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无情杀伐
顾言打算先派一队斥候前去打探，如果塔拉牧仁的大军真的藏身在裂谷中，还要传信与陈渊商议。
塔拉牧仁等待五部和陈渊激战的时候突袭易县，反过来，顾言也想趁战乱的时候突袭塔拉牧仁。
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水漫裂谷，水淹塔拉牧仁的四十万大军。
可惜条件不足，大青湖远在四十里外，无法引至裂谷中。
要等斥候探清一切后再做定夺。
现在最主要的是让陈渊做好表面功夫，拖住幽州城外的五部大军，为他的行动争取足够的时间。
为了隐蔽，此次前去的斥候宜少不宜多，顾言让秦肇安排，毕竟秦肇带兵打仗多年，最了解底下的士兵。
很快秦肇安排好五人小队，让老人带着他们出发，前去寻找大青山脉，大青湖，以及大裂谷，顺便把沿途的地形绘制出来。
为日后逐鹿草原做准备。
顾言按照老人的描述做出预算，小队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做好这一切，因此他趁这个空隙给陈渊写了情报，与陈渊商议是否出动出兵。
他来时带来了三架火炮，若是塔拉牧仁真的藏兵裂谷，正好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四十万大军就是锅里待宰的羔羊，火炮巨大的冲击力会炸碎裂谷的边缘，巨石滚落，就像碾压肉馅一般碾碎敌军。
随之掉落的土块甚至可以活埋敌军。
顾言在罗列优势，待缓过神来看清自己写的内容，心头忽然一颤。
——他何时变得这般心狠？
那可是四十万活生生的人命，可在他笔下，在他的设想中，他竟然想坑杀四十万大军！
他要做下一个杀神吗？
顾言缓缓收了笔，忽的握紧笔尖，复又写起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祖宗的话不会错。
他心疼草原四十万大军的人命，可草原大军不会心疼中原的百姓，他若心慈手软，受伤的只会是大乾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顾言这样告诉自己。
当年草原大军马踏中原的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把中原的百姓当作最低级的牲畜，甚至比不上猪牛羊重要。
他何须对这样凶残的民族心慈手软？
不以铁血手腕镇杀敌军，如何告慰千万英魂的在天之灵？！
杀杀杀！
以杀止杀！
顾言的信很快送到陈渊手上，他分析顾言罗列的优势，当机立断，主动出击！
他将会在幽州正面吸引五部的兵力，吸引塔拉牧仁的目光，当塔拉牧仁得意计划将要成功时，由顾言出其不意补上致命一击！
很快两人协商好，斥候小队也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塔拉牧仁确实藏兵裂谷！
于是顾言把剩余将领召集，共同商议行动路线。
“这是斥候们带回的地形图，我们按照上面的标记行军，由秦将军带领五万大军做先锋，携带火药藏身于大青山脉中。”
大青山脉不仅遮挡了大乾军队的视线，让他们发现不了三部大军，与之相反的，也遮挡了敌军的视线，让他们发现不了大乾军队。
“而我带着三架火炮，五万大军随后追赶，只要时机成熟，三架火炮足以覆灭敌军。”
“为了以防万一，左右副将带领剩余三十万大军等在二十公里外的地方，既遮挡了行踪，又能随时驰援。”
顾言一一部署，严肃交代将领们一定要听命行事，切不可操之过急，鲁莽行事，以免泄露行踪，令计划功亏一篑。
众将点头，只是左副将指着地形图上某处说道：“这里是大青湖，按上面所绘，大青湖有三条支流，其中一条流向裂谷底部，我们何不堵住另外两条支流，让所有湖水灌入裂谷，水淹敌军？”
说完他又补充：“我们趁着深夜，敌军都陷入熟睡的时候灌水，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枪就可以覆灭敌军？”
其余人有所意动，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算不能淹死所有人，也能消耗敌军体力。
而且身上的铠甲浸了水会变得沉重无比，敌军浮在水中没有支撑点，无法和他们作战，还不是只能任由他们一枪一个直接戳死？
顾言听罢摇头，说：“不妥。这个主意我之前就考虑过，仔细思索后觉得行不通。”
“为何？”
顾言说：“时间长不可控，迟则生变，反而打草惊蛇。按左副将所说，我们要堵住另外两条支流，只让一条支流流水，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条支流能否承载这么多的水量？”
若是一条支流能承载所有水量，就不会出现三条支流了。
而一条承载不住那么多的水量，多余的水不会顺着河流往下流，只会决堤向四周流去。
“就算忽略这个问题，还有其他问题，比如水淹的过程很漫长。要在深夜的时候放水，就要控制水流速度，以免过快水流声大；若是慢了又会被发现，毕竟四十万大军的驻扎地，不会没有巡逻军。”
一旦被巡逻军发现，大军喧哗生变，只会把他们暴露在敌军眼中。
“因此思来想去，直接用火炮轰炸是最迅速快捷的解决方式。”
众将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秦肇说：“大将军，不是属下们不听令，只是属下等未曾见识过火炮的威力，对火炮一无所知……如何让属下们相信区区三架火炮就能覆灭四十万大军……这……”
秦肇越说声音越小，毕竟行军打仗，作为下属，他们只需听命行事，而不是质疑上官的命令。
顾言并不生气。
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们的担忧和顾虑我都明白，只有一点我想告诉你们，皇上信任我，所以你们可以信任我。”
顾言不想讲太多去说服他们，也不想举例浪费口水，直接用陈渊压制足矣，省时又省力。
你们可以质疑我，可你们敢质疑陈渊吗？
大敌当前，机不可失。
否则失去这次绝佳的突袭时机，就不会再有下一次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了。
他不想浪费炮弹向众人展示火炮的威力，毕竟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每一颗炮弹都是弥足珍贵，不容浪费的。
众人听罢不敢再说什么，顾言很满意。
相信这次突袭以后，众人将会对他彻底改观，以后他的话再也无人会质疑。
“出发！”
秦肇沉声应道：“属下领命！”
他身穿铠甲，大步流星向外走，点够五万士兵后携带火药先行。
顾言向陈渊送去行动开始的军情，带着三架火炮和五万士兵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