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富贵险中求
片刻后。
一名中年男子从一间平房走了出来。
身边站几名枪手，明显是他的贴身保镖。
老刘见状，立刻迎上去打招呼：“坤沙老板，百闻不如一见，我是老刘，在内地做生意，姐告赌石市场的老字号了，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微微一怔，定睛凝视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
眼前之人竟然是坤沙！
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
我曾经听说过关于这位传奇人物的许多传说和故事。
据说是缅甸著名的毒枭之一，拥有庞大的势力和财富。
但随着缅甸官方禁毒行动的展开，甚至不惜动用大批军队扫毒、清毒。
把这些毒枭们搞的够呛。
迫于无奈，只好改行，卖起了翡翠原石。
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儿遇到他。
坤沙点点头说：“这边请。”
在他的带领下。
几人走进一个彩钢棚内，很大，约莫两三百个平方。
四周贴着不锈钢铁皮，天花板上加盖了一层琉璃瓦，密不透风。
里面有几张长桌，桌子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原石，估计得有个几百块。
场口杂乱，大小不一。
大部分都是些小石头，十公斤以下，只有几块大料，超过了二十公斤。
坤沙问：“你们这次来，带了多少钱？我需要看到你们的诚意，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老刘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不多，也就三百万，应该足够玩几把大的了。”
“现金？”
“哼，我脑子抽风了？三百万，能塞满整个后备箱，我敢带现金吗？财不露白，我可不想半路被山军抢劫，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老刘拿出手机，打开银行短信提示音，给坤沙验资。
对方看过之后，冷冰冰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没现金，刷卡也行，只要你有钱，一切都好说。”
一切准备妥当。
老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拿出你的本事，把这里头的极品翡翠全找出来，我不会亏待你的，五五开啦！”
我点点头，心领神会。
走到长桌面前，挨个打灯看料，不时用手电敲击皮壳，聆听声响。
我看中了一块会卡料子，压灯下去，表现还行。
会卡的石头，显著的特点就是蜡皮，油皮，这一点跟莫湾基场口很相似，淡绿光滑的皮壳，俗称“青蛙皮”。
良莠不齐，品质跨度大，从一无是处的砖头，到晶莹剔透的精品，赌性很大。
我拿起石头，用手掂了掂，觉得有点飘，质量明显有些偏轻。
一般的老料子拿在手里都会感觉很沉，有种“压手感”，但这块会卡料给我的感觉，不是特别好。
我想了一想，问道：“这石头怎么卖？”
坤沙回道：“150万，一口价，不还价。”
我眉头一皱。
这个老缅，摆明了是狮子大开口，乱喊价。
石头撑死了也就八公斤出头，上面擦了一点口子，不到一指宽，流氓窗，看着像冰种，可一刀切下去多半会垮。
越擦越涨，越切越垮，这是会卡料的通病。
除此之外，还容易出水沫子，水沫共生，二三十万还能随便玩玩，一百多万，那就完全没必要了。
我叹了一口气，放下石头，价都懒得还了。
接着把目光放在了另一块木那料身上。
杨梅皮，皮壳表面无明显绺裂，翻砂很好，底子还算干净，摸上去有一种扎手感。
大概十公斤左右，石头上开了一个小窗，有种有色，不过是流氓窗，没法以偏概全。
木那场口位于乌鲁江中游，属于帕敢场区，缅甸八大名坑之一，出货量很大，高品质的料子也不少，经常出现在缅甸公盘上，动辄几百万，几千万的天价。
缺点是容易变种，从豆种到玻璃种都有，普通原石以豆种、糯化豆种和糯化种为主。
灯打下去，光线吃进去约莫一两公分，糯冰，接近冰种。
“坤沙老板，这个多少钱？报个实价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能赌，但价格不能超过六十万。
赌石之说，只存在于翡翠行业。
类似于广西苗寨十万大山的原始森林，蚂蝗比拳头还大，蚊虫多如牛毛。
洪灾泛滥，随时可能面临塌方。
缅甸一年之中，至少一半为雨季，水深可达三层楼那么高，无法开采，要等到次年三四月份，才会退潮。
即使到现在，缅甸矿区还是登革热病毒的重灾区，致死率极高。
因此，每块石头都来之不易，也非常昂贵。
轻则几十万、几百万，重则上亿。
但古往今来，集大成者不过三人。
我，爷爷，还有老帕敢的那位‘赌石大王’。
坤沙看了看老刘，又看了看我，冷冷的说：“我给老刘一个面子，120万，如果你玩不起，那就别玩了。”
他的口气很冰冷，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一咬牙：“行，石头我要了！”
因为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在内心时刻提醒自己，这里是缅甸，不是内地。
随后，坤沙拿出一台刷卡机。
老刘赶紧掏出卡插了进去，输完密码，一张单据就弹了出来。
“老刘，料子归你了，怎么切我不管。”
坤沙说着，挥挥手，叫来了几名切石头的师傅。
师傅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了几口就问：“料子怎么切，你说句话。”
我指着流氓窗说：“给我把这上面的皮壳磨掉，两公分的厚度。”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先擦后磨再切，成与不成，全看老天。
师傅点点头，熟练的用角磨机打磨皮壳。
一根烟的功夫，刚刚好。
定睛去看。
开窗部位被打磨干净，几乎成了半明料，种水色肉眼可见。
冰种，介于瓜皮绿和菠菜绿之间，色泽偏淡，不算太好，但有手镯位。
一条镯子打5万，算上边角料和镯心料，200万是稳了。
我说道：“这块料子涨了，两百万左右，我觉得可以见好就收了。”
老刘闻言，顿时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嘿嘿，还是我兄弟厉害！”
坤沙这时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年轻人，赌石的规矩，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虽然它现在算是半明料，可是风险也不小，赌棉，赌裂，赌变种，如果是我的话，最多只会拿一百五十万回收。”
我非常无语。
心想这老缅不识货，骨子里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同样的一份玉料，在缅甸跟内地，能是一个价吗？
“好，那我就再切一刀，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