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朝为官(上)
韩国英倒也觉着以齐先生大才若是真能为江山效力,于国于齐先生而言都是幸事,便借着来探望的由头来到齐羽所处。
齐羽对韩国英的到来但是挺兴致的,毕竟韩大人为官端正,虽说两人年纪差了二十有余,但是两人相谈甚欢,韩大人也不是那番摆架做势之态,对青年一些的人也从不是倚老卖老,反而对他们的独到见解颇为赞赏,他觉着江山代有才人出,朝前走必然是不会错的,所以他爱才,惜才,也提携不少优良后辈。
“大人,这是新年新出的云雾,您尝尝看,如何?”
“茶汤清淡,宛如碧玉,香醇悠长,味浓性泼,别有一番滋味啊!”
“此茶味道确与其他不同,日日在云雾缭绕之野,才能有如此清冽口感啊!若是种在别处怕是长不好,失了味啊!”齐羽话中已然是知道韩大人的来意,暗示自己自然江湖,入不了朝堂高庙,算是婉拒了。
“先生,这好茶虽好,喝过的人自然是觉着好,可知它好之人太少,如此好茶若是封为御茶,一展名声,才算物尽其用啊!”韩大人话中有话,一来表达了皇帝对他会封官启用,二来也是表示自己对他能入朝为官抱有希望。
“可吾觉着好茶与君同饮已是甚佳,最好的茶同饮之人不同也便尝不出这般好味道!”齐羽对赤封帝拿着江山与朔北谋皮,置天下黎民于今日水火,私仇可报,但怎能以国为饵,他并不认同皇帝所为。虽说他本志向宏远,可不遇明主,再说如今身边有初零需要照顾着,便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韩大人自然也明白了齐先生的意思,虽觉得可惜,但多说无益,便也不再提起这话端子,聊了些官场所闻,诗词所感。
第二日便辞行回京,走得时候初零赠予韩大人几包全安堂的点心。曾经在韩大人府上她和齐羽小住时,韩大人的夫人对初零很是关照,韩夫人本是江南女子,后来随着韩大人去了北方,尤其想念江南甜品小食,这次初零特意挑了最出名的全安堂点心。
韩国英回到京城后,就被赤封帝急急召见。
“韩卿,事情办的如何?”
“回皇上,臣无能,未能请动齐先生!”
皇帝的脸上展露不悦:“此人如此心高气傲,不知是否真有韩卿所言之大才?”
此话韩大人便马上明白皇帝的心思,显然是觉着齐羽有些自大,质疑齐羽的能力,无非是面子挂不住。
“皇上,霁先生久为闲云野鹤,自觉难为朝廷约束,绝非是对皇上不敬!”韩大人自然怕皇帝怪罪于齐先生,连连解释。
皇帝如今重用韩国英抗衡曾尚,必然是要在韩国英面前顾及几分颜面的,“如此,也罢!韩卿车马牢顿,先回府中好生休养。”
“臣多谢皇上体恤!”
韩大人退下后,赤封帝心想:‘既然韩国英要保他,那就只能自己出手!’皇帝看得出来韩国英是不想强人所难,但他不同,他要做的事无论如何是要做成的!
于是他叫来亲信——王明,从韩国英入手去查这个齐先生。
很快他们派去的丫头,从韩夫人的点心纸盒上找到了线索,得知出自洛南县的全安堂,便着人前去查探,与此同时曾尚的人也在查齐羽,就看这两伙人谁先得手。
不久双方的人都来到了洛南县,但齐羽在江湖上如同隐身,众人只知其名不见其人。所以曾尚的人一时陷入僵局,而王明却摸着了全安堂这条线,经过多日打探查到了初零的药铺,药铺的人是机警的,他们蹲守多日不见异常,于是王明便装作药材大户,想要和初零的药铺谈谈生意。
由于他带来的药材确实有不少贵重的样品,铺子里的人拿不定主意,便请来了初零,初零的一出现,王明便也嗅出了几分不平常,而几番交谈下初零也看出王明醉翁之意不在酒,顿起疑心,她是绝对不会透出齐羽的信息的,于是,她让人送客后便交代了铺子里的人,“以后,再遇此类之事,切不可再露端倪,拒了便是!”
