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想通了，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明明你们三年都没有联系。”

    办公室。

    周澍笑了，悲凉无奈，“你有时候太狠了。”

    周澍扯了扯嘴角，“那好。”

    那么，他就给她一辈子的时间。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须臾收回目光。

    叶子蕤转了转眼看到了周润之，他的下巴上冒出了新的胡楂，再顺势看下去，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这是他的回答。

    秦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去倒杯茶。”

    周润之的眼底满是内疚心痛，顾盼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说。

    叶子蕤愣愣的，大脑混沌。她想到了房子倒塌的瞬间，地动山摇，她还来不及跑，疼痛就降临了。

    医生凝重地点点头。

    周澍的脸色变了变，她僵着脸，“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顾盼咧了咧嘴角，“可是如果用这样的代价让他发现自己的心意，子蕤也太可怜了。”

    她微微一笑，“我以为我死定了。”她话说得很慢，声音也嘶哑。

    陈绍宸正在看文件。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两下敲门声。

    这样，就好。

    陈绍宸十指交握，“合作的事你再考虑。”

    陈绍宸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会好的。”

    周澍的声音有些压抑，“听说你去找顾盼了。”

    “好了，那只是一个梦，不要说话，医生让你多休息。”他内疚了，满满的自责。

    她给他三年，是不想他父母为难，是她心存负担，是她不想再牵绊他，是因为她爱他！

    秦柯识趣，“我还有工作，你们聊。”

    陈绍宸抿抿嘴角，“她的手会有影响吗？”

    三年了，陈绍宸都没有给过她一点儿机会，甚至在疏远她。

    她的梦没有说完，梦里新娘子很漂亮，穿着拖地的婚纱，而她孤独地站在观礼人群里。

    陈绍宸沉默。

    陈绍宸望着她的眼睛，“周先生和子蕤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她走出病房，陈绍宸站在门口，她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心这才觉得踏实。

    秦柯领着人进来，“绍宸，你看谁来了。”

    “这事现在由秦柯去处理。”陈绍宸平静地说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宁愿是我都不希望你现在这样——”他的手不由得颤抖着。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顾盼给他发来了信息：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子蕤买了一条鱼，下午炖汤。

    顾盼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她呼出一口气，对他比画，“是你通知他的吗？”

    周润之脸色骤然一变，“不许胡说，不会的。”

    陈绍宸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对杯子，“三年，三十年都一样。”

    周澍穿着职业装，成熟大方，“合作的事，你一直没有给我答复。”

    叶子蕤闭了闭眼，“周润之，我梦到你了。梦到你结婚了，你穿着黑色的西装，可帅了，比明星还要好看。”

    画画，是她们的另一半生命啊。

    叶子蕤是在第二天早上醒的，她刚想动，就有人按住她的手。

    一旦爱上便是一辈子的深爱。

    幸好，这个时候，有他在。

    叶子蕤的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牵动脸颊的伤口发出灼热的痛，可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刻都要冷静。

    手指微微动了动，她望过去，右手臂打着石膏，五个指头肿得和香肠一样。

    周澍咬了咬唇角，慢慢浮出一抹笑，“工作是工作，一码归一码。”她冷静下来，“有时间叫顾盼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安静的双人病房，叶子蕤一直昏睡着。

    陈绍宸想了想，“过段时间吧，她同学这段时间住院，她每天都要去。”

    顾盼守在一旁，这时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光线晦暗的门口，周润之走过来，步履急促又压抑。他的脸色很不好，压着声音问道：“子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