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时也
历经半年夺权，四王子成功继任王位，成为新一任大汗。
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当初兵败的原因。
当初大乾的军队使用的火药和火炮是导致他们战败的根本原因，草原人恐惧其为上天相助，所以才有惊雷爆炸声。
四王子却是不信，派人潜伏至大乾，经过多番调查，终于得知这两种东西的名字，也得知了最初的发明人——顾言。
于是四王子就盘算着弄死顾言，否则顾言还那么年轻，谁知道以后又会创造出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呢？
于是四王子一方面派人偷制作火药的配方，一方面派人刺杀顾言。
一群刺客在京城躲藏数月，于一月前得知皇帝要去行宫避暑，便想着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草原人擅长驯鹰，驯马，驯各种猛兽。
王庭有专门引诱猛兽的秘方，因此一群刺客捕捉了被护卫们赶走的棕熊，将其迷晕后偷偷运进围猎场。
不知从哪里偷来一件顾言穿过的衣裳，让棕熊记住了顾言的气味，隔着老远便盯着顾言。
刺客们不敢在陈渊眼皮子底下动手，只能寄希望于棕熊，心想他们做的隐蔽，不会被发现，就算这次不成功，也能静待时机，等待下一次机会。
不想陈渊惊怒，暗卫们胆战心惊，掘地三尺硬是把刺客找出来了。
刺客的嘴再硬，也硬不过百解司七十二道刑罚。
才用过二十几道，就哀嚎着吐露一切。
陈渊听着，落在桌面的手掌紧紧攥着，力气之大，差点把桌角掰下来。
“找死。”陈渊冷冷的道，两个字足以证明他的杀意。
当初众多因素交织，最后陈渊决定退兵回京，没有深入追杀。
可现在来看，草原人不得不除。
“待锦州蜀州事了，朕必大军拔冗，踏平王庭，将草原纳入大乾的疆土，成为辽阔版图的一环。”
陈渊誓要开疆扩土，让大乾的文化吞噬草原人的野心，把草原人驯化成大乾的后花园，马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顾言默默喝了一口茶，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廖杨得到陈渊的授意，持续深入草原探查王庭所在，为征战蒙古部做准备。
白日里虚惊一场，到了晚上众人在营地外烧烤，被射杀的棕熊成为众人的盘中餐。
庞大的尸体被放置在营帐一角，偶有几个火头军去刮毛取肉，清洗切片后供给众人烧烤。
唯独熊掌被单独切去，全部送到顾言跟前。
看着宽厚的熊掌，顾言试探的烤了一片，熊掌被烤火炙烤的滋滋冒油，飘散出肉香。
不远处闻到肉香的臣子悄咪咪的偷看，别说，这还是他们头一回看到陈渊和顾言相处，原来是这样的。
和镇国公围坐在一起的赵宴垂着头，屁股火辣辣的疼，一扭一扭的坐不安稳。
镇国公瞪眼，呵斥道：“干什么扭来扭去的？坐没坐相，给我坐好！”
赵宴欲哭无泪。
换您被打一顿屁股后还能笔直的坐着吗？
偏偏今天君臣同乐，共同享受烧烤美食，赵宴没有理由不来，只能忍着疼痛看着众人吃喝。
他闻着满天的香味，口水在嘴里吞咽。
这么新鲜的野味，实在馋人，可他屁股有伤不能吃，只能干看着，忍不住一声呜咽。
镇国公骂道：“都怪你娘把你宠坏了，让你无法无天到冲撞贵君？要不是你爹我有功勋傍身，你个臭小子何止屁股开花！再有下次，就是脑袋分家！”
赵宴悔不当初：“爹，我错了……”
“给我坐好，别哭丧着脸惹人心烦，笑一个。”
赵宴：“……”
顾言在火光中看到镇国公训子的一幕，嘴角没压住：“你让人把镇国公家的小公爷打了？”
陈渊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摇头：“只是让人说了一句。”
陈渊心里很不满，可赵宴到底只是说了两句胡话，姑且算作小儿无知。
镇国公一身功勋，他不可能不顾及镇国公的面子，因此派人说教了一番。
镇国公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直呼赵宴无法无天，提着棍子就打。
这里不是府中，没有大院子给赵宴躲，又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只好撑着给镇国公打了一顿。
火光下，顾言的嘴角往上扬了扬。
……
狩猎会持续几天，头一天顾言凑了个热闹，没想到凑出意外，第二天陈渊说什么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因此两人粘在一起，只打了两只山鸡五只兔子，一只带崽的母鹿。
带崽的母鹿他们没有猎，只有让母鹿把小鹿带大，明年他们才有更多梅花鹿可猎。
回到营帐后自有政务要处理，顾言趁没人的时候悄悄问了高述。
“高述你过来。”
老太监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顾言站在营帐旁招手，伸长了脖子四周看了看。
“过来啊，有话问你。”
“哎，来了。”
高述颠颠的凑上去：“贵君有什么话要问。”
“这里人多，你随我来。”顾言带着高述回到营帐内，推了一个凳子给老人家。
高述说着不敢，在顾言的多次劝说下好歹是屁股坐了一半。
“我问你，皇上表字什么？”
高述一愣，没想到顾言问的是这个。
他有些纳闷：“皇上没有告诉您吗？”
说到这个，顾言有些尴尬的笑笑，很久以前是说过，可那时候顾言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早就忘了。
他也不好直接问陈渊，要是问了，不明摆着告诉陈渊：对，我以前就是没把你放心上，所以我根本不记得你表字什么。
要想知道陈渊的表字，只能问高述，除了高述，恐怕天底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果然高述乐呵呵的道：“若逢城邑人相问，报道花时也不闲。这是王妃生前最喜欢的一句诗，所以皇上表字‘时也’。”
“时也。”顾言轻声重复了一遍，两个字在舌尖悱恻。
“王妃和王爷一并故去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称呼过皇上，其实皇上不太喜欢这个字，总觉得是时也命也，觉得不好。”
高述悄悄告诉顾言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