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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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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五说完,沈清棠站了起来。

    “你在我侯府做了这么多年,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次裁掉你,也的确唐突了。我方才想了一阵,这府里挑水的挑夫的确是已经够了,你若是想要留下来,我倒也可以给你寻个差事。”

    张五听到沈清棠这么说,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他知道少夫人说话还是算话的。

    “这老夫人的娘家在城郊,老夫人还有一个弟弟,已经七十岁了,可如今中了风,瘫痪在床,你若是愿意去照顾老夫人的弟弟,酬劳是挑水的三倍,张五,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是夫人说的,我都愿意。”

    张五一听这酬劳是现在的三倍,自然是高兴极了。

    将张五打发走了之后,沈清棠这才将沈娴扶起。

    “长姐,这张五这般侮辱我,你竟还不赶她走?”沈娴委屈地说。

    “他说的毕竟也是事实,你不是侯府的小姐,也不是世子的侍妾,这多出一份开销,下人抱怨一下,也是能理解的。”

    “长姐,说到底,我也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这般向着外人,却不向着我?”

    呵呵,妹妹?

    这么多年,王氏母女没少给她和沈清珩使绊子,前世沈清棠善良柔弱,轻信了沈娴,才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这一世,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相信沈娴的鬼话。

    “你虽流着父亲的血,但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外室女,如果你非要说是我的妹妹,那也只能算是半个庶妹。”

    沈清棠的这番话,说得沈娴眼泪都流了出来。

    “长姐,你以前百般护着我,什么都依着我让着我,怎么这几日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

    你母亲王氏在侯府门前撒泼打滚,丢尽了沈府的颜面,那个时候,你们母女俩可曾讲过一丝一毫的道理?

    沈清棠捂嘴一笑,说道:“庶妹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沈清棠向来都是个做事公允的人,你也知道,这侯府的家可不好当,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偏颇,这侯府上上下下定要用唾沫星子将我淹了过去。”

    “身为当家主母的难处,庶妹你可要体谅体谅啊!”

    沈清棠打了个哈欠,春雨明白了意思。

    “娴姑娘,少夫人今日处理了许多事情,有些累了,您先请回吧。”

    春雨对沈娴说。

    沈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沈清棠已经转身进了内室。

    若是知道自己进了侯府会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来的。

    但事到如今,既然已经进来了,她只能为自己争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除了牢牢地抓住虞子安的心,为他诞下一儿半女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沈娴就不信,若是她真的生了侯府的儿子,侯府上下敢不给她名分?

    沈娴刚走出沈清棠的青云阁,便和虞子安碰个正着。

    她看见虞子安,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救星,委屈极了。

    “世子。”

    沈娴哭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

    “世子,下人都欺负我,就连长姐也不帮我。”

    沈娴越哭越伤心,一头栽到了虞子安的怀里。

    “莫哭,我今晚就去看你。”

    “嗯。”

    听到虞子安的承诺,沈娴才放下心来。

    丫鬟春雨撩开窗帘,正好看到了沈娴倒在虞子安的怀里。

    “真是个下贱蹄子,侯府都说了不给她名分,她还是这般不自重。”

    沈清棠听到春雨的话,转过身来。

    “少夫人,您看——”

    春雨指了指窗外的风景。

    “随他们去吧。”

    这喜新厌旧没有担当的臭男人,这一世的沈清棠,怎么可能再因为他心痛?

    她简直觉得和虞子安睡在一张床上,都是一种酷刑。

    还好现在怀孕了,可以暂时躲开这男人的纠缠。

    虞子安打发走沈娴后,径直走进了沈清棠的房间。

    “棠儿,明日我要进宫面见圣上,以往的衣服,都有些陈旧了,我打算置办几身好点的行头,也不至于丢了侯府的脸面。”

    “世子要去见圣上,穿着注意些,是应当的,春雨,你赶紧去让管家按着世子的体量,定做几身像样的行头。”

    春雨正要起身去找管家,却被虞子安制止了。

    “棠儿,哪里用得着去麻烦管家,我亲自去裁缝铺量身定做,岂不是更合适?”

    沈清棠见虞子安说得有几分道理,便也同意了。

    “既然世子要亲自去,我就让管家拨些银子给你。”

    ……

    这晚,沈娴在辞月阁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虞子安的到来。

    她心急如焚,难道说又是长姐千方百计阻止他来?

    沈娴越想越气,索性穿好衣服准备去找沈清棠理论。

    她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入了如月阁的阁楼里。

    这身影正是虞子安。

    好你个臭男人,这白天还答应我,晚上要过来陪我,转身就忘了。

    沈娴气得不行,将手中的灯笼扔在地上,狠狠踩破了。

    这如月阁里,住的是冬儿,她母亲王氏早就将冬儿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

    她不过就是个青楼的娼妓。

    冬儿才是个真正的娼妓,想来这张五的确是骂错人了,沈娴心里越想越窝囊。

    次日一早,虞子安走后,冬儿便急急忙忙地来到了沈清棠的住处。

    “少夫人,冬儿来了。”

    沈清棠起身,看着冬儿往里走。

    “冬儿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来?”

    春雨也很疑惑。

    “少夫人,我有事情跟您说。”冬儿说道。

    “何事?”

    冬儿将衣袖中的金簪拿了出来,递到了沈清棠的面前。

    “这是昨夜世子到我房里,赏给我的,但这金簪过于贵重,我不敢私藏,还是交到少夫人手里妥当。”

    冬儿说完,春雨气得咬牙切齿。

    “少夫人,这世子也太下作了,原来昨儿个从少夫人您这里拿钱,就是为了用这个金簪去讨冬儿的欢心?”春雨说。

    冬儿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羞愧,但她毕竟不知道实情,且也已经将金簪交给了少夫人。

    “少夫人,我,我若是知道这金簪是这么来的,打死也不会收的。”

    冬儿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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