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愤然不平
丁茂飞说这话的时候都怕顾言生气，那么久没见还不是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没说囚禁，胜似囚禁。
这一年来顾言看不到外人，外人也没法来看他。
今天不知道怎么，竟然让百里星来看望顾言，顺带上他一起。
丁茂飞琢磨着陈渊的心思，跟随顾言和百里星来到不远处的亭子坐下。
“这一年过的可好？”百里星问道。
“我很好，百里兄放心。”顾言回道。
百里星抿唇，他不相信顾言的话。
他一路过来都在观察周边环境，发现这里的宫女和侍卫远超别处，这就是幽禁！
百里星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陈渊是谁？从十二路起义军中强势夺得皇位的人。
强势霸道不说，心思缜密更胜他数倍！
所谓潜龙在渊，一飞冲天。
百里星对陈渊心服口服，甘为下属。
可是这一切在顾言出现后有所改变。
百里星格外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把顾言往陈渊跟前带，早知如今，他还不如解衣还乡，两人游山玩水，高谈论阔。
也好过害友人今日陷于深宫，不得自由，还要被他人诋毁揣测，名声不在。
百里星越想越后悔，面上越发悲怆。
顾言赶忙制止他思维发散：“难得一见，不如百里兄同我说一说前去岭南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如果能再说一说沿途的风景就更好了。”
说着倒茶，分别递给两人。
丁茂飞连忙摆手，哎呦，他怎么敢喝顾言倒给他的茶？
好歹以前和丁茂飞相处过，不好冷落，于是顾言问道：“许久没有听到丁将军的消息了，不知将军和林姑娘修成正果没有？”
丁茂飞一个糙汉子脸上难得羞涩：“快了，等到冬日就成亲。”
顾言笑道：“那就提前祝你们喜结连理，永结同心。”
丁茂飞看着顾言笑，心里挺不得劲儿的。
他们这帮人都和顾言相处过，不管交情深不深，对他的印象都挺好的。
在陈渊登基的时候他们都以为顾言能够得到一个不错的官职，没想到最后传来的消息却是被陈渊收入房中。
无名无份，成了别人口中最低贱的男宠。
丁茂飞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就算他再为顾言惋惜，他也做不了什么。
只希望哪日陈渊厌烦了顾言后，不要将人随意丢弃，最好赏赐一官半职，给足立身之本。
茶喝了几轮，时间已经过去大半，百里星在丁茂飞的提醒下向顾言告辞。
顾言看着宫门打开又合上，随意转身走进殿内。
……
“他没有看外面？”御书房中，陈渊坐在龙椅上，听暗卫禀报。
“没有，顾公子和百里大人丁将军分别后，径直走回房中，没有表现出对外界的留恋。”
陈渊停笔，转动扳指思索。
跪在下方的廖杨也不禁心跳加速。
半晌，陈渊问：“百里星和丁茂飞呢，他们出宫后有没有说什么？”
“两位大人出了宫门后，就各自乘了马车离去，应当是没有的。”
廖杨羞愧的低下头，主上问话，他却无法准确回答，这是百解司的失职，也是他这个百解司首领的失职。
百解司，就是为了替陈渊打探消息，解决种种烦恼而存在。
百解司不能出现在人前，而人后，他们无处不在。
他们是陈渊的眼睛，替他盯着文武百官。
上至朝廷大臣，下至地方乡绅。
各种奇闻异事，美谈丑闻，应有尽有，全部收录在百解司的档案中。
只要陈渊想要，立刻便会呈上。
只要陈渊想了解，那这个人，这个家族，从兴盛到衰落的所有事情，一切都无所遁形。
这就是皇帝，这就是权力。
百解司的所有人对陈渊绝对忠诚，所以他们替陈渊办事：一切见不得光的，不能显露于人前的。
“无事，继续探查就行，退下吧。”
廖杨无声无息的退去。
书房里没了人，陈渊沉默片刻后叹气，把奏折随意丢在案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沉思。
阿言，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隔日百里星的府邸一片热闹。
他从岭南办皇差回来，而且事情办得漂亮，皇帝大行赏赐。
在外人看来这是平步青云的信号，于是不少前朝的世家和臣子存了心思前来结交。
他们这群人地位实在尴尬，前朝的时候他们是京城的贵族，掌握着京城的命脉和财富。
没想到一朝改朝换代，陈渊成为新皇。
要不是为了稳固旧朝老臣，不想京城混乱，不令天下名士大儒寒心，他们早就被陈渊清算了。
能够活到今天得益于他们有眼力见，早早投诚献出手中的权力。
如今得要寻求新的出路，否则若干年后他们的家族必将湮灭于新朝，成为空谈旧事。
而百里星，丁茂飞这些深得陈渊信任的臣子，就是他们谋划新出路的对象。
能够结交是最好的，就算不能，也要送一两个家族中的女子进去，别说侍妾小娘，就算无名无份也愿意。
没想到百里星根本不愿开门见客，送去的礼物和女人也一并被退回来。
除了丁茂飞等相识的人。
丁茂飞一早来到百里府，下人引着他来到百里星的书房，一进门丁茂飞就猛灌一口茶：“不是我说，你府门外那么热闹，你就不出去露个面？”
百里星淡淡回答：“皇上不会愿意我去见那些人的。”
丁茂飞咂咂嘴：“不是我老丁说你，既然你都知道皇上的意思，你干嘛老和皇上过不去？小心哪天咱们皇上恼了你，失了圣心。”
他指的昨天见顾言，和顾言说话的事。
“你可别犯糊涂啊，顾言是皇上的人，你还能和皇帝抢人？”
“我只是觉得……他那样做，平白折辱人。”百里星说，“顾言那等才华，不能在朝堂上大显身手也就罢了，怎么能？！”
顾言也是男人，怎能被另一个男人困于身下，囚于深宫？
一身才华无处施展，只能在后宫郁郁寡欢，虚以度日，白白消耗才华灵气！
丁茂飞懂他的未尽之言，只能宽慰道：“这天下有才的多了去了，哪一个能够痛痛快快的扬名天下名垂青史？不都庸庸碌碌在市井生活？再说了那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顾言去服侍，不算折辱。”
百里星眉头挑高，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这能一样吗？谁教你这么算的？”
丁茂飞尴尬的挠头：“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