“是,姑娘!”
接下来的几日,王明派人画了初零的画像去查她的底细,一方面紧盯着药铺,想找到齐先生痕迹。
就是这一查,初零多年前的命案被掀开,赤封帝拿着这个筹码找到了齐羽,齐羽自然知道皇帝若是揪着不放,那么初零便会沦为阶下囚,恐怕这也是如今唯一能让他失了方寸的要害。齐羽在初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见了王明。
“先生,陛下很是器重您的才华,才特命属下来迎您入朝!”
“吾乃一介草民,值得陛下如此大费周章?”
“陛下说了,先生思虑太重,初零姑娘也一并入京,如此一来,先生便少了挂碍!”
“陛下……这是有心了!”齐羽话虽轻却怒于心,不宣于表,往日里若是谁敢动初零,他怕是要吃人的,可现在威胁他的人是当今皇帝,齐羽并非不想报国,只是赤封帝胸怀不够,手段太利己,也正是齐羽当初顾虑赤峰帝绝非明主。只是就算眼前这是个火炕也逼得得跳了。
夜晚,齐羽房里的灯还亮着,这一夜他需要好好想想此去需要面临的变数。初零从来不反对齐羽要做的事,但是此时她知道兄长该是有所顾忌的,只是她不知其中缘故,她端着一盆泡好的艾叶汤水进去了。
“初零,你怎么还没睡?”
“兄长不是也未休息吗?”初零放下水盆,让齐羽坐下,脱了鞋袜,泡一会儿脚。
“这艾叶药汤泡脚还真是舒服啊!家中有个懂医药的大夫可是真不错!”
“兄长,可是不想去京城?不想去咱便不去!”
“倒也非然,只不过去了京城就想着你以后吃不到这全安堂点心果子了。”齐羽当然是调侃,他不想初零知道缘故,也不想让她担心自己。初零是担忧的,相处这么多年,她怎会感知不到齐羽的心思。
“其实,上京也不全然是件坏事,能为官做些有利江山百姓之事亦是吾年轻时的抱负,只是这赤封帝的行事有些激进,不择手段,以后怕是要多费些心思!”齐羽知道不同初零说些个实话她是不会相信的,但若是让她知道齐羽是为了她而答应的,以她的性子是绝不允许的。
“初零,若是为兄将你留下……”齐羽不想让初零跟着一起去冒未知的风险,就算皇帝说了要初零去,他若执着要保初零平静生活,那皇帝也是找不到她的。
未等齐羽把话说完,初零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不,兄长去何处,初零便在何处!”此话如此耳熟,似乎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这么笃定的对他说过,他突然望着初零,征往了,他朦胧间好像看到了清影的样子,可清晰着的确是初零的面容。他曾经相当确信自己心里深爱着清影,怕是一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可仔细瞧着初零,似乎此刻内心已然不知何时起,这深爱之人的模样有了另外的一张轮廓。
当初,清影陪伴着自己最艰难的时日,守着他,甚至为了他付出了生命,他觉着这一辈子,心里只能住下她,或是有爱,或是有感激,或是道义……他或许自己也说不出来个究竟。可自从遇到初零,他们如此相像,彼此救赎,互相陪伴着,保护着,珍视着,虽然从未逾矩,也未曾想到男女方面,可早已成了对方心里最割舍不下的人,只是,或许这份爱怕是说不得的。
看着初零的担忧,齐羽回答道:“好,为兄去哪便都带着你!”
初零蹲着身子帮齐羽洗脚,头发披落在腰间,齐羽轻轻用手扶起滑落在初零眉眼间挡住视线的发丝,别在耳后,初零的眼眸子宛如溪水般澈澄,齐羽对视上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匆忙掩饰,初零的宛然浅笑也没得再望,拿过巾子,齐羽赶紧接了过来:“给吾自己擦吧,初零,夜重了,快去休息吧!”
“好,兄长也早些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