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赌斗
等龟田走后。
张浩说道:“魏先生,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两个的私人恩怨了,请你行个方便。”
我心中微微一震。
这家伙,看样子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了。
不过也没那么简单,毕竟有魏家少东家在场,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呢!
接着。
两人的目光对峙。
就连一旁的老刘,也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可惜,他帮不上什么忙。
魏忠想了想,有点头疼:“明天是家父的寿宴,我不想见血。不如你们之间来一场赌斗,我做裁判。谁赢了,我帮谁,怎么样,够公平吧?”
张浩冷笑一声:“好,我没意见,你呢?”
我点点头:“奉陪到底。”
所谓赌斗,是翡翠赌石界的一种对赌游戏。
双方之间约定好赌注,各自挑选出一块原石切开。
谁挑选的原石价值大,品质好,谁就赢。
规则倒是很简单。
输物、输钱、被扇耳光或者跪下喊爷爷,只能算毛毛雨了。
稍微狠一点的,直接要求剁掉输一方的手脚,眼睛等身体器官。
我跟爷爷在河南洛阳之时,曾亲眼目睹一次江湖赌斗。
输的一方,硬生生剪掉了自己的命根子!
赌石玩到最后,就是玩命。
双方以命相搏 ,但最终的获胜者只有一人。
我说道:“说吧,你要赌什么?”
张浩冷冷的回道:“你我谁输了,就挖掉一只眼睛,卸掉一条腿。”
“好,没问题!”
魏忠闻言,挥挥手,命令手下搬来一大堆翡翠毛料,一块一块堆在地上。
“给你们两个十分钟的时间,尽管挑,时间一到,立马切石。”
魏忠一声令下,我便匆匆走过去,蹲下身打灯看料。
张浩也没闲着,嘴里咬着手电,翻来覆去的翻看料子。
既然是赌斗,就具备一定的赌性。
自然不会给你改口料、开窗料、擦口料,而是一堆毫无表现的蒙头料,赌性很大。
三分实力,七分运气。
神仙难断寸玉。
若老天不肯赏脸,偏要你输,那也只有乖乖认栽了。
老刘突然贱兮兮的说道:“那啥,你别担心,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不就少只眼睛少条腿嘛!我跟天上人间的妈咪是老熟人了,可以给你介绍过去,你长得这么帅,一定很讨富婆欢心,玩玩钢丝球什么,混口饭吃不成问题……”
我回头白他一眼:“滚,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地上的料子很多,实在看不过来。
比较显眼的是一块黑料,足有七八十公斤。
但我压根儿没瞅一眼。
因为这是典型的新场黑料,一是松花干,二是肉粗,三是卯水沁入严重,四是种嫩,或者没种,五是那种假绿色,俗称贴皮绿。
开窗表现贼好,但一切就垮。
且多是共生石,野种石。
别看它个头大,想象空间大,其实几乎没啥赌性,十赌九垮,说的就是这种黑料。
张浩好歹是瑞丽玉石商会的副会长,论翡翠赌石方面,也算是个行家。
跟我一样,直接排除掉黑料,专挑皮壳紧致,裂少皮相好的料子。
大部分是偏场口原石,鬼才知道是从哪个矿坑开采出来的。
当然,不一定老场口的料子就能切涨,偏场口的料子就一定切垮。
赌石这玩意儿,谁能说得准?
老刘在一旁看的干着急,比我还紧张:“叶神,你可要稳住呀!万一你输了,我得回避一下,我晕血,怕见到血……”
我无语到了极致。
这货真坑爹……嘴里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诚心咒我是吧?
不一会儿,倒计时结束。
我拿起一块灰绿皮壳的石头,走了过去。
张浩擦了擦汗,随之走过来。
我挑的这块料子,看起来平平无奇,目测只有三公斤,但形状比较完整,椭圆,像一个馒头,如果里面有货,手镯位有。
赌石头,必定是以掏镯子为先。
因为手镯才是最值钱的。
比如说,一块满绿的山水牌子,二三十万左右,但一条满绿的手镯,那可就是七位数起步了。
张浩那边,是一块黄皮壳的料子,看着有点像大马坎,易出黄翡,主要看种水。
种好,色泽饱满,才能卖到高价。
魏忠掐灭烟头,淡淡说道:“你们两个,谁先来?”
我摆了摆手,“不如让我先切。”
半晌之后。
两名切石头的师傅姗姗来迟。
师傅忙着给机器上油,用砂纸打磨刀片,简单抛光一下,随后问道:“你想怎么切?给句话吧。”
我的回答简单粗暴:“对半切开,按两公分的厚度理片。”
很快,切割机的声音响起,刺耳的摩擦声,震得我头皮发麻。
火星飞溅,打在我身上,我也像根木头似的,没一丁点反应。
切割的速度很慢,声音清脆。
这是一个不错的讯号,表明翡翠玉肉的种质细腻,晶体结构紧致。
反之,如果像切豆腐一样,分分钟到底,就说明种差,是块死石头,水沫子居多。
有经验的赌石高手,光听声音,就能分辨种水好坏。
我咧了咧嘴,心里顿时踏实许多。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
只听“啪”的一声。
料子一分为二。
师傅用水管冲洗干净之后。
我上去掰开。
两半石头切口上,玉肉晶莹剔透,犹如一面光滑的镜子,人脸清晰可见,并且已经起胶,好像果冻一样,可惜出了点裂,最多只能掏两条手镯。
这是果冻种,在玻璃种与高冰之间,品质中等偏上。
果冻种葱心绿的镯子,一条大约七十万左右,两条就是一百四十万,算上镯心料与边角料,三百万只多不少。
老刘见状,兴奋不已:“卧槽,你神了!公斤料都能切涨出百万级别的高货,我都恨不得给你跪下叫声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