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雅月楼
宫人牵着驴车，发现毛驴的脚步比先前轻快了些。
不知是何原因，他耸了耸肩，继续进行着采办。
正事还没办，窕窕无心玩耍。
她拉着曼珠，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曼珠担忧。
窕窕晃了晃头，“没什么大碍，可能今日睡得太过，突然有些头晕。”
曼珠扶着她，想带她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
窕窕摇摇头，“曼珠，你可知城中何处有郎中，我这是老毛病了，找郎中开些补气的丸药就好。”
“有，有。”曼珠对都城很是熟悉，“离这里最近的是东城，那里有一位阿吉郎中，医术很好。”
曼珠带着窕窕前往东城，来到阿吉郎中的万和堂。
就诊的人不算多，没有等多久便轮到了窕窕。
得想个办法先把曼珠支开，她递给曼珠一锭银子，“曼珠，我怕苦，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买些糖来，一会吃了药好顺一顺。”
曼珠不疑有他，接过银子就出门去找糖果铺子。
郎中为窕窕诊着脉，没发现什么大毛病，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只是体子弱些，气血微虚。
遂开口问道：“姑娘身体有何不适？”
虽有些难以启齿，可窕窕也顾不得了，开门见山道：“阿吉大夫，你这里可有方便携带的避子之药？”
郎中看了看这个女孩，怎么看也不像要当母亲的年纪，更不知她买避子药去干什么，不敢随意为她开药。
他摇了摇头，“姑娘年纪尚小，用不上这等有损本元的东西。”
出师不利，窕窕皱着眉，思忖着该如何让大夫松口。
沙市，她眸底闪过一丝亮光，再抬眸时，眼眶已饱含泪水。
“阿吉大夫，求求您帮帮我吧，您也说我年纪尚小，可我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在投奔亲戚的途中，遇上了拍花子的人。”
“他们把我卖到青楼，害我坠入无尽深渊，我，我……”
窕窕哽咽地抹了抹泪，“我年纪还小，不想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结，我得为自己拼一拼，待凑够了钱，就为自己赎身。”
“如果，如果不幸有了身孕，那我的一生，也就毁了……”
说罢，窕窕泪流不止，“阿吉大夫，您就发发慈悲，帮帮我吧。”
许是跟棠溪秋待的时间久了，信口胡诹起来，也脸不红心不跳了。
阿吉大夫也是有女儿的人，听了窕窕的话后，心疼不已。
也不再藏着掖着，“好，好，姑娘不必担心，避子之药我这儿有是有，只是都需煎服。”
“若你不急着走，且等一等，我命徒弟帮你把药制成丸剂，你再带走不迟。”
窕窕抹着泪，连连感谢，“那就麻烦阿吉大夫了。”
郎中拟好药方，带着窕窕来到药房。
掌管药房的，是郎中的大徒弟。
郎中将药方递给他，又吩咐了一番，便回到诊堂继续坐诊。
徒弟小哥是个清秀的，他照着师父的交代，将所需药材放入制药炉中。
制药需要些时辰，怕窕窕久等无耐，他沏了一壶茶端给窕窕。
“姑娘稍安，先喝杯茶润润嗓子，约么一个时辰，成药才能出炉。”
“谢谢小师傅。”窕窕礼貌道谢。
此时曼珠也买了糖果回来，在诊堂没有看到窕窕，问了大夫，才知她在药房。
看到窕窕，上前轻声询问道：“小姐，大夫如何说，可有什么不妥？”
窕窕掀起眼皮看了看小师傅，他埋头干活，应该听不到她们的交谈。
遂看着曼珠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些长年累月的小毛病。”
“大夫说，我这不算病灶，给我开了些补体的药，制成药丸，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吃上一颗，身体慢慢就补回来了。”
曼珠不通医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窕窕拉她在身旁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
茶水过半，小师傅将制好的药丸装进小瓷瓶中，递给窕窕。
嘱咐道：“姑娘您的药好了，事后一粒便可，师父在其中加了几味滋补气血的药材，虽能缓冲药力的迅猛，但长期服用，对身体亦有损害，姑娘用药需斟酌。”
窕窕接下瓷瓶，倒出一颗放进嘴里，就着茶水吞服。
又从怀中拿出小兔荷包，将瓷瓶放好，“有劳小师傅了，我明白的。”
曼珠听得云里雾里，窕窕拉着她，“走吧，我们去雅月楼逛逛。”
雅月楼不愧是藩疆顶好的制衣铺，门庭若市，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主仆二人跟随着前人的脚步进入店中。
“哇！”
一进门便不由自主得感叹起来。
满目琳琅的各类饰品简直晃晕了眼。
看她们穿着布衣，头上也无任何珠饰，不知哪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掌柜的本就忙得不可开交，达官显贵都接待不完，哪有功夫理会她们。
他上前驱赶道：“哪儿来的乡野丫头，走走走，这不是你们买得起的店。”
“你！”曼珠气急，“顾客就是玉帝，你怎么敢这么对待玉皇大帝！”
掌柜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还玉帝？那我就是西天如来！”
不想浪费时间与她们纠缠，掌柜的连推带搡，不耐烦道：“去去去，一边玩儿去，我没功夫招待你们。”
“诶，诶！”曼珠怕他伤着窕窕，把窕窕挡在胸前，“拿开你的脏手，拿开！”
这时，窕窕拿出一片金叶子，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
掌柜的停下动作，半信半疑地拿过金叶子，一口咬了上去。
竟是真的！
掌柜的脸色变了又变，对自己的有眼无珠有些尴尬。
讪讪道：“抱歉，抱歉，两位姑娘可有什么需要，本店定将竭力满足。”
掌柜这一番操作，令曼珠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刚才不是还要赶我们走吗？怎么，这会儿狗眼又睁开了？”
确实是他怠慢了，掌柜的能屈能伸，连连道歉：“姑娘消消气，方才是我冒昧了。”
曼珠还想再骂他几句，窕窕拉了拉她的手，悄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看衣服吧，回去晚了会被发现的。”
差点把这事儿忘了，曼珠收了气，悻悻地陪在窕窕旁边。
出都出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窕窕道：“我们想买两身衣裳，掌柜的可有什么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