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公盘历险记
赌石行当祖师爷卞和曾说过，粮食布匹十分利、茶叶丝绸百分利、古玩字画千分利，翡翠赌石万万利。
按如今话说，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说自己不喜欢金钱的人，往往他也不缺钱。
说这样的话就有装逼的嫌疑。
一上午很快过去，我看了不下一千份料子。
总体而言，品质都不错，切涨的概率在60％以上，已经很高了。
甚至有一部分料子，只要买下就能切涨。
比如，我刚刚看中的一块原石，重一点五吨，开窗面积接近一半，窗口冰绿，起胶，略显糯化，但不妨碍其整体价值。
如果这是满绿，能掏上千条手镯，轻松过亿。
但我一看价格，一千万美元……
这还只是底标价，最终成交价可能翻好几倍。
另外再加上税收，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我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总之就很无语。
更何况，这里是揭阳。
周围几乎全是满口粤腔的广东人，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形成团队，有看中的石头就记在小本子上，商议好价格后，派人投标。
人在异地，身边没有一个熟人。
这让我有点慌。
因为我想起了爷爷的话，江湖不是绣花睡美人，没有温良恭俭让。
赌场无父子，没人会让着你。
大家都只想闷声发大财。
这里有真正的赌石高手、翡翠鉴宝的行家、以及专营珠宝首饰的中小玉商。
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你若想捡漏，比日天还难！
我只有八百万美元的赌本，稍微好点的料子，连一块也买不起。
讲真，高端的赌石交易市场，不亚于一个巨型销金窟，多少钱也不够烧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
饭菜比较简单，四菜一汤。
心事重重，吃得没滋没味。
哪怕饭店里的电风扇全部打开，还是很热，我快热到窒息，感觉头昏脑胀，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浆糊一样。
祝融舀了一碗粥，轻轻放在我面前：“叶先生，先喝口粥解解渴吧，瞧你自己，衣服都湿透了。”
我闻言，翻翻白眼：“你不也一样？内衣居然是海绵宝宝……”
祝融俏脸一红，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胸口：“你能别这么猥琐？能不能有高尚一点的追求？”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我不屑回道：“可我只是一个俗人，金钱，女人，权力，我全都要。”
祝融听完，轻叹一声：“需要加糖吗？三勺够不够？”
我摆摆摆手说：“不用，一勺就够了，糖加三勺太恶心了。”
尔后，我一边喝粥，一边思考对策。
但凡开过窗的料子，都很贵，哪怕只擦一点点口子，只要有绿，立马翻十倍。
色差一等，价差十倍，就是这么来的。
若想追求利益最大化，我只能选择去赌蒙头料。
而蒙头料，多数是黄标，无底价起拍，想投多少投多少。
看似是漏，其实是坑。
盖因它特别考验客人的估价能力。
投少了，拍不中料子，投多了会亏，而且风险也很大。
这可是玉石公盘，料子都不便宜，自己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会慎之又慎。
但眼下，我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了。
否则就白来一趟。
吃完午饭，稍作休息。
下午两点，我去了黄标区。
这片区域的客人比较少，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只是随便翻看一下，却没掏本子记。
估计就为了凑个热闹。
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故意支开祝融，让她先回宾馆。
没办法，女人长得太美，有时候是种罪。
留她在身边，老色批少不了。
尔后，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挑选心仪的料子。
差不多三个小时，逛完了整个黄标区。
但却只挑中了两块料子，肉眼分不出好坏。
品相稍微好点的，我统统放弃。
因为别人也不傻，都是混迹江湖的老油子了。
能一眼相中的好料子，不代表别人眼瞎。
如果偏要争，我肯定斗不过他们。
毕竟，人家是团队，而我只是散户。
必须要稳一把，苟才是长命百岁的不二法则。
第一块是偏场口的原石，编号1315，重三十二公斤，灰绿皮，裂少，皮壳紧致，泛起一层油光，局部有少许擦口，应该是工作人员搬运石头之时，不小心在哪磕碰到了。
近距离观察，擦口很小，只有不到指甲盖大小，透出一抹鲜艳的翠绿，种一般，不算太老。
赌蒙头的料子，只要擦口爆绿，就算小涨了，卖家可以在保本的基础上，略微涨价，留给自己一点利润空间。
比如一万块的全赌料，擦涨了，卖三五万也没毛病。
千金难买我高兴。
我想了一想，决定投五十万美元。
标书需要花钱买，就一张白纸，上面印有主办方的公章。
一份标书十美元，相当于五十块人民币。
真特么的黑！
我粗略算了一下，整个会场接近两千号人，平均每人购买十份标书，两万份，二十万美元，一千万人民币！
玩高端翡翠，还真不是一般的烧钱。
我一口气买了一大堆标书，写好第一份之后，投入大厅标箱。
第二块料子，黄白皮的翁巴列，山石，重六十公斤，刚好凑整。
翁巴列场口，位于新场区莫西沙以北的小矿口，种一般偏嫩，或者没种，棉絮较重，抛光后光泽度较差，非常容易见光死。
一刀下去，切出块大理石。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赌性不明显，几乎没啥表现。
所以，这块料子基本无人问津。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细节，六十公斤的原石，只要没裂，就算奇迹了。
这块翁巴列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少有裂纹，部分脱砂，光线吃进去三四公分，高冰种。
随便出点绿，有种有色就发了。
运气好，里面的棉化开，变成玻璃种也说不定。
当然，这需要去赌。
赌石没有稳赢，除非开挂。
所以第二块料子，我打算投两份标书，第一份写七十万美元，第二份写一百万美元。
这是我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价格了。
这可是用美元作为货币结算单位！一百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五百万。
算是我出道以来，最豪横的一次赌石。
幸好这笔钱是瑞丽玉石商会赞助。
若要我从自己钱包掏出，那肯定不行！
有那四千万，我还赌什么石头？
日日吃海参，夜夜做嫩模它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