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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扶桑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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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之后,叶家就开始遭到各种迫害。先是叶家所经营的各种商铺接二连三的出问题,后又是叶家时不时遭贼。

    这种情况下,叶家全族上下经过一番商议后果断将他踢出了家族。

    而这也仅仅只是他不幸的开始。

    即便那时他一无所有,但还有一个陪伴他多年的老伴对他不离不弃,以及一个还算有孝心的儿子陪伴着他。

    可是曾经记恨上他的贪官污吏竟是打着为皇帝选妃的名头,连他年过五旬的老伴都不放过。

    他的儿子也因为这件事反抗被那官差乱棍打死,他老伴因不堪其辱一头撞死,他也在这过程中被打断双腿。

    他也曾想过就这样跟随他们一同离去,以死亡来结束这一切痛苦和折磨。然而内心深处却又有着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恨,让他无法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心中有一股执念:“一定要亲眼目睹这些可恶之人一个接一个地受到应有的惩罚!他要看着这些恶人为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但眼下他心中最后的奢望都已幻灭——就连李丞相都已对这朝堂无能为力,他心如死灰,所以这一次他才会痛痛快快的大骂昏君奸臣,以图一死了之。

    鸪漄绕开侍卫来到他面前说道:“叶强,你活得不耐烦了吗?胆敢当街辱骂陛下!你死不足惜,可你想夷灭三族吗?”

    叶强笑道:“哈哈!哈哈!鸪公公,你什么时候这么忠心了?”

    “天下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乃当今天下第一巨奸,将那昏君迷得晕头转向,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那昏君私底下养的情人呢?”

    “这天下就因为出了你们这样的昏君奸臣组合才会如此倒反天罡,你摸着你那坏掉的良心自问。”

    “这天下还能称百业兴旺,国泰民安吗?”

    “那昏君后妃之位还有空缺吗?”

    “那昏君选妃,真的不是因为好色吗?”

    “你这奸贼真的对那昏君如此忠诚吗?”

    “还有你这奸贼祸乱朝纲,藏污纳秽,又有什么能耐身居高位?”

    鸪漄一手掐住叶强的脖子吼道:“够了!你一口一个昏君,一句一个奸臣,你骂得挺爽呀!”

    “我看你真是活够了!你想看哀家有什么手段?那哀家就让你见识见识!”

    叶强即便被祂掐住脖子也不忘嘲讽:“狗太监,还有更爽的,你有胆放开我。

    “哦!忘了,你是太监,你就没胆。哈哈哈!”

    鸪漄气得脸色铁青,三天之中被连骂三次,祂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最重要的是,其中两个对祂而言还是不起眼的蝼蚁一般的存在。

    祂也是看出来这叶强是存心找死!

    祂对叶强说道:“你想死?我还偏就不让你如愿。”

    “来呀!给哀家,先将他给舌头给我割了,然后将叶家抄家!”

    本就因皇帝选妃一事而惶惶不安的叶家,此时更是全族上下胆战心惊。

    叶家事先得知了官差将至的消息,全族立刻陷入混乱,匆忙收拾细软,准备潜逃。

    不一会儿,官差就以“侮辱帝皇”的罪名将还未来得及跑得叶家族人全部抓起来,男的被杀头,女的被充奴,家产被没收充公。

    至此,除了叶强在内为数不多的人还活着外,曾经的显赫一时的士绅大族叶家基本可以宣告灭族。

    这还没完,鸪漄心狠毒辣的性格怎会放任叶家族人外逃。祂一个眼神,手下的官员就将全城搅得鸡犬不宁。

    菜市口!

    鸪漄面色沉静,聆听着属下的禀报:“启禀鸪千岁,叶家全族上下,包括族人和族仆在内,共计一百八十余人。”

    “其中,羁押斩首男子六十人,收押女子一百人。”

    “城中潜逃的二十余人,除少数几人外,皆已抓捕归案。”

    “外出未归的族人,阙翼卫已前往追捕。”

    一旁的叶强听闻此汇报,虽心已死,但仍难掩悲伤。

    他双眼充血,蓬头垢面,其外貌尽显愤怒与哀伤。

    鸪漄笑得格外的开心,但这笑容哪怕落在与祂同流合污的手下眼里也格外渗人。

    祂道:“叶强呀!你看这个结果你可该满意?”

