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度长鱼和陈渊的过往
顾言指了指自己：“我？”
他怎么做陈渊的眼睛，替他看清烟雾？
要是连陈渊都看不清，他就更不用说了吧。
陈渊继续说：“幼子和其他残部都不足为虑，只有一人，他指挥着这些残兵败将，一次又一次的逃脱追捕。”
“谁？”
“度长鱼。”陈渊说出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顾言奇道：“度姓可不常见，这长鱼也是姓氏吧？”
“不错，度长鱼是出自百濮族的賨人，其母是族人稀少的长鱼氏。”
“那这度长鱼，是什么来历？”
陈渊静默片刻，才开口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顾言瞪大眼睛：“？？？”
陈渊竟然还有一个哥哥，他怎么不知道？
陈渊苦笑：“阿言是不是很惊讶？”
顾言老实点头，何止惊讶，简直不可置信。
陈渊把尘封已久的往事慢慢叙说：“阿言在王府待过一段时间，就不好奇我的过去吗？”
顾言瞥了他一眼：“不敢。”
他对陈渊的过去确实不太了解，因为没人敢在背后议论，王府的老人不提起，刚入府的顾言自然不知道。
所以时至今日，顾言都不知道陈渊的过往。
当然也因为陈渊下令不许议论，所以知情人越来越少，到现在，也就高述清楚前因后果。
“阿言知道，我几岁袭爵，王位是怎样传到我手里的吗？”
顾言想了想，说：“据我所知，十九袭爵，先乾王逝去后庸帝下旨，准你继承王位。”
“那你知道我父王母后是怎么死的吗？”
顾言摇头，他不知道。
现在想来也奇怪，当时他在王府的时候就从未听人提起过先乾王和乾王妃，如果是自然死亡，至于闭口不谈、三缄其口吗？
除非两位的死，另有缘由。
陈渊陷入回忆：“我父王是一位好父亲，但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他衣食无忧了一辈子，自诩‘人不风流枉少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坐拥王位，财富无数，又长了一副英俊潇洒的好相貌。母后常说，父王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当他含笑注视一个人的时候，被他注视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他。”
“我的母后也是长鱼氏族人，她叫长鱼歌。”
一个很美的名字。
她不仅人美歌喉动听，还生的单纯。
“父王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夸了她一句‘歌喉美妙更胜人鱼之音’，她记了一辈子，为了保持她的歌喉，往后余生，她再也没有吃过辛辣的食物。”
顾言听得皱眉，总觉得长鱼歌的爱太过疯狂。
只因先乾王的一句称赞，就失去自我，为别人而活。
顾言自认做不到，也不认同这种做法。
爱是付出，爱是不求回报，可爱并不是让你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庸，完全失去自我，没有自己的思想。
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被她所爱的人抛弃，没有爱的支撑，会变得疯狂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其实父王是很爱母后的，可父王太博爱，后院那么多莺莺燕燕，父王每一个都爱。只是他最爱我的母后，所以母后是乾王妃。”
“这……”顾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先乾王，这就是多情大爱吗？难为他在那么多的爱人里面选出一个最爱的，也是不容易。
看到顾言欲言又止，陈渊嗤笑一声：“阿言也觉得很可笑，对不对？”
顾言老实点头，是挺可笑的。
“所以母后总是患得患失，她一方面安慰自己，父王是最爱她的，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当上乾王妃。可后院那么多的女人，父王今晚宠幸这个，明晚宠幸那个，每次听到她的心就像被撕成两半，她不喜欢后院的那些女人。”
“所以她经常向父王哭闹，一开始父王还可以耐下性子安慰她，可次数多了，父王也开始不耐烦了。哪怕母后再美，时间太久他也看腻了。”
“所以父王又开始外出风流，把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带回来，后院的房间都住不下了。而这些只是他带回来的，外面还有更多。”
顾言咂舌，这是什么种马？称之为移动炮机也不为过吧！
就不怕磨秃噜皮吗？
见顾言开始思维发散，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奇妙，陈渊伸手轻点他的鼻尖：“又想到哪里去了？”
顾言战术性清了清嗓子，说：“我就想，那么多女人，先乾王忙得过来吗？那什么铁杵磨成针……”
陈渊哑然失笑：“阿言一天天的，净想这些。”
顾言恼羞成怒，什么叫他一天天的净想这些！这些是哪些？还不是你说的，他合理想象！
“父王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宠幸，他或许是因为某个部位才喜爱她们，比如一头乌黑的秀发、一双纤长的玉手、薄厚适中的嘴唇……又或者擅琴棋书画，步姿婀娜。他喜欢的东西总是那么广泛又奇特。”
陈渊抱住他，继续说：“阿言听了那么多，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啊。”顾言说，“照你这么说，就算先乾王不是移动炮机，也算种马了，他播了那么多种，就没有生根发芽的？”
陈渊被他奇特的形容怔住了，喃喃自语：“种马……播种？阿言的形容总是奇怪又贴切。”
“因为父王生育能力低下，所以他再怎么播种，也没能收获一儿半女。”
顾言懂了，就是弱精症。
“这也是父王风流的原因之一吧，只要广撒网，总能有收获。因为后院的女人们没有子嗣，母后管家的时候也更省心些。”
要是先乾王生育能力没问题，照他三天两头耕地的频率，得造一堆娃出来，王府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
“好在母后的肚子很争气，她竟然怀孕了，把父王的心又拉回来了。”陈渊的目光放空，“她是幸运的，却又是不幸的。”
“她幸运的怀了我，坐稳了乾王妃的位子，彻底拿住了父王的心。可她又是不幸的，因为在她之前，父王在外面的女人先她一步怀了孕。”
“这个女人还是她最信任的族姐，长鱼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