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疯子（11）
几个男人把柳茗抬出来，她的身体还被固定在椅子上。
金属触碰硬覆盖，“铿铿”的声音，人群哗然。
“老头疯了吧，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呢？”
“他早就疯了，从他创立疯人院的第一天起就疯了，柳医生……”周良延想不出什么词语，最后叹气。
林子礼看着女人被绑在椅子上，看老头的架势，今天应该是不会放过她了。
她坚持了这么久，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林子礼难受，仰头忍住眼泪，却在高处的玻璃上看见了人脸。
女孩。
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女孩站的位置，正好是实验室。
看见他，女孩很友好的笑笑，挥手。
林子礼挪开目光，老头站在柳茗的身边，今天的侮辱更强。
“冥顽不灵，没办法，我总不能养着她吧，多一张嘴总是要花钱的，”老头转身摸向椅子，冰凉。
男人举起插头，林子礼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老头！”
林子礼大喊一声，用力的喊叫很费力气，只一声就让他感到胸口发闷。
“怎么了吗，你怎么突然大叫……”
周良延拍拍他的后背，林子礼指着老头的方向，他起了杀心了。
电流已经连接，老头微笑着欣赏她痛苦的模样。
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家也在欣赏，只是不如老头那样认真，有的人甚至低下头。
孩子们的眼睛被捂住。
一个孩子调皮，指着柳茗大喊，“妈妈你看，这个阿姨好像很疼的样子！”
林子礼看着她，脑海里不断搜索着她的名字。
好久不见，居然忘记了。
电流加大，柳茗的脸开始扭曲，嘴巴大张着喘息，老头看见她的反应，更加兴奋。
“看看！这就是警察，柳茗！”
柳茗。
林子礼终于想起来她的名字了，但是她已经不能出声了，电流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老头捧着双手，张大嘴笑。
他从未想过，一个女人，居然也能经受这么强的电流。
“加大，快点加大！”
“冯锵！”刘医生横跑过来，摁住男人的手。
老头见到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到柳茗面前，指着女人道，“老刘啊，你看，我从来没用过这么强的电流，我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撑住……哈哈哈”
刘医生让男人断电。
“不许断！谁也不许断！”老头大喊，男人听见声音缩回手，眼神在刘医生和老头之间来回环绕。
“冯锵，你醒醒吧——”
“醒？老刘，你让我醒？”老头拍拍他的脑袋，“我一直都是清醒的，难道我的目标，不明确吗？我就是喜欢钱！”
刘医生转身走到电源边，拔下插头。
柳茗紧绷的身体放松，倒在靠背上，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通电！继续通电！”老头歇斯底里的喊着，“这里的一切都听我的，刘季行，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男人们推到后面去，刘医生没理他，走到柳茗身边查看她的反应。
呼吸很弱，好在还剩下一口气。
老头站在原地，指着刘医生的背影。
几个男人不敢上前。
刘医生转身，“我只是不希望你手上的血更多。”
“可是已经很多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林子礼叹气，老头已经不是误入歧途了，他陷进泥潭里，是自己放弃了睁眼的机会。
男人们终于活动起来，抓着刘季行的往大楼里走，他的影子在人们的眼中渐渐消失了。
阳光下，柳茗的眼角滴下眼泪。
老头仰天大笑，院子里安静到滴血都能听见。
他换上了曾经和善的表情，面朝人群，有几个男人跃跃欲试，可是看看他身边健硕的保镖男，又低下头了。
“看吧，你要感谢他，是他用自己换了你的命啊，”老头当着众人的面，对柳茗大声说。
“怎么会！他只是一个医生！”
“老头，放了刘医生吧！”
“真是，狠心人啊……”
老头对人群里的声音不为所动，转身走进大楼里，男人们已经把刘季行安置在实验室里。
老头打开窗户，问他有没有听见人们的声音。
“你若是古代的皇帝，一定是一位明君，很得人心的明君。”
刘季行坐在椅子上，男人们没有捆绑他，只是站在周围守着。
老头挥挥手，男人们走出去，房间里剩下两个人。
真正面对坐下，首先说不出话的，是老头自己。
刘季行看出他的窘迫，“验证你的猜想了吧？你多疑，并且，每一件事都要验证，从来不会空口无凭。”
老头点头，避开这个话题，开始算两个人认识了多久。
掰着指头算了半天，还是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数字。
刘季行说，我们认识五十年了。
老头终于想起来，上中学的时候，两个人是同学，后来多年不见。
疯人院刚建起来，老头手里缺医生。
于是刘季行来了。
他只顾着高兴，也不知道他是警察啊。
“我故意的，把真实身份隐藏起来，靠近你，目的就是把你抓进监狱里，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老头点点头，他日夜折磨柳茗，想要得到的，刘季行什么都说了。
“还有，”他继续道，“我们已经布好局了，老冯啊，一大把年纪，就别折腾了，自首吧。”
老头正被过去的回忆侵蚀，听到他的话，笑出声来。
“你知道吗，柳茗也劝我自首。”
看着他的表情，与曾经的完全不一样。
十几岁，他还会为午饭钱而发愁，现在，他也算腰缠万贯了。
有钱了。
刘季行知道，如果仅仅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悔改，那他就不是冯锵。
有人站在门边，老头望去，是女孩。
“你让她进来，我想看看她。”
女孩走进来，依旧是胆怯的眼神。
“别演了，我知道你的年龄绝不止十几岁。”
女孩看了一眼老头，然后笑起来，拍拍老头的肩膀——
“你还真是聪明，我都没看出来，以为你打算当众杀了柳茗，没想到只是虚晃一枪……”
刘季行附和她，“我也很佩服他，聪明。”