    叶强因为舌头被祂割了,说不出话来,但他仍目眦欲裂的用他那啁哳的声音胡乱咒骂着。

    鸪漄自是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也知其在骂祂,但祂全然无谓的说道:“看起来还真是惨呢?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说着他指着叶家已被斩首的族人道:“来呀!将那人衣服给他换上。”

    手下人将带血的衣服给叶强换上后,鸪漄又仔细瞅了瞅,道:“被叶家赶出来后还没住所是吧!来呀!将他给我带到叶家宅邸去,好生招待。”

    “可不能将他弄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后鸪漄笑着离开了,笑声在人群中回荡。

    有人心里怨恨,有人心里害怕,也有人同情叶强,但都无一人敢在祂面前表露出来。

    而这只是城中一个较大的小风波,更大的灾祸在接下来轰轰烈烈的选妃活动中在城中绽开。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有性格刚烈的女子血溅当场,也有铁骨铮铮的男儿为保护家人死于非命,也有无奈顺从的人,但这无一例外都导致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

    李桐洲这些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自己母亲平白无故的失踪,何羽又因选妃一事被限足何府不得外出。

    这天李桐洲独自走在破乱不堪的街道上,看着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变得混乱不堪。

    街道两边居民楼里不时传出各种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打斗声、哭泣声 等等各种杂音,听的李桐洲原本惆怅的心情更加烦躁。

    原本他见祖父李泗为劳心国事早已憔悴不堪,听闻祖父辞官他本是忧伤的心情得到一丝抚慰,至少可以不用再看到祖父操劳过度。

    但他从未想过没有祖父的朝堂竟会变得如此糟糕。

    正当他心中有气无处可撒时,正巧距离他不远的前方有两个官差竟借着选妃的由头想要当街凌辱妇女。

    这种事在这些天中早已屡见不鲜,但眼下这种事情在李桐洲眼皮底下发生,他又如何能忍。

    只见他抄起街道一旁屋棚下的长凳,就狠狠朝他面前两个官差头上砸去。

    那两个官差这些天来肆意妄为够了,显然是未曾料到有人竟敢打他们。

    且由于他们正在忙活儿,所以这一板凳他们避之不及被李桐洲打了个结结实实,顿时头破血流。

    待看清打他们的竟是一个少年,顿时火冒三丈,拔出腰间佩刀就向李桐洲袭来。

    李桐洲寒光如炬,灵活躲过,反手一人一拳打得两人鼻青脸肿。

    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将这二人扫翻在地。正当李桐洲准备进一步惩戒二人之时,那妇女不堪凌辱一头撞在石阶上,顿时血流满地。

    李桐洲顿时就愣住了!

    两个官差看也不看,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拎刀就向李桐洲砍来。

    李桐洲见状杀意四起低吼一声:“你们两个人渣,我宰了你们!”

    只见他飞身跃起,哐哐两脚不偏不倚的踢中两人的嘴巴!

    两人口吐一口浊血,恼怒不已。又向李桐洲砍来。

    李桐洲以极快的速度一脚踢在屋棚上,顿时屋棚倒塌两人齐避,李桐洲抄起掉落的长木棍,翻身一挥打落两人手中长刀,紧接着长棍直刺洞穿他左手边那官差咽喉。

    拔出长棍横棍打向右手边那官差太阳穴处,那官差倒也反应快,连忙捡起掉落在地的长刀。

    但李桐洲的这一棍之威势在取其性命,所以未曾有丝毫的留手。

    那官差仓惶一挡之下被震飞了出去,手中长刀再次被打落,李桐洲又是迅疾一棍自上而下的猛击而去,那官差大惊失色,无奈之下以手格挡。

    咔嚓两声手掌断裂,棍落胸间,他喷血狂叫:“啊!你是谁,你敢与朝廷作对,毒杀官差!你就不怕为你家族招祸吗?”

    李桐洲冷声说道:“你这人渣,也配称官,还胆敢威胁小爷我!”

