睛看着童澈,“这次的事,我也不能出手相帮任何一方,还请小童将军节哀。”
说完徐定山掌中带风,推开了冰棺盖,里面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童江。
童澈一下愣在了原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见到的竟是大哥童江的尸体。
好一会童澈才缓过劲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当日到底是何情形,还请徐庄主告知。”童澈攥紧着拳头。
“那日岩都大统和他的两个亲信带了个昏迷的人来到庄上,说是要暂居疗伤,我看那人满脸血污、右腿中枪、血流不止,确实伤势极重,便让他们住下。我祖母出身医学世家,便请了她来为其疗伤。”
徐定山看了一眼冰棺,继续说道,“谁知翌日童江将军也来到了庄上,这时我才得知那昏迷之人竟是童淇将军。”
“什么?那我二哥现在何处?大哥又怎么会…”童澈带着点哭腔急切地问道。
“孤日山庄虽不便参与卫国与岩都的纷争,但也绝不会见死不救。”说完便一路带着童澈来到后院。
童澈远远便闻到了院子里的药味,这药味不似寻常,还夹杂着些许莲花清香。
童澈刚进入屋内,便看见一个老夫人正在给床上的人施针,这针比寻常银针足足长了一倍。
仔细一瞧,床上的人脸上毫无血色,但就是二哥童淇无疑。
童澈正要上前,却被徐定山一把拉住,“别打扰祖母施针”。
只见这老夫人有些驼背,拿针的手指十分修长,每一针都不慌不忙,沉稳有度。
不过多时,老夫人直起身子,拿出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多谢老前辈相救。”童澈赶忙上前,“不知我二哥现下如何?”
老夫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徐定山,“祖母,这是童家小将军童澈。”
“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右腿的伤实在太重,断了筋骨,肯定是保不住了。”徐老夫人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至于何时能醒,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两天之内童澈失去了父亲、大哥,现在二哥还伤重未醒,他只觉得胸口翻江倒海,浑身疼痛,不觉一口鲜血喷出,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