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天涯沦落人
老和尚闻之家人惨死,不由悲痛欲绝。
但阎罗殿派出的绝色女杀手如约而至。
为了顾全大局。
他不得已解散了武馆,将一众弟子遣散。
临别前,那个被黄爷下重手打伤的弟子方才道出了真相。
原来是这厮勾引黄爷的老婆在先,还偷偷生下了一儿一女。
但凡是男人,谁能忍?
只是寿宴当天,当着一众宾客的面,不方便说出来。
毕竟,人要脸、树要皮。
一旦说出真相,黄家必将沦为禅城笑柄。
说完这些。
老和尚眼角带泪,神情无限黯然。
我轻叹了一口气,“擂台上以命相搏,是华夏武者自古以来的陋习,习武之人,本该是点到为止,不该伤人性命,你也因为一时冲动,年少轻狂,付出了的惨重代价。”
“大师即是出家之人,又何苦对旧事念念不忘?”
老和尚闻言,似乎深有触动,认真瞅了我一眼,双手合十:“贫僧俗名朱重九,法号方长。”
“来日方长……”
我喃喃自语道。
随后。
信步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行字,‘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他看完之后,双目热忱,颤声说道:“好一个瘦金亮锋!”
我笑道:“大师如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自然可以藏锋敛锐,余生吃斋念佛,安享晚年……”
“可我不行!”
“为何?”
我咬牙切齿地回道:“我八岁便没了父母,惨遭奸人所害,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闻言, 朱重九的瞳孔轻微地一缩。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
“放下即解脱。”
我苦笑一阵。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没必要白费口舌。
半晌之后。
朱重九走到后院角落,拿起那把倭刀。
“哐啷”一声,出鞘。
刀锋寒光逼人,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周遭温度仿佛在一瞬间,降至冰点,像是快要凝固似的。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感觉,这把倭刀很邪门。
朱重九仔细打量几眼,自顾自说道:“这把倭刀,叫做‘逆刃’,刀柄与刀身的衔接之处,隐藏刻有倭国铸刀名匠‘绯村剑心’的尊号。”
“当年淞沪会战,我爷爷一介书生,不顾家族反对,毅然带领家族子弟投笔从戎,国军以阵亡二十五万人的代价,换取倭寇九万余人伤亡……这把倭刀,就是我爷爷在战场上,从一个日军少将手中缴获的。”
我听完之后,不禁有些动容。
“不,我想你可能误会了,绯村剑心锻造这把倭刀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杀伐,而是自我赎罪。”
“哦,愿闻其详。”
我进一步解释道:“这把武器,刃口在刀背,战斗中一般只以钝口重击对手,不会致人死地,但面对强敌时,也会反转刀身,以刀背的锋刃对敌。”
“而刀锋始终是朝向自己的,每一次挥舞,都是在为自己往昔的罪而忏悔。可以说,这就是一把赎罪之刃。”
小鬼子虽然混蛋,但并不代表所有都是。
其中,不乏有良善之人,不愿挥舞屠刀,助纣为虐。
尽管只是一小部分。
借用教员的一句至理名言:“只有帝国主义、军国主义者,才是全民的公敌。”
“很好,孺子可教也!”
朱重九点点头,面带微笑地说:“你能看透这一点,说明还不蠢,这把赎罪之刃,不如就送给你了,希望你日后杀伐之时,好好想想,对方是否该杀、非杀不可?”
说完,他将倭刀递给了我。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欣然接受。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你找我什么事?”
朱重九喝了一口茶,回到座位。
我把手机递过去,点开照片给他看。
“这件翡翠玉藕,可有什么玄妙之处?”
他三指放大图片,认真瞅了好一会儿,皱眉开口:“这宝物,很像是宫里流出来的,姑且判定为真品,老佛爷盘玩过的东西,就算是根香蕉,那也是天价了。”
“……”
我无语到了极致。
这特么的跟没说一样。
我好歹是吃赌石这碗饭的,东西是真是假,难道看不出来吗?
过了一会儿。
朱重九放下手机,想了想,回道:“如果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不妨去试试。”
我一拱手:“请说。”
朱重九回道:“我听闻,魔都海市,有一位玉石名家,大概四十来岁,叫颜麝,是个女的。此人号称华夏玉石半边天,古董江湖称呼她为“翡翠女王”。”
“据说只要是好的翡翠,就逃不过她的眼睛。”
“传闻,她浸淫翡翠多年,收藏着很多稀世翡翠,随便挑一件出来,就能在北上广换一套房……甚至连故宫博物院里面的翡翠饰品,有三分之一以上,都是她提供的。”
“……”
听完之后。
我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翡翠女王’这个称号,我当然听说过,非常牛逼的一个女人。
江湖地位不亚于古董文玩界的另一位‘紫檀女王’。
所以。
有时候我就特搞不懂。
为啥喜欢玩玉石、古董的,偏偏都是女人?
但话说回来。
有些东西,你没有天赋,光凭努力是无法弥补差距的。
好比如,不喜欢钱的人,注定成不了首富。
脸盲的人,也娶不到校花。
又比如某些人,你把他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却唯独做不出奥数题。
天赋、眼界、背景,三者缺一不可。
普通家庭小马哥,平平无奇雷布斯。
这话说出来就有装逼的嫌疑。
我一口气喝光了茶水,拱手回道:“多谢大师一番指点,晚辈受教了。”
朱重九闻言,会心的笑了笑:“你走吧,以后没啥事,别来找我,有事,更别找我!我想静静。”
我咧了咧嘴:“嗯,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