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的古怪
顾言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情绪。
既然陈渊给了他这个机会，不管陈渊的用意是什么，他有自己的打算。
这个案子必须漂漂亮亮的完成。
他不仅要督促大理寺的人查案，他还要参与到案件过程中，在这个过程里，他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顾言环视整个屋子，没发现特别之处，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东西，索性听丁茂飞的话，不如去看看卷宗。
而且这个时候林砚的尸体应该解剖好了，刚好可以看一看。
想到这，顾言同林大人道别：“我和丁将军先回大理寺，看看大理寺的人有没有寻到别的线索。”
林大人送他们出府，看着马车驶远，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很热闹，停放尸体的房间多出很多人。
“顾公子。”常颂略微弯腰点头，把姿态做的很足。
不管顾言有没有位份，可现在他代表着皇帝，就是这里面最尊贵的。
很多大臣看不起用屁股讨好上位的男宠，觉得这样的男人不能称之为男人，也就比阉人好一点。
阉人是没有根儿的东西，而男宠雌伏他人身下、靠后门上位，一样的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众臣不敢在陈渊面前显露情绪，都是人前恭谨、人后不屑。
觉得陈渊是被顾言的狐媚样子迷住了，等以后厌烦了，再看看千娇百媚、柔软白嫩的女娘，就明白女人的好了。
可常颂不这么想，那些臣子多是前朝留下来的，身上还带着腐朽的气息。
若不是出于稳固朝堂、世家的考虑，想到这些人拥有惊天财富，和家族身后盘根错杂的关系；以及北方胡人虎视眈眈。
否则刚入京时，陈渊就会把这些人屠戮一空。
常颂深知陈渊不是好相与的，他心思缜密纵横谋划，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否则也不能在乱世称皇，雄霸天下。
陈渊拥有铁血手段，他所做出的决定不容置疑，他想宠谁捧谁，没有人可以反驳。
这些世家大臣们对陈渊实在不够了解。
常颂相信，再过三五年，等他们的皇上彻底坐稳江山，牢牢把控住大乾的商业河运盐业等，就会着手收拾这帮树大根烂的世家。
到时候朝堂还会经历一场血洗，彻彻底底成为陈渊的一言堂。
而这些人还沉醉在往日的荣光，对陈渊的杀机毫无意识。
现在还敢上奏请求陈渊纳妃，妄图和陈渊的亲信宠臣联姻……
真是活腻歪了。
而且……
以陈渊的眼光和脾性，怎么可能被美色迷了眼？他相信，顾言不简单，定有过人之处，不可小觑。
“顾公子，丁将军请。”常颂伸手示意，“仵作刚刚把尸体解剖，下官等正准备察看。”
“正巧，那我们一起看吧。”顾言说。
丁茂飞半步不离的跟上。
地牢里有些昏暗，仵作在四周的墙壁上点了一圈蜡烛，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林砚的整个咽喉到胃部都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味道，闻着很不舒服。
顾言发现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做出皱眉，或者捂鼻的动作。
“我们在林砚的胃里发现很多食物，因为吃下东西后不久就死了，所以基本都没有消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吃了什么东西。”仵作说。
“不过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毒药残留。”仵作说着啧了一下，“而且我们发现，林砚是死后才被灌下毒药的。”
“死后才被灌下毒药？”众人惊问。
“各位大人请看，”仵作指着尸体的脖子，“如果是中毒身亡，那毒液会顺着咽喉直至胃部，肠道发黑。可是林公子的肠胃很干净，只有咽喉处发黑。”
因为人死后没有吞咽能力，灌下的毒药只能浅显到达咽喉。
“可是林砚没有外伤，他又是怎么死的呢？”常颂问。
林砚的衣服都被脱下，现在赤裸裸的躺在那里，身上的伤口清晰可见，确实没有致命伤。
“这个……暂时不清楚，大人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顾言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把尸体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突然明白了：“把头发剃掉。”
丁茂飞眼前一亮：“对，头没有看！说不定伤口就在头上。”
仵作们只是简单的摸了林砚的头骨，扒开发丝看了一下淤青，没有整个剃头。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对头发十分重视，更何况人死为大，讲究尸体完整，仵作们自然没有去动。
而且一开始林夫人态度强烈，不许他们对林砚的尸身做什么，他们更不敢胡来。
刚刚也只是解剖了咽喉到胃部的距离，过后还要缝起来的。
因此漏掉了头发。
听到顾言的话，仵作连忙拿出工具给尸体剃发。
头发剃好，仵作举着蜡烛仔细检查，终于在天灵盖上发现一个细小的针眼。
和毛囊十分相似，如果不是仵作仔细检查认真对比，恐怕还发现不了。
几位大人瞪着眼睛看向仵作指出的针眼，愣是没看出来：“这不是毛孔吗？”
有人反驳：“头上的叫毛囊。”
仵作说：“毛囊周围有皮肤组织，碎屑什么的，而针眼比较圆滑。”
这么一说几位大人也看出来了：“确实是针眼。”
“那针还在里面吗？”
“还在的话快取出来看一看是什么针。”
仵作哎哎应了，检查后摇头：“不在。”
顾言问：“我看这针眼比一般的要细，是什么样的针可以刺破人厚厚的头骨，让人毙命后又拿走呢？”
仵作想了一会儿：“像我们验尸的针都是特制的，不过是用在死人身上的，没那么精细。大人可以去问问太医们，他们伺候贵人，用的东西都是顶好的，或许就有这么精细的银针。”
“嗯，麻烦了。”顾言点头，带着丁茂飞出了地牢。
常颂跟在两人身后，问道：“可有需要下官解惑的地方？”
“不用。”顾言转身，“麻烦常少卿带我们去看一下卷宗吧。”
“好，我让昨夜去林府办案的衙役过来候着，有什么想问可以直接问他们。”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