    说完他也不再废话,直接一棍落下,那官差抽搐而亡。

    李桐洲看着萧条混乱的街道,心中是五味杂陈,一颗种子在他心间不知不觉的埋了下去。

    他漫无目的的一路走下去,这一路走来他已是满身泥泞。

    原本嘈杂的街道一时间安宁了不少,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和哀伤的气氛却愈发浓烈。

    不知走了多久,他走到了天水河畔悄然坐下,他脱掉双靴,将脚泡在水里像曾经那般他闭上双眼,静静的躺下,将手掌交叉作枕,感受着微风在耳边诉说往事,潺潺流水抚慰他疲惫的脚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簌簌睁开双眼。

    “醒了!”身边传来父亲李白轼富有磁性的成熟男音。

    “就没睡着”

    李白轼看着眼前稚嫩的面孔,心生感慨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要是也能像你这般率性就好了。”

    “父亲您可和我不一样,您那时京城中有名的才子。”

    “虚名而已!不提也罢。”

    李桐洲感受到李白轼内心深处的自责和忧伤,他劝解道:“父亲所著之书均为瑰宝,所写之文浩瀚博大,又怎会是虚名。父亲你别担心,我相信母亲一定会回来的。”

    可悲才高八斗亦惧菜刀,洲儿!于此为父自愧弗如,汝能护己周全,为父便可安心。洲儿!应允为父,日后不管遭遇何事,务必好生活着,切忌不可再意气用事!

    “父亲!说什么丧气话,孩儿不仅要照顾好自己,还要以我手中剑斩尽天下贼,更要护我想护之人。”

    李白轼还欲再说,李桐洲忽地说道:“父亲,你可还记得城东那棵扶桑树。”

    李白轼一听也只微微一愣,他道:“自是还记得!”

    “还记得你小子曾经有一次爬上树偷吃桑葚,被我抓到,你还狡辩说没有吃,只是上树贪玩罢了!”

    “可是那时你却没照镜子,嘴角残留的乌紫色果汁将你出卖。”

    “可是即便面对如此‘铁证’,你也能狡辩说是上树贪玩时不小心蹭到的。”

    “我问你又是如何蹭到的,你当时给我的解释是说你睡着了,梦见了三足金乌将那硕大的桑葚叼到你嘴边的。”

    “我当时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向来不仅贪玩,更是机灵得紧。”

    “最后哇!你小子……”

    李桐洲抢着说道:“最后我还是没能逃脱你的五指山,被你一顿好揍。”

    “你却说道谁允许我上树玩的,还美其名曰为我好,就让我长长记性。”

    李白轼感慨道:“是呀!一转眼这么些年过去,曾经的混小子已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李桐洲说道:“算算日子,扶桑花也到了开花的时节了,父亲可愿陪孩儿看一场扶桑花开。”

    李白轼说道:“洲儿有心,为父自然却之不恭!”

    须臾之间,父子二人便来到城东,望着那已然长满嫩叶、遮蔽天日的扶桑树,心中不免有些许失落。

    李桐洲说道:“还是来得早了些,花儿都还没开。”

    李白轼看得仔细一些:“洲儿,你看仔细些!”

    李桐洲细看半晌后,才发现有些许朱槿藏于嫩叶之中,他说道:“原来是枝叶太茂盛,遮挡住了他原有的色彩,让人难以瞧见!”

    李白轼说道:“非也!洲儿,你要明白,花朵往往是在绿叶的衬托下才更显绚丽多彩,它们相互依存共同繁荣。”

    “其次,无论是花朵的绽放还是凋谢,亦或是叶的嫩绿和凋零。它们都预示着生命的延续和再生。”

    “所以不是因为枝叶的茂盛而遮挡住了花朵原有的色彩,只是因为花朵的绽放还不够彻底。”

    “洲儿,眼下这浊世就好比即将掉落的枯叶,大乾这片土地就好比这棵枝繁叶茂的扶桑树。”

    “枯叶终将落败,新生即将破土。”

    “是花是叶,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桐洲淡然道:“父亲,你为这扶桑花题一首诗吧!”

    李白轼听后,沉思了一会儿,突见他捡起树下的枯枝写道:

    “扶桑欲绽势如虹,烈焰红妆傲世雄。”

    “铁骨铮铮风不惧,豪情万丈向天冲。”

    “花开时节群芳妒,独领风骚笑傲中。”

    “壮志凌云心不惧,扶桑绽放耀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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