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先乾王和乾王妃是被逼死的
“我知道他不甘心,不服输,可他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作没有这个人。”始终是乾王的子嗣,陈渊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乾王偷偷去看度长鱼的事情他知道,也知道乾王默默把度长鱼送到蜀州最好的书院,给他最好的教育。
尽管他选择了陈渊,可度长鱼身上依旧流淌着他的血脉,他做不到真的无视。他不会认回度长鱼,可他希望度长鱼能够好好生活。
时间会洗去伤痛,经过几年的时间,长鱼歌已经没有那么恨了。
更何况她的儿子那么优秀,是乾王向世人宣告过的王府继承人,王府的一切都是陈渊的。
想起年少时的姐妹之情,长鱼歌缓和了态度,大人的错,和孩子无关。
乾王曾经那么坚决,说抛弃就抛弃,可当度长鱼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嘴里喊着“父亲”的时候,他动摇了。
他对这个孩子确实太不公平,他想补偿,可是想到自己的承诺,他犹豫了。
他不能接回度长鱼,更何况长鱼雅已经另嫁他人,他们不应该再产生任何纠葛。
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培养度长鱼,暗中替他谋划一份好前程。
他想,度长鱼的未来就交给陈渊,让陈渊决定要不要认回这个哥哥。
“父王悄悄和我提过这件事,他说,他答应过母后,不能违背承诺。可若是我做主认回度长鱼,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答应了?”顾言问。
“没有。”陈渊说,“我了解过度长鱼,他个性骄傲,为人要强不服输,若我主动提起,他是不会同意的。”
度长鱼要的,一直都是乾王的认可。
他也一直为之努力。
度长鱼年纪尚小的时候受母亲影响较多,那时候他仇恨嫉妒陈渊母子,誓要把陈渊踩在脚下,证明他比陈渊优秀。
等他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发现乾王会偷偷看望,暗中照顾培养他。
他想,他也得到了父亲的爱,只是和陈渊比起来太少了,他还想要更多。
之后的几年里,度长鱼蜕变得很优秀,心计不在陈渊之下。在书院里,他们也暗暗交锋过几次,结果势均力敌。
不等度长鱼得到乾王的认可,乾王就被迫害至死。
那是庸帝篡位后的第三年,他深感各诸侯王过于强大,想要削藩,可他没有理由,就把主意打到了诸侯的子嗣身上。
他要求各诸侯王的世子进京朝圣,其实就是变相扣押,当作人质监禁在皇宫。
那时候庸帝已经显露疯狂本质,把“顺者昌、逆者亡”体现的淋漓尽致。
其他诸侯子嗣众多,可以赌上一个孩子,可乾王不能。
他就陈渊一个世子,陈渊是他耗尽心力培养出的下一任乾王,如果庸帝随便寻个错处就把人杀了呢?
乾王夜不能寐,若他不让陈渊进京,就是抗旨不遵,同样能让庸帝借口发作。
乾王想亲自进京,可诸侯无诏擅自进京视为谋逆。
他想保住乾王府,想保住陈渊,最终乾王决定自裁,用他的死,替王府和陈渊换取一条生路。
当时陈渊年少,加上他有意掩盖,声名不显,在庸帝看来没有太大威胁。
他死后,庸帝解决一处心腹大患,不会对陈渊赶尽杀绝。
否则其他诸侯看在眼里,只会心生不满,加剧和诸侯之间的破裂。
庸帝不愿太早对上诸侯,他会权衡利弊,让陈渊袭承王位。
乾王死后,长鱼歌也跟着去了,消息传到京城,庸帝喜不自胜,不费吹灰之力逼死一方王侯,他乐得做个事后好人,便下旨厚葬乾王,赐世子袭爵。
先乾王和乾王妃,是被庸帝硬生生逼死的!
十九岁的陈渊接到圣旨,没人看到袖口下的双拳握起,他用了十分的理智才把情绪收敛好,送走天使后,他看着京城的方向,眼里都是嗜血杀意。
“别难过。”顾言把脸埋在陈渊胸前,安慰道,“好在你已经手刃仇人,乾王和乾王妃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回忆起往事,陈渊心有哽咽,他哑着声音道:“我只恨那时没有能力,否则直接反了庸帝又如何,只要父王母后能活着。就算我把庸帝千刀万剐,他们也回不来了……”
向来沉着冷静的男人眼里浮现出悲伤,眼眶微红。
顾言静静的靠在他怀里,他知道这时候只能让陈渊自己消化,任何劝说都是徒劳的,因为没有感同身受,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又干巴。
陈渊整理好情绪后接着说:“父王母后逝去不到一年,长鱼雅也因为忧思过度郁郁而终,从那以后度长鱼就失去了踪迹,直到两年后在京城探查到他的踪迹。”
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取得庸帝的信任,一步一步成为庸帝的亲信,对他深信不疑。
度长鱼隐居幕后,不动声色中让庸帝疯魔成狂,自取灭亡。
可以说,如果没有度长鱼暗中蛊惑,庸帝起码还可以肆意十几年,不会在短短五年内弄得民不聊生,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各路诸侯清君侧。
是度长鱼加快了这个进程,看着庸帝在疯魔中自取灭亡。
“他是为了报仇才这么做的?”顾言若有所思,“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出现在庸帝身边。”
陈渊点头:“不错,我们选择了不同的方法,但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报仇。”
陈渊选择蓄力发展,羽翼丰满后剑指京城。
度长鱼选择孤身深入,引君入瓮,给天下人一个名正言顺的起义理由。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发现度长鱼远比我想象中富有心计,更能隐忍。”
换作陈渊,他是无法对仇人言笑晏晏,在同一片屋檐下相处的。
度长鱼不仅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还有隐匿蛰伏的耐力,以及蛊惑人心的口技。
“他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我对父王的感情,或许没有他那么深刻,所以报仇的时候才犹犹豫豫。”
“皇上和度长鱼不一样,他一个人,身后没有牵挂的人和事,可以孤身上路;你身后有着王府上下、和百姓千万条性命,你不能冲动,否则整个蜀州都会陷入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