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奉命去凉州
顾言安慰着陈渊：“后来呢？你入京之后，没有和度长鱼见过面吗？”
“没有，在我攻入皇城之前，他带着幼子和一群部下从密道逃走了。”
“他为什么要带着幼子逃走？按理来说，你们并不算敌人，各自用了不同的方法报仇后，就算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也不至于刀剑相向啊。”
陈渊摇头，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认同我，我们因为有相同的目标，所以短暂的做了同一件事。报完仇后，我和他的争锋依旧在继续。”
顾言感到可笑：“难不成他带着幼子逃走，是想替幼子复国？”
幼子可是庸帝的血脉，他不信度长鱼不想斩草除根。
“我猜测，他是想借幼子笼络人心，总有对前朝愚忠的臣子听他号令，幼子在他跟前长大，以后就是他对付我的一大利器。”
“他有那么好心扶养幼子？要我说，就是从小给幼子洗脑，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后推翻了你，幼子来个禅位，他自己当皇帝。”
陈渊笑着肯定他的说法：“阿言说的不错。度长鱼其人，杀人又诛心，只是庸帝死了还不够，我坐上皇位，他就把我推下皇位，以此来证明他比我强。庸帝为了皇位逼死父王，他就扶养幼子长大，让幼子亲手把皇位送给他。”
陈渊之前说过，度长鱼巧舌如簧，最擅长蛊惑人心，有道是“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度长鱼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言难以理解：“不是，他也太拧巴了吧？”
陈渊说：“或许吧，他的想法不能以常理度之。”
顾言最后下结论：“为了争这口气，度长鱼是真能折腾。”
好不容易战乱平息，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大乾一片欣欣向荣，要是度长鱼这个时候掀起风浪，不知多少百姓又要遭殃。
“前段时间，百解司的人在凉州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很可惜，又让他带着幼子逃走了。”
“他们逃去了哪里？”
陈渊带他来到屏风后的沙盘前，沙盘囊括整个大乾国土，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插着几面小红旗。
“阿言看，插着红旗的地方，代表那里出现过幼子的踪迹。”
“……”顾言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呢？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人，怎么可能横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出现？这是度长鱼搞的障眼法，故意迷惑百解司的吧？”
“不错，我分析后得出他们在凉州的结论，可百解司回禀，说度长鱼已经带着幼子离开，不知所踪。”
“那可不一定。”顾言仔细推敲后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度长鱼，也没有和他相处过，但是以你的描述，此人心计颇深。能够在不同的方位使出烟雾弹干扰百解司的判断，一次又一次的躲过追捕，说明度长鱼身后还有其他势力。”
“这股势力应该是独属于度长鱼的，并且分散在不同的方位，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掩护幼子的踪迹。”
“幼子如今四岁，年纪尚小，不能适应长途跋涉，度长鱼不可能不顾幼子身体强行上路，所以离京城最远的三个地方可以排除。”
顾言伸手把沙盘上离京城最远的三面小红旗拔掉，“还剩下凉州幽州和锦州。”
其中凉州和幽州相连，如果度长鱼要逃，短时间内也只能去到幽州。
顾言把剩下的三面小红旗拔掉，只留一个在手里，思考片刻后，他把手上的小红旗插到凉州的区域。
“我倒觉得他还在凉州。”
陈渊站在他身后，询问原因：“阿言为何如此断定？”
顾言说：“直觉。”
而且度长鱼能够孤身一人入京，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接近庸帝，算计得庸帝江山破碎，死无全尸。
这样的人，不仅有勇有谋，更有自信，绝不会被人追得狼狈逃窜。
更像是与陈渊周旋较量。
“百解司的人怎么肯定他们没有被戏弄呢？说不定度长鱼就在不远处看他们被耍得团团转，心想你派去的人怎么那么蠢。”
陈渊听了，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阿言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枪法里有一个招式叫做‘回马枪’，我觉得以度长鱼的性格，他应该就在凉州，一直没有离开过。”
“阿言的直觉一向准确，既然你断定他在凉州，那阿言能不能替我走一趟，找到他，把幼子带回来？”
空气突然凝固，顾言惊讶得瞪大眼，用手指着自己，说：“你让我去凉州？”
“不错。”陈渊肯定，他的眼里是化不开的情绪，“百解司耽搁得太久，现在事情有变，必须尽快找到幼子，所以只能阿言亲自去跑这一趟了。”
听陈渊的语气好像发生了什么事，顾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突然？”
“成王的人前几日出现在凉州地界，不管是不是巧合，我担心度长鱼和成王联手。虽然以他的性子和眼界未必看得上成王，但只要能给我添堵，他还是很愿意恶心我一下。”
顾言：“……”
好有道理。
为了避免出现更多麻烦，陈渊要尽快找到幼子。
顾言没有把话说太满，他只是点头：“我尽量……如果我找到幼子，是活着带回来，还是……”
陈渊眼神看向窗外，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前朝已经覆灭，任何有关的人和事都不该被提起，更不能留下心腹后患，就让幼子随着前朝一起湮灭在尘埃里吧。”
顾言沉默半晌，应道：“我明白了。”
陈渊回神，他叮嘱顾言：“此去凉州，廖杨和暗部十大高手会同你一起出发，阿言可有别的要求？”
顾言想了想，问：“廖首领和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我身边还有其他人。”陈渊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廖杨是百解司的首领，也是暗部最厉害的高手，除了他，我不放心任何人陪你去凉州。此去凉州，一切以你为主，廖杨听命行事，阿言只管放手去做。”
“好，阿言一定不负所托。”
……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廖杨出现在流云宫，掀起眼皮问顾言。
“事不宜迟，就明天